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齐仲良的话,烛女头摇的就像是拨楞鼓,这些所谓身份和靠山,拿出来唬唬人还差不多,但若她真的被杀了,谁又能替她讨公道?
阎君吗?
那位幽冥之主自己都有擦不完的屁.股!
烛阴大神?
她烛女虽然确为烛阴后裔,但所谓烛阴大神压根就连个影儿都没见过!
至于幽冥神器黄泉台更是白瞎;
现实情况是,烛女非常需要凭借这件神器遮身修行,而非是黄泉台离开了她烛女就不行,到时候六派祖师杀了她据神器为己有,她恐怕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六派祖师不是那种人!”
齐仲良情急辩解道。
“鬼信!”
“连楚天他们都曾大义灭亲的逼死过一次,又遑论是非亲非故的我?”
烛女始终摇头,不肯前往。
她确实是很害怕,而且六派祖师确实非常可能会杀了她,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那还是要分什么人的,倘若是阎君陛下自然没什么好说,但那铁石心肠的六个老头子……想想就觉得恐怖!
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且不说,来不来得及更不能够确定,即便是她真的去了,该怎么去找金翁祖师,找不找得到也都是未知数。
所以,她又怎么敢去通风报信啊?
“烛女……”
“算是我求你了!”
就听扑通一声,齐仲良双膝已然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上,猛烈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响。
烛女情急化现妖力凝聚人形,身着绿色裙裳的她连忙要去扶齐仲良,但齐仲良却是怎样都不肯起身,与此同时,其他五人也纷纷都施礼跪在了烛女的面前。
“你们……”
“你们别这样!”
“都起来,我去还不行吗?”
烛女霎时慌了神,急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赶紧连连答应下来,让他们六个快些起身来。
“大恩大德,阴门上下没齿难忘!”
六人也深知其中凶险,此行去往km市说不得就会与祖师们遭遇,更还有别人正在km市虎视眈眈,而对于烛女来说,她并非是阴门弟子,以这种方式来进行逼迫,实在是为难了人家。
“停!”
“打住!”
“谁敢跪下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烛女连忙喝止他们的动作,并以此为要挟让他们统统起身来,这一头要是磕了下去的话,那可真的是要生分了。
齐仲良、岳白曼他们闻此,神情一时有些愕然,但随后心有灵犀的都站起了身来。
“念着点我的好!”
“都是为了你啊!”
烛女扶起齐仲良的时候,没好气儿的悄然留下这样一句话,随后旋身化作无形,凭借妖修土行神通法遁入地下消失不见,独留话声回荡:“你们在此耐心等待,我一定会将这消息告诉楚天师父。”
齐仲良不禁露出笑容,其他人也都纷纷的笑了起来。
话中情意;
不言自明;
或许不远的将来,他们两个就能够修成正果呢!
就在大家伙儿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万宝华抬眼瞥见供堂之上,下意识的道出了一句话:“诶对了,你们说在这祖师殿里,那已经离开的六派祖师们会不会也听到了我们刚刚的对话啊?”
话音未落,整个祖师殿霎时陷入一片死寂中,连空气都要凝固了!
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唰得又变苍白!
当着列位祖师的灵位前,却商量着如何违逆祖师们的意愿,这是不是目无尊长不知道,这时候也已然没人去关心,倘若六派祖师真的能够听到的话,那烛女此番去通风报信不相当于是在往枪口上撞吗!?
“开山之祖啊……”
“弟子齐仲良求您了,显显灵吧!”
哭嚎的声音扑到了供堂之前,声声哀求阴门太上祖师阴翁显灵显圣,既保佑刚刚的话千万别让六派祖师听到,也保佑烛女此行顺利平安。
气氛……
一时古怪不已!
这幕场景真是又好笑又让人笑不出来,好不悲凉凄惨!
冰冷的目光视线渐渐汇聚一处,其余四人纷纷冷漠不已的看向万宝华,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此刻万宝华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你们……”
“干嘛这样看着我?”
万宝华嘴角抖动个不停,心里更是阵阵发虚,他有些害怕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尽可能的拉开些安全距离。
然而——
四人也紧跟他的步伐,向前也逼近了两步。
“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
万宝华喉咙有些发涩,心脏更有些发抖,他心虚的不停后退着,而面前他们也不停逼近着。
直到退无可退,背靠在门口的无形金光屏障。
“我一直都还以为,是钟艺他跟你的脾气不对付,所以你们才会经常拌嘴吵架。”
“但直到现在我才终于知道,原来你有些时候确实令人讨厌。”
岳白曼冷笑不停,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恍若厉鬼。
“师兄啊师兄……”
“今天不管再怎么说,都一定要让你学到个教训!”
马柏丁失望叹气道。
“什么教训啊?”
万宝华咽了下口水,被孤立的无力感油然而生,直感觉有些害怕。
“你不知道!?”
陆乔木呵呵摇头发笑,阴森道:“这个教训就是——以后你要有话早说,有屁早放,一定要记清楚了啊!”
“打他!!”
钟艺撸起.袖子暴喝一声,一马当先冲上前。
其他三人不甘示弱,也纷纷都冲到了前去,那可是好一顿的拳打脚踢啊,奈何万宝华双拳不敌四手,猛虎不敌猴群,被动挣扎了几下之后,只得承受起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就这样……
整个祖师殿里很快交杂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喝嘶喊,喧闹不休。
有哀求哭喊声,言道求您显显灵吧;
有痛呼哀嚎声,言称救命救命啊;
有呼喝大叫声,救命?晚了!
当奄奄一息的万宝华再无力求救的时候,他们这才终于停下了拳脚,鼻青脸肿的万宝华委屈落泪,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如此情形,面面相觑;
几人纷纷对望目光,无声交流——该不会把他给打坏了吧?
“师,师兄啊……”
岳白曼神情尴尬,本想劝他一句。
“滚!”
“离我远点!”
万宝华大叫过罢,一时哭的更加委屈伤心了。
宣泄过情绪的几人徒留无尽空虚,虽然确实解了气,蛮爽的,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叹声过罢;
他们也走到供堂前,跪在齐仲良的身边,听着他沙哑的哀求哭喊,也不禁在向开山之祖阴翁默默的拜祭祈祷,保佑烛女此行平安无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