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头子见面后相互寒颤了几句,然后挑着担子,前后钻进了洞子。
我跟郝利对视了一眼,也悄悄地跟了进去。
洞内聚集了十几个老头儿,厅里放了好几把手电,将原本就不大的洞厅照的灯火通明的,我看见洞内摆放了二十几个坛子。
“大家都到齐了吗?”这时,有个老头问道。
接着,这些老头子们相互对视了一番,有个老头点头道:“齐了,开始吧。”
说罢,那个老头跪了下去,随后,所有老头都随他井然有序的跪成了一排,对着厅内那个石槽磕起了头来。
“我见过拜神的,拜仙的,还没见过拜石槽的,这石槽有个卵用?”郝利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没搭理他,一瞬不瞬的看着。
一众老头拜的很虔诚,响头一磕到底,落地有声,一连磕了九个才作罢。
这时,有几个老头打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捆香来点上,是整捆的那种,几十支。
老村长将香埋在石槽前的土里,再次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道:“我官庄村前来上供,求山神爷保佑我村中九久康泰,人寿年丰……”
山神爷爷?我嗤之以鼻,这是哪门子山神爷爷,还需用人五脏供奉?
老村长说了一通的好话之后,其他几个持香的老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香插好道,“我营里村前来上供……豢龙庄来上供……我南仓底的……”
一共来了四个村子的人,他们自爆门户后,起身拆起那些坛子。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但见坛子拆开后,有两个老头抬起其中一个,走向石槽,往里倒去。一股腥红的液体从坛中咕嘟咕嘟的倾泻进了石槽里,一股腥咸的味弥漫开来,我嗅了一鼻子,是人血的味道,坛
中装的是人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么多坛子里装的都是人血?这么多的血,他们是打哪儿弄来的?
我又想起男主人跟我说起过的事情,他说那个外乡人来给他们治怪疮的时候,也曾让他们每个人放了一杯血,装进坛子中交由他处理,现在看来,所谓的处理就是倒进了这个石槽里……
“道长。”
我正想着,郝利轻轻的叫了我一声,他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那个石槽为什么干倒不满呢?”
经郝利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了不妥。
石槽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按正常容量来看,撑死能装下四五坛子,然而这一会儿功夫,七八坛子血水倒下去了,石槽内竟全然不见满,就跟个无底洞似得。
村民们一个劲儿的将血水往下灌,二十多坛子的血水,就这么咕嘟咕嘟全倒进了食槽里。
血倒完了,香也烧的差不多了,老头们又磕了几个头,然后各自挑着胆子往回走。
为了避免跟他们撞上,我跑出洞去,躲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唉。”
一个老头从洞里出来后,仰天长叹了一声,幽幽道:“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另一个老头附和他道:“是啊,咱们都老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不动了,到时候……唉。”
一帮子老头都唉声叹气的。片刻,老村长道:“我看这次咱们回去后,得抓紧时间找几个人交代下去,也好接咱们的班啊。”
有个老头摊手道:“分尸,挖内脏,收集血液,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谁会……”
“老魏!”
老头话未说完,另一个老头出声打断了他,压低声音道:“小心说话,山神爷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
“什么山神爷……”
那个老头似乎有些不服气,嘀嘀咕咕的挑着担子走了。
“唉……咱们也走吧。”
老头们相互告别,一个个唉声叹气也走了。
待他们走远后,我打开手电,跟郝利又回了山洞中。
洞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皱了皱眉头,直奔石槽走了过去。
石槽内壁上一片猩红,内里却没有积血,昨天的那些内脏也不见了。
我瞅了一眼,就发现原来石槽的下面有几个孔洞。之前里面有内脏遮掩我没注意到,现在看来,血就是从孔洞中流下去的。
这让我一下子想到,这石槽下面一定有什么邪异玩意儿,血从石槽底部的孔洞流下去,正好滋养了它。
这么一想,我让郝利退后。自己深呼吸一口,提气丹田运于掌,用尽内力往石槽上打去。
一阵磅礴内力自体内汹涌而出,轰然打在了石槽之上,整个山洞都颤了三颤,但那石槽竟是纹丝未动。
这不可能!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自己的功力自己心中有数,之前我曾试验过,我一掌打出,能将磨盘大的一块大石击碎,这石槽竟然渣都没掉一点儿。
“这他娘的什么材质的?”我上前踹了石槽一脚,伸手将化魔珠从怀里掏了出来。
单老头还在娘怀里吃奶,这宝贝他一时半刻也用不着,我的骨剑又埋在了滇王墓,闯荡江湖不能没件像样的法器,于是我就把化魔珠借来了。
我抖手将化魔珠祭了出去。
化魔珠通灵,想是知道这石槽下的东西并非善物,一出手,便开始自己转动了起来,环绕在石槽的上方越转越快,最后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大“卍”沉凝庄严中透着肃杀之气!
“落!”
我大吼一声,操控着如一间屋子大小的“卍”往石槽上砸去。
“砰!”
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整个山洞剧烈的摇颤了起来,洞顶的石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道长快走,洞要塌了!”郝利的声音自通道内火急火燎的传来。
不用他说,我已经抱着头往通道里跑了,化魔珠霸道,通道内也受到了波及,不时的有石头掉落下来往我身上砸,给我砸的龇牙咧嘴的,好在洞不是很深,不多时我就窜了出来。
我前脚刚踏出洞口,就听身后轰隆隆一阵闷响,洞塌了!
我拍着胸口,一阵心有余悸,我这要再晚出来一步,就被砸里头了。
“道~道长,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我这儿气还没喘匀,就听郝利结结巴巴的喊了起来,声音里都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