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胖子那样,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之前我一直以为,大家被鬼缠身是无意间坏了什么人的坟,冲撞了鬼。却没想到,这一切会是因为拜了阴庙。庙分阴庙跟阳庙两种,阳庙里供奉的都是有正式神格的神。而阴庙供奉的则是些孤魂野鬼,山精野怪。供奉它们的原因,多是怕它们会在地方作乱,安抚它们,让它们享受人间的香火供奉,不在骚扰
地方。
有些阴庙特邪,拜了可能会引起预想不到的后果。
吴老道曾给我讲过一些有关阴庙的事情,其中有个小故事让我至今记忆尤深。
说是早年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的儿子到了要娶媳妇的年纪,家里却拿不出钱盖房子。迫于无奈之下,那老头就去拜了阴庙,说若能天降横财千元,他就打一块五两重的银牌给阴神。阴庙很灵,老头许完愿没几天,就发了一笔横财,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元。那个年代,一千元就是一笔巨款,普通人家一年收入才几百元。老头拿着钱很高兴,去阴庙还了愿,打一个五两重的银牌送去
了阴庙。可还愿之后却出事了,老头第一个月破财,第二个月见血,且事事不顺。他不知自己为啥这么倒霉,就去寺庙里找了个主持给瞧瞧。主持听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后,道:“你拜的那座阴庙内一共供奉了十
个阴神,你既已许了愿,就必须履行承诺,打十个五两的银牌送给阴神,不然它们就会一直缠着你。
老头听后欲哭无泪,十个银牌得多少钱?他得到那一千元根本都不够,这样算下来他还得赔钱。老头自然没有还愿的能力,如此没过多久他就死了。
所以,庙是不能乱拜的,因为你不知道你拜的是神是鬼。也不要随便在阴庙里祈求实现自己的愿望,谁都不知道愿望实现后,它们会要求你以什么代价作为回报。
胖子他们就是因为不懂,拜了阴庙招惹了姑娘庙里的鬼,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程缺,现在原因找到了,你看这事情能对付的了吗?”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问道。
对付鬼实际就那么几种法子。好言规劝它们离开,施法念咒将其超度。要实在不行就只能将其镇压,或者直接打它个魂飞魄散了。只是杀了人,人死后还可以为鬼,再入六道轮回。可杀了鬼,它们就永远不存在世间任何地方了,因此杀鬼是比杀人都损阴德,沾因果的事情,所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到处害人的鬼,是不能上去就硬
来的。
我跟灰爷商议了一下,决定赶明先礼后兵。先规劝它们不要再对同学们纠缠不放,它们同意了最好,若执意不肯离开,那就只得硬拼一拼了。
做了这个决定后,我让毛建斌的姑姑,去给我们准备些祭品和纸钱来,明天好用。
她答应了一声就跑了,不一会拿回了整鸡整鱼,还有一些水果跟几个大饽饽。
这一晚,胖子跟毛建斌辗转反侧,搞得我也没休息好,后来干脆也不睡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背着昨晚装好的祭品,出发去了大竹村。要说大竹村可真够偏僻的,山一座连着一座,又因为多年没有人通行的原因,道路上荒草丛生,我们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近三个小时,攀上一座山巅,胖子这才指着山下道:“下去这座山就到大竹
村了。”
站在山上往下望,绿树环绕间依稀可见几座破败的房子,再看看周围的山势,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每一座村子的选址,都是有讲究的,需饮则有水,行则有道,耕则有田,伐则有山,既能供给生活所须,又能满足生产需要,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安全,尽量避免自然灾害,如山体滑坡,泥
石流等。而这个大竹村,选址却好像有意将这些都避开了似得,正好坐落在一个山凹凹里,四面都是山,山势陡,地势洼,四面山又正好挡住了太阳,促使村内一天都进不去多少光,我又看了一圈,周围也没见
有可耕种的田地,这是典型的风水死穴,根本就不适合活人居住。
我心中疑惑,当初大竹村怎么会在这种鬼地方选址呢?没有可供种植的土地,这里的人是靠什么生活的?
“程缺,你看啥呢?快走啊。”
已经走出去很远的胖子,见我没有跟上去,转身喊了我一句。
我答应了一声,追着他们进了村子。
村中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破旧的房屋被蔓藤爬满。开裂的,摇摇欲坠的大门。被荒草掩盖了痕迹的路。静谧的让人要发疯的气氛……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心里直发毛。
胖子跟毛建斌打头,带着我们一直走,一直走到一座没有院子的房前停住脚步,毛建斌指着那房子道:“到了,就是这里。”
我盯着那房子打量,房子面积挺大,建的却挺低,最高不过三米,且没有窗户,这点倒是符合阴庙的样子。
阳庙在建筑上总会把屋顶挑高,让阳光充分的照进整个寺庙的空间,营造出光明庄严的感觉。而阴庙则正好相反,建的都比较低,让阳光不容易照进庙内,以免冲撞了庙里的阴物。
灰爷首当其中,上前轻轻一推,房门应手而开,一步迈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就在我踏入姑娘庙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上了我的全身,就像我走进的是一间冰库,使我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寒颤。那种寒意不是温度低而产生的冷,而是由内而外,自骨子里泛出来的一种阴寒
感。在道教中,阴为冷,怨为寒。意思就是说,在某时某地,你忽然出现不正常的冷意时,那说明那里有阴气。而出现不正常的寒意,则代表有怨气。这姑娘庙内阴寒的厉害,说明这里有浓浓的怨气,难
道真被我们猜中了,当年月老祠内的一场大火另有隐情?
一边想着,我一边在姑娘庙内转了一圈。地上铺着一些干草,周围还有一些速食品的包装袋,这些显然都是同学们在这里住的时候留下的。除了这些之外,屋内只有北墙根下立着一尊泥塑,泥塑是个年轻女人的形象,身上漆着红漆,不过这么
多年下来,颜色已经变得很暗淡,且像上还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我看了灰爷一眼,问道:“爷,现在可以开始吗?”
灰爷点头道:“此地极阴,白天跟晚上没啥大的区别,开始吧。”
我点点头,叫胖子进来,所有的祭品都他背着呢。
胖子跟毛建斌在门口为踌躇了半天没敢进来,听到我叫没办法,这才梗着脖子走进了屋。我将地下的草一规整,收拾出一片空地,直接席地将祭品摆上,然后又从包里拿出香,白蜡烛点燃,开始念起了招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