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心底的郁闷,他看着对面一脸好奇的人,出奇的笑了起来:“我想……你应该认识的,她最近名满来月皇城。
才艺双全,模样虽算不得上乘,可却别有风韵。”
“那倒是还不错。”锦袍男子道。对于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能寻到一直想寻的人,还是感到欣慰的。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对面的人画风突变道:“她什么都好,甚至下棋,都要比我厉害。只可惜……已经嫁了人了。”
“嗯,这世上比你下棋还好的人,的确是不……你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锦袍男子本来还在点头的,然而这最后一句话,却好似剧毒一般,窜入了耳中。让他只觉得自己这是幻听了。
开什么玩笑!
男子见他这样,竟是满怀恶意的笑了起来:“是了,嫁了人了。便是在不久之前,她做了七王妃,我才知晓她的存在。
她来了我这沐云楼。”说到这儿,男子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楚随之,你……没病吧?”锦袍男子仿佛看智障一般看着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他就知道,在千叶就有病的人,不会因为长大了,也不会因为离开了,就会变成正常人的。
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
“我?大概是病了吧。”男子压住了自己的笑意,随口说道。
被这么为了一口屎,锦袍男子是一脸的无语,不过还是道:“既然这般的话,你应当回了吧?”
“回?回哪里去?”沐云楼主人……哦不对,应当是楚随之,他一脸随意的问道。
“自然是回楚家。如今千叶的情况不比过去,你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怕是你这继承人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你还要再来月开什么劳什子的酒楼不成?”
锦袍男子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是啊,的确该回了。可终究是心有不甘。这些年我为了寻这个人,已经寻到了快绝望的地步。
从最初,我从那个人的手中得了她年幼时的画像之后,就已经认定了,日后我会寻到这个人,然后娶了她回家。
可结果呢?
我寻到了人,这个人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八年的时间!我都没能……发现她!今日我与她说了事实,可她却选择了我最不希望的。
我与她之间,根本不会有开始。
你说……我要如何呢?”
楚随之有些迷茫,身为沐云楼的主人,世人都道他神秘强大,可没人知道,从一开始,他出现就是为了寻一个人的。
为了一个约定,他要娶她。
因为一直寻不到,所以这个约定,也变成了执念。如今,他的执念成了空,整整八年的空想!
锦袍男子看着自己好友这般模样,深深觉得,自己出来串门子是没看黄历,怎么的就挑中了今日?楚随之这个人发起疯来,谁知道要怎么整治啊!
抱着无奈的心态,锦袍男子只道:“时间会让你忘了这些的,楚随之,你又不喜欢人家姑娘,人家也嫁了人。
这来月的七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更了解一些。能在他手下活下来的,那必定是真爱了。既是如此,你只管放手就是。
楚家可还在等你呢。”
楚家两个人,也让楚随之微微动意。对楚随之来说,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寻到当初约定要寻到的未婚妻,二,就是这楚家了。
为了这个家族,他付出的远远要比任何人都多。
然而……终究还是意难平。
男子微微闭上了那双好看的凤目,声音略带沙哑道:“你出现在此处,想必是受人之托吧?”男子的话,让对面的锦袍男子一愣,随后笑嘻嘻道:“我家皇妹心系与你,等了你许久了,她说,若你归去,便去看她一眼。
我被她吵闹的没法子,这才在离开之后,来了来月皇朝,想着能遇见你之后,将这话转达给你。”
“如此,倒是多谢公主了。”男子的态度很淡,并无感动,也并无厌烦。看着这幅样子,锦袍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说这人,总是如此的。
你渴望得到的,永远得不到。你唾手可得的,永远看不到。最终,人的一生都在追逐,渴望着能在手中抓住什么。
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梦罢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厌倦。
“我说,这京城中,可有什么美酒?”锦袍男子没有再与楚随之提起千叶,提起他的妹妹,而是换了个话题。
在说起酒的时候,锦袍男子的眼神晶亮,那双满尽显风流的桃花眼中,也多了几分期待之色。
楚随之闻言,想了一下后,摇头:“并无好酒,你所喝过的酒已是太多了,能让你觉得有意思的,怕是难寻。”
男子闻言,也是一脸失望。叹了口气道:“这世上,唯有好酒与美人不可辜负,这美人没有也就罢了,连好酒都没有。
罢了罢了,我要带给你的话,都带到了,告辞了。”
男子有些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然后顺着这三楼的窗子,一跃而落,跳到了这酒楼的后边小巷子中。楚随之见他如此,也只是将窗户重新关上。
目光落在这空荡荡的屋子中,最后嗤笑了一声,将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皇城之中也是越发的拥挤了。可这些人的热情,却并未因为这个而有丝毫的退去。
所有人都好似疯了一般的尖叫着。
沐云楼的二楼,慕容月看着下方的那些人,心中忽然有些心动。在这高台之上看人,总归是少了一些感触,若是去到这人群中央的话,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慕容月起身便朝着楼下走去。
灵溪见状,连忙跟了出去:“王……公子,您这是?”
慕容月闻言,笑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总该出去逛逛,这朝花节,过的不正是这个意境吗?
若是只在这里等着,哪里有什么意思?”
慕容月说完,人已经开始朝着下面走了。
“你不是来真的吧?”楼上,没动地方的姜子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出去的慕容月,最后,声音也终于没了。
慕容月站在门前,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咬咬牙,还是走了出去。
楼上,姜子澜就这么看着慕容月渐渐地涌入了人群,然后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内。半晌后,才开口道:“我说南老三,她莫不是个疯子吧?”
南三公子闻言,却是嘴角一抽,白了姜子澜一眼道:“她是不是疯子我不知,但是……至少在我看来,她这般,倒是很有趣。
你我都已习惯了在这般地方看朝花节的景色,却忘了,我们的不参与,也就造成了我们认定的无趣。”
南三公子的声音很淡,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的,他却是没有如同慕容月一样的参与到其中去。只是依旧坐在这里喝茶。
姜子澜白了他一眼:“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我不愿在人群中拥挤,自然的就只能坐在这里。人总是有舍有得,我舍弃了旁人眼中的乐趣,所以,换来了这片刻的悠闲。
可若是说对错的话……谁又能说。这随时都可以得来的悠闲,不是一种错?”
“南老三,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说起话来,总觉得怪怪的。”姜子澜警惕的看着自己这个随时都在耍心机的好友,询问道。
南三公子闻言,却是讶然:“你怎会如此问?”
“呵!你这种人,若不是有事的话,是绝对不会说这些话的。南老三,你在想什么?莫不是又打算算计谁?”
姜子澜不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