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太太的解释,我唏嘘,竟然是这个意思。轮回不息,下一世谁投生成谁还真不好说,现在不是有句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吗,这就跟孙子娶祖母差不多的情况,辈分上乱套了。
我自己脑子里胡乱一想,老太太又继续说道:“大家听他说的好玩,呵呵笑着又问他,后面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那小娃娃道:“那也是我游历民间时经历的一件事情,当时我走到南方某个村落,正遇到一大户人家娶媳妇,在街上大设三天流水席,我在那儿吃了人家的饭,便去他家准备谢他们,我到他家后我往
床上一看,哎呀,从前被人宰了的猪啊,羊啊,现在都投胎回来坐上了床头,抵偿宿报,所以就说猪羊炕上坐。”
“后来我往菜锅里一看,以前专吃鸡、鸭、猪、羊的六亲眷属,现在反而回来受人烹割,煮在锅子里还前世之债呢,因此便说“六亲锅里煮。”
“女吃母之肉,说的是一个在灶间烧火的姑娘,她一边烧火一边在啃一个猪蹄子,啃得津津有味,殊不知,那只猪就是她前世的母亲。”“这一桩桩一幕幕在我看来混乱不堪,摇头叹息着往外走,外面鼓乐班子欢天喜地,打锣鼓、吹喇叭、吹笛子,好不热闹,但见有个小伙子,在用力的打鼓,那鼓是驴皮造的,而那头驴竟然是小伙子前
世的父亲!所以说“子打父皮鼓。”
“那小娃娃说完,再次强调这都是真的,还嘻嘻笑问大家作何感想?”
“大家开始的时候听小娃娃说还挺乐呵,听到后来也都沉默了,我当时就想,我死了,如果我投胎转世,下辈子会是什么呢?会不会也变成一只牲畜,被宰掉供我儿子烹食呢?”“我想,当时大部分的鬼都跟我有差不多的想法,大家原本都只当死了这一世就完了,跟下一世没有牵扯了,只想入了轮回后又是一个崭新的人生,从来也没想过投胎还会这么荒诞曲折,一时间,大家
都无话可说了。”
“小娃娃也不急着听大家回答,枕着双手躺在了坟上,嘴里衔了根草棍儿,吊儿郎当的慌着二郎腿,抖的小雀雀,样子滑稽可笑。但没有人笑的出来,大家都觉得他挺高深莫测的。”“那小娃娃真跟个娃娃似得,躺在坟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大家也没离开,都聚集在一起讨论这轮回之事,讨论到后来,都觉得轮回真的很荒唐,也都庆幸轮回后幸好不带有前世的记忆,不然得多痛苦啊
。”
“讨论了一通,那小娃娃醒了,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肚子说饿了。”
有人就问他,“神仙还会饿吗?神仙饿了是不是吃香火?”
那小娃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我不是吃香火的神仙。”
“大家就笑,有人说:人争一口气,神争一炷香,你不吃香火,一定是个假神仙。还有人问他,你不吃香火吃什么?”
“小娃娃云淡风轻的说,我吃鬼啊。”“小娃娃的话虽说的轻描淡写的,大家却都有些害怕了,因为在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生出了满嘴獠牙。他从坟上站了起来,又说,轮回无情,我不忍再见你们受轮回之苦,就助你们解脱吧。说罢,它一
把抓过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鬼,团了团吞进了肚子里。”
“大家一见这一幕,当时就傻了,待反应过来后,都一窝蜂的四散逃去,躲了起来,但那小娃娃很厉害,一个个的把大家找出来都吃掉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猛地打了个哆嗦,面色恐惧,显然当时被吓的不轻。
我奇怪的问道:“大家都被吃掉了,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老太太叹道:“如果我是鬼,我定活不得,好在他不吃活人,他抓住我后说了句竟是个生魂,然后就把我丢了,他那一丢,我只觉一阵晕眩,便又回到了土里。”
“不吃活人。”我呢喃,还是个有原则的妖孽。
老太太又说道:“后来,每想到这事,我都分不清那是我真正的经历还是我的一场梦,直到昨晚我再见到他,我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昨晚青枝的房里没人,我便潜进去,想除去我那假孙子,谁曾想,我还没动手,忽然一道白影飘了进来,一看之下我吓了一跳,竟然是那个小娃娃,在坟地之时我因没死逃过一劫,现在我死了,它一
定不会放过我,我害怕,逃了出去,可又不甘心,趴在窗上偷看,就见他钻进了青枝的肚子里。”
说到这里老太太言归正传,皱巴着脸道:“大师,你得把那妖孽除去啊,那么厉害的妖孽投生到我家,我家顺子能降的住它吗?”我心说,青枝腹中的要真是那个妖孽,这事恐怕有点儿棘手,这小娃娃具体不知什么来历,不过当初我们猜测,他很有可能就是被紫气环绕,引来天劫的娃娃,天劫他都能引下来,道行定是深不可测
,我估计也降不住他啊。”
老太太见我不说话,急的跺脚,问道:“大师,你不会也打不过它吧?”
我说:“打不过也得打,这事我会尽力的。”
毕竟这关乎着单老头投胎转世呢。
老太太给我出馊主意,说实在不行买大剂量的打胎药来,药死青枝肚里的那个空胎,到时候妖孽自然就走了。
我道:“你可别瞎整,你知道青枝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什么吗?它将成为一代圣人。”
老太太问道:“啥人?我不懂。”
老太太确实不懂,且理解能力还挺差,我吧啦吧啦给她解释了半天,举例说明,结果我例举出来的圣人她一个都没听说过。
在我都无语了时候,老太太才道,“你的意识我明白了,就是说那个孩子有大出息,长大了能做大官,很厉害对不?”
我说:“不一定是做大官,但肯定会很厉害,会流芳千古。”
老太太摇头道:“流芳万古他也不是我孙子啊,我不想要……”
我真是急了,猛拍了一把额头,道:“那成老太太,这事你该想啥招想啥招去,甭找我了,反正杀胎儿这事我是不会做的。”
老太太听我这么说,又开始哭,眼睛里的血泪哗哗的,一会儿就哭成了一个血葫芦,也不知道这招她打哪儿学来的。我就怕人哭,可这事不是哭能改变的。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她,干脆转身往回走去,我得快我把这事汇报给单老头啊,他光顾着跟几个小鬼耍心眼,殊不知来硬骨头了,这可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