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话音刚落,一道粗大的闪电突然撕裂了苍穹,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在我耳边炸响!
这一幕吓的我心惊肉跳,忙不迭的想拉着王莽趴在了地上,不想王莽那家伙反应比我迅捷,整个人灵猴一样就钻到了八仙桌底下。窗户上的玻璃被惊雷震的轰轰作响,这种感觉就像谁往这老头家抛了一颗炸弹,彭生那小子直接蹿出了屋外,我抱着头趴在地上,又一道闪电的空当,我看到原本盘坐在地上的老头,不知何时已经跪在
了地上,他浑浊的眼中淌着血泪,匕首已尽数没入了他的心脏……
我知道了,在王莽跑的那一刻,他应该是以什么术法勾动了上苍,引来了这雷劫。
“轰……”
又一道闪电劈下,如刀似斧,直劈向王莽所在的那张八仙桌。
“王莽!”
来不及多想,我朝着王莽大喊一声,可我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了如同爆炸声般,响彻云霄的惊雷之中,接着,是一声木桌被劈裂的碎响……
这一声响雷过后,屋外狂风戛然而止,四周一下子恢复了安静,屋内黑的不见五指,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我趴在地上等了片刻,见一切终于恢复了正常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此刻我才发现,我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叫了一声:“王莽。”
没有人回应我,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王莽不会真的被雷给劈死了吧!
我摸摸嗦嗦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走到了八仙桌前。此刻,八仙桌已然成了一堆碎木头,王莽脸冲下趴在那堆碎木头底下,一动不动,死活不知。
我蹲下将他翻了过来,以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气儿,看来上苍只是惩戒了他一番。
此时再看老头,他依然跪在地上,胸前插着匕首,脸上有两道血泪,眼神涣散,已经死了。看着老头的尸体,我心中为他感到惋惜,实际这件事情中,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暮年丧孙,老无所依,只是对王莽的恨让他走上了一种极端,无论是今日的天罚,还是邪术的反噬,在他决定要这么
做的那一刻,就已经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
彭生此刻早已不见了人影,我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抱起了老头的尸体,将他放入了他睡觉的那口棺材中,生前棺作床,死后床作棺,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之后,我背着王莽回到了车上,开车带他回了我家。王莽一直昏迷到第二天的清晨才醒来,醒来后,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痴傻的状态中,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花板。我以为他傻了,拿手在他的眼前晃,王莽的眼珠动了动,眼角滚出了两行泪来,不知
是劫后余生高兴的,还是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感到懊悔。
我将王莽从床上拉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王莽摇了摇头,仿佛昨天的一顿雷劈给他劈成了哑巴。
我说:“没事就好,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王莽终于开了口。
“见一个警察。”我说。王莽听了我的话,身形一颤,八成以为我为了他强奸女孩的事情,要将他送交警局,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蔫头巴脑的跟着我往外走。我想,昨晚的一场雷劈,虽然没将王莽劈死,也应该让他明白了
许多道理吧,比如因果,报应,这些没有谁能欠下谁的,终有一天要还。
我一边走,一边对王莽说道:“你体内的虫子还没有取出来,如果那些虫子不取出,你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死,我现在带你去取虫,至于你的其他事情,我不多做干涉,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王莽沉默着点了点头,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我要带王莽去找的人的扑克牌,在老头告诉我,他在王莽身体内种下虫卵的那一刻,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蛊,往人的身体里放虫,这是施蛊人惯用的手法,我想,或许王莽体内的虫卵,也可以用对付蛊的方法来驱除。想起蛊,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草婆婆,草婆婆虽然死了,但她死前留书,将遗物都留给了我跟扑克牌,当初我跟扑克牌商议,将草婆婆留下的钱都捐了出去,但有些杂物还在,都在扑克牌
那儿放着,我记得,其中就有一本关于放蛊、解蛊的书,不知那书中可有除这虫的法子。
我跟扑克牌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不知他还在不在原来的警局上班,我今天带王莽去也纯粹是在撞运气,如果扑克牌还在,那本书也可以救王莽,那算王莽命大,如果没有,也是王莽命该如此了。
很快我们就驱车赶到了警局,找了个人一打听,很幸运,扑克牌还在局里上班呢,不过今天他不在班上,有个热心的小警察给了我们一个地址,我跟王莽照着那个地址,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某小区,我敲响了二楼一户的门,片刻,门开了。
看到开门的人,我惊讶的目瞪口呆,脱口道:“素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素素同样一头雾水的望着我道:“这是我家啊,我不在这里在哪儿呀?程缺你怎么来了?你知道我住在这儿?来找我有什么事?”
面对素素一连串的问题,我想了片刻,道:“我找……我找你爸。”这里既然是素素的家,那扑克牌应该就是素素他爸吧。
“找我爸干什么?”素素随口问了一句,眼珠一转,扭头冲屋里喊道:“扑克牌,有人找。”喊完,他对着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往旁边闪了闪,道:“进来吧。”我满头黑线,我想起了去年第一次跟素素见面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有个警察亲戚时,我曾经问她,认不认识扑克牌,当时她就是一副憋着乐的表情,显然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说的人是她爸了,只
是不知道这事她有没有跟他爸说。
我跟王莽进了屋,扑克牌也正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他没怎么变,穿了一件白衬衣,腰杆挺直,精气神不错。
看到我他一怔,道:“程缺,你找我?”说着话儿,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王莽的身上。
可能道上混的跟警察之间有某种微妙的气场,又或者王莽做了亏心事,见了警察犯怂,总之扑克牌一看王莽,这货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
扑克牌的目光从王莽身上移开,蹙眉看着我道:“惹啥事了?咱有言在先,任何作奸犯科的事,在我这里都甭想开后门。”
我笑道:“你咋就不盼我点好呢?你看我像那种作奸犯科的人吗?我这朋友八成是中蛊了,我找你是想找草婆婆留下的那本书呢。”
“中蛊?”
扑克牌又打量了王莽两眼,道:“你们跟我来。”我们跟在扑克牌身后进了一间书房,扑克牌从书架下的小橱子里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正是草婆婆留下的那本线装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