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要想找她倒也好找,如果某一界之内发生了大量的死人事件,那在修者界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开,不过以我娘现在这种情形来看,我们找到她没啥用,我们打又打不过她,抓也抓不
住,只能由着她。
沈洛中也明白这一点,大家一时也没什么办法,枯坐了一通后,沈洛中站起来,说要走,回大祖上去等我娘,希望我娘某天能回去。阳丹现在在我身上,沈洛中回去,势必只能回那无名庙中,想那无名庙破败的房子,满院的杂草,怎么还能住人呢?再者,以沈洛中现在这种状态回去,看着与我娘生活过的地方,看着我娘捏的小泥
狗,更加的会睹物思人,日子肯定难过,而如果,小满借了我娘的身体就此不还了,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在那深山老林里孤独终老。
我不忍心,再三挽留他留在江城。他却执意要走,说一个人习惯了,不喜欢城中熙熙攘攘的生活。
我要去送他,他不让,一个人背着来时背的旧布包出了殿门。沈洛中与我外公是一辈人,现在也七八十岁了,修者较于寻常的同龄老人精神上要好许多,加上在阳丹中那二十多年,岁月几乎没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从外表上看,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但今天,此时此刻,我望着他的背影,发现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头发花白,背微驼,形单影只,很是单薄……莫名的,我想起当年我学有所成,他将我送离阳丹后留给我的“不话别离”四个字,心中生出浓浓的
伤感。沈洛中的前半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为寻找二丹,为天下苍生,经历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几经生死后,他终是归于平淡,后半生只围绕着我娘,心存着对我娘的愧疚,同时,他又那么的脆弱与感
性,对我这个只跟他学了一年艺的便宜外孙,他都没有勇气跟我话别离,更何况,我娘一下子从他的身边离开了……
我给父亲打电话,告诉他沈洛中回去了,让他往后没啥事多去山上走走,陪陪他。
父亲听后很是诧异,他一直都是认为沈洛中死了的,简单的询问了我几句后,父亲让我放心,说他一定会照顾好沈洛中的。在我父亲的心里,将沈洛中该是当岳父待的吧。
沈洛中走后,麒麟兽这个爹,说要去看飞飞,说起飞飞,这货一脸的迫不及待与温柔。
玄武、五爪金龙与绿彤三个,说左右无事,要一同前去,如此,承德寺内就只剩下了我与紫阳道人。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吃完饭的时间,我却没有一点食欲,头枕着手躺在破庙的一角,思绪万千。
可能是这几天太困乏了的原因,不多时,我竟然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
我手机号是自古龙巢出来后新买的,知道的人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而现在最有可能给我打电话的人,一个是素素,一个是秃老头。
我心里一阵激动,心里想着素素,一把将手机抓了起来。
一看来点号码,我激动的手都颤抖了,真的是素素的电话,她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我激动无以言说,按了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比平时跳了加快了好多。
“是程缺吗?”电话那端,一个男声问道。“是我。”我弱弱的回答,我听出来了,那是扑克牌的声音,我的心又悬了起来,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我脑中生出,怎么会是扑克牌呢?难道素素的手机之所以一直没有停机,没有关机,是因为在扑克牌
的手中,而素素……
“你现在在哪儿?在江城吗?”扑克牌问我,声音不带啥情绪,跟他那个人一样,死板板的。
我说:“在。”我回答的挺机械,挺被动的,扑克牌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但我就不敢问他,我怕问到不好的消息。
扑克破听了我的回答,道:“那你来医院吧,素素在医院里……”
他告诉了我几楼几号病房,完了还没待我问素素怎么了,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踹好手机就往外跑。紫阳道人跟在后面喊,问我干嘛去。我没理他,匆匆跑出公园,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街上,霓虹依旧,行人却不多,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出租车在我的催促下开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医院。
我按照扑克牌留给我的地址,我很走到某间病房前,敲响了病房的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扑克牌,我俩对视了一眼,扑克牌瘦了,胡子拉碴的,眼睛通红,看上去特憔悴。
“进来吧。”他说着,往旁边闪了闪身子,让我进去。
我一步跨进病房,一眼就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那正是素素。她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躺在床上,她的病床上没有被褥,而是直接铺着一块木板,在那个木板的周,围绕着一圈燃烧着的白蜡烛。
素素很瘦,头发比我走的时候长了不少,披散着,映衬着她的小脸儿偏生得惨白,嘴馋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紧闭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陷入了昏迷中。
“素素这~这是怎么了?”我问道扑克牌。
扑克牌幽幽道:“受了伤,丢了魂儿。”
此时,我已经开了眼,我发现素素身上的阳火特别的微弱,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她伤在哪儿了?”素素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我看不见她的伤。
扑克牌道:“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就是她的魂寻不回来。”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掀开了盖在素素身上的毯子,我发现,毯子下,素素穿着极少的衣服,在她的身上,插着几根细细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