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顿时吓得一阵哆嗦,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绝对不会让主子再失望的。”
“如此便好。至于那七王妃,你好好调查监视,若是她真的与太子有染的话,再与本座报告。”
“是。”青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然后乖乖的退出了这月老祠中。
月老祠内,只剩下了那与凤卿生的极为相似的男子。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月老神像上,凤目中一片暴虐,手中灯笼的手柄被他狠狠折断。
再说另一边。
慕容月他们从山上下来之后,便上了马车。朝着城内而去。
张老伯的心中还是对自己被捉住的事情,感到十分愧疚,哪怕是上了马车,也一直在道歉。
“王妃,还请您务必责罚老奴,否则的话,老奴……实在是过不去心中的坎儿了。”张老伯抓着慕容月的衣服袖子,恳请道。
慕容月也是一阵头疼。
她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主动请罚,甚至还如此认真的人,却是少见了。再者说……张老伯本无错,若非是因为她的话,张老伯也不至于被抓住。
而且,这么久了张老伯都没有将她供出来,若非是她主动来的话,甚至对方都不知如何得到地图,这一点上,她就更应该感谢张老伯才对。
可这样一个有功劳的人,却是要自己惩罚他?
慕容月犯了难了。
灵溪看着自家爷爷这般,心中也是一阵悲愤。最后咬咬牙道:“王妃,这件事情是我与爷爷的错,还请王妃将我们一起责罚吧。您若是不责罚我们的话,只怕爷爷心中难以安心。”
“灵溪你……”慕容月本来就头疼,再看灵溪竟然也来这一出,顿时就更是无奈了。可在看见灵溪那满是恳求的目光时,也就只能道:“罢了,既然你们执意要领责罚的话,那么就责罚你们从今日起,一个月内将我的店铺建造完成。”
“这如何能算作惩罚?”张老伯有些急了。
“我这店铺,是请了神匠门的人来做的,你们能将神匠门那位青竹公子搞定,便是最大的报恩。”慕容月无奈的说道。
“多谢王妃。”灵溪连忙同意了,生怕自家爷爷再不同意。
见灵溪都答应下来了,张老伯也就只能叹了口气,承认了这一点。
一旁,沉清看着这几个人的,心中倒是有些羡慕起慕容月来。这个人虽然任性,甚至做事的时候,还会不顾后果,可却莫名的,总有人会愿意帮助她。
就连下属,都是如此听话。
这份真心,是最为难得的。让人忍不住去羡慕她。
不过也就仅仅是羡慕而已了。
马车入了皇城后,慕容月将灵溪还有张老伯送到了城南区附近,而后便朝着王府而去了。
下了马车,灵溪搀扶着张老伯,一路上,张老伯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甚至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家的院落中后,灵溪连忙给张老伯处理了伤口。
张老伯看着自己这个孙女,忍不住叹息道:“灵溪,你可知……你错在了哪里?”
“错在不该去求王妃,应该按照爷爷的要求,让爷爷您自生自灭,了却残生,就此事,能让王妃对我更加关心,甚至……在未来某些事情上,站在我们这一边。”灵溪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张老伯没想到灵溪回答的这么痛快,可也正因为回答的快,更让人生气:“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阳奉阴违?
你将王妃带去,算是彻底的毁了我之前的计划,你可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
“若是我真的用爷爷的性命,换了自己的未来,才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灵溪咬牙。
“混账!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张老伯怒视着灵溪。灵溪抿着唇,也不说话,只看着自家爷爷,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张老伯虽然是对灵溪严厉,可看着自己的孙女如此,还是柔和了一些:“灵溪,你真的不该啊。”
“爷爷还要活在王国之臣的阴影之中多久?从小,爷爷便教导我,我身上背负着的,是一个不该故去的国家。我的族人,我的血统。
可爷爷,来月皇朝至今已有千载之久,前朝的一切早已成空。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机会。您明明最清楚了,不是吗?为何……还不愿意舍弃那些?
在我的眼里,那些东西,远远没有爷爷您更重要。”灵溪的声音有些哽咽。张老伯闻言,沉默了。他神色复杂极了。
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一番话,竟然会出自自己的孙女。
“灵溪,有些事情,是不能舍弃的。”张老伯无奈的说道。
“可那却不是我的想法,若是让我为了那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要了爷爷的性命,我便是畜生都不如。这样的我,何谈背负什么?我都不配为人了。
爷爷若是真的担心我的话,便好好的活着。王妃并非凉薄之人,若是我们真的有求于她,无伤大雅的事情,她是会应下的。您何必这般算计?”
灵溪声声质问,让张老伯无言可说。
只看着自己的孙女,半晌叹道:“灵溪丫头,你长大了。是爷爷想的太多了。”
“是爷爷太放不过那些过往了。”灵溪哭着说道。
张老伯低头,也不解释。看着自己的孙女,内心复杂极了。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想忘掉那些,可若是忘掉了。那么,他们所坚持的,又究竟是什么?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忘了的。
因为一旦忘了,他们……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这些话就算是与灵溪说了,灵溪也不会在意,在她的眼中,前朝早已不再重要。
“说起来……爷爷,我去王妃府中时,被府上管家拦下,他说有与我一样的人,给王爷下过毒。”灵溪擦了擦眼泪,猛地想起来自己之前的事情,与张老伯说道。
张老伯手中刚端起来的茶杯,啪嗒一下,就断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难看,看着灵溪,张了张口,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爷爷?”灵溪晃了晃手:“爷爷,您说……那是不是姐姐?”灵溪继续说道。
“她还活着?”张老伯的声音沙哑,似有些后怕。
灵溪点了点头:“听他们的意思,应当是活着的。爷爷,若真的是她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去认回来?我们,到底还是亲人啊。”
“不可以!”张老伯猛地喊道。他严肃的看着灵溪,抓着灵溪的肩膀,老脸上不多的肉都在颤抖:“灵溪,不管什么时候,你都绝对不能与那个女人有接触!绝对不行!”
“啊?”灵溪懵了。
为什么不可以?当年爷爷提起那个已经故去的姐姐时,不是很悲伤的吗?如今能找到了,为何不可以?
灵溪的脸上都是懵懂之色,看着她这般,张老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疯狂了,于是咳嗽了一声道:“灵溪,爷爷不会害你的。你与她,绝对不可以见面。”
“嗯,我听您的。我有些想帮助王妃,所以才会起了这个心思,您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自不会去接触。”灵溪乖乖的说道。
张老伯这才松了口气。
手指却还是在颤抖,只要不接触,只要……不见面,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吧?
双生花……只存一。当年他做出的选择,想不到如今,竟然还会碰见。张老伯闭上了眼睛,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明月当空。
过往十分繁荣的京城夜景,最近因为九公主失踪一事,以及京城中许多女子被杀害划破脸皮的事情,渐渐地萧条下来。
夜里街道上的行人,少之又少,更多的,则是皇城的禁卫军。
不过,比起之前见到人就拦住,现在的禁卫军,却是极少会拦住什么人了。这也是换成了云沐然之后,最大的一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