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凝舞……”
“因为我们的妻子……”
“也正需要用这句芒之心来救命！”
听着他口中的话，就宛如晴天霹雳般响彻在我的脑海，震的我整个人心神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他幽幽开口与我继续解释，如今凝舞的伤势已然处在了无法压制的边缘。
一方面是她修行劫数尚未历尽，心境有缺而埋下的如此隐患；另一方面，也是她明明重伤在身的情况下，还要强运大神通法行事，以致于落得了如此结果。
凝舞难道不清楚风险吗？
不；
她是清楚的，但她没有办法！
身为道门五宗的领袖，不但要决定人事物的调度，更还要配合国家意志行动，许多时候甚至还需要她亲自出面才能解决那些事情。
在其位，谋其政；
这是凝舞的所愿所求，更是她的所愿所为，所以她才不惜冒险如此，因为……她欠整个道门一位羽宗真人！
其实也不仅仅只是道门和国家的事，这里面还有与阴门有关的人和事。
远的不说，单单就说目前知道的——
大师伯欧少卿的伤势治疗，行人派三十六代弟子岳子墨的伤势治疗，煞鬼门清肃者钟艺的生死危机，走阴派清肃者岳白曼的生死危机，行人派大弟子齐仲良的修行指点，斩妖门清肃者万宝华所面临的诸重困难，以及阴门圣地的建造事宜和阴门中人的及时援助救治等等，等等……
太多太多了，多到根本就细数不清，凝舞所默默做的事情，全都只是因为爱屋及乌，不能言说的偏爱于楚天，自然而然也对阴门六派照拂有加。
为此，凝舞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更为此，凝舞也加剧了她所受的伤势，更也加剧了所历经的修行劫数；
说到这里时，他深吸一口烟，吐出来缥缈的烟雾，随手丢掉手中未熄灭的烟蒂，望着狂风卷动身不由己的烟蒂飘零而去，他幽幽的说道：“那个傻瓜什么都不肯说，却默默付出的做着这些事，傻得很可爱，可也傻得让人心疼！……我问你，现如今的她饱受着痛苦折磨，作为相公的你我，难道可以视若无睹吗？前生的我，此世的你，所欲行所欲做的事情都是为她，若能够让她安好无恙，就算天崩地裂又何妨！？”
若凝舞能安好无恙……
就算是天崩地裂又何妨……
不得不承认，这既是他心中的想法，也更是我心中的想法，若是凝舞有危险的话，不论是他还是我根本就不可能视若无睹！
但……
其它的事又该怎么办啊？
一念及此，我不禁皱起眉头，纠葛不已的情绪浮现心间。
“呵呵……”
“先别急着苦恼，更苦恼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轻声苦笑，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然而这次我抢过了他手中的烟，狠狠的猛抽了一口，呛鼻不已的刺激气味直入喉肺，我不由得猛咳了几下。
“这什么烟？”
“巷角小卖部买的，两块五一包，现在这么便宜的烟可是不好买呢！”
“草，你就不能买包好的！？”
“有的抽就不错了，你还嫌？我身上有钱吗？你身上有钱吗？就这两块五还是我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不然连这两块五都没的抽！”
他自顾自又点一根，似乎他已经习惯了烟雾揦嗓子的感觉。
继续往下谈事；
那算命先生东方与我有言三事，这第一事已经得到了印证，所指就是如今凝舞的状态，而更为巧合不已的是——句芒之心却是明显有着帮助凝舞稳定伤势的作用！
倘若凝舞伤势爆发，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就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无外乎两种结果，一则是凝舞斩灭妖狐化身，或者是帮助凝舞斩灭妖狐化身，但不论是哪种方式都势必将伤及凝舞的修行根本，更为严重的是凝舞压根就承受不了这种斩灭化身之伤，最终难逃香消玉殒的下场；二则是妖狐化身成功夺舍，反客为主，但到时候凝舞还将会是凝舞吗？
到时，凝舞又会变成什么样？
说不清楚，也不好说清楚，事情还未发生，谁也知道届时会有什么变化。
但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若以凝舞的脾性性格，她肯定是不愿见到这种结果的，此世修法以及此世心誓宏愿，凝舞不可能会放弃掉这些，届时的她唯愿形神俱灭，也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凝舞没的选择；
或者说……
凝舞已然作出了她的选择——宁死而不往！
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得选择，只要拿句芒之心来相救我的妻子凝舞就好，但这同时也将意味着我必须将凝舞之外的事情全都先放下！
“放下？”
“呵呵呵呵……”
“如果仅仅只是放下而已，那到简单了！”
“大家都正在搏命，以命相搏的来争取时间，来创造机会，其中许多人甚至都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一句‘放下’说得实在太过轻易了！”
我自嘲而苦笑，连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发抖。
他也仰头长叹道：“是啊，是说的太过轻易了些……”
说完第一事，便就开始说这第二事，我之前所猜测的不错，东方先生所指爱我的人，确实就是苏洛依不错！
他言道：我爱的人将生死难测；
他言道：爱我的人将难测生死；
真的不得不说，四字难测生死是多么的贴合苏洛依如今的状态啊，现在的她既是活着却也可以说……已经死了！
“你去见过她了吗？”我喉咙干涩的问。
他点头：“东北方向，千里之外，火山口湖泊天池岭，苏洛依凭建木神树立为璇玑灵枢构建无生之境，将那帝鸾神女微子辛封死其中，一方时空都被定格在了那一个瞬间！……你还记得，我们发现木棉袈裟所在的那佛殿葬陵吗？”
“记得，当时因麻衣坊前任老板陆宇的触动，而导致了那一方时空的坍塌。”我皱起眉，渐渐猜到了他的意思。
他又道：“是的，苏洛依如今情形，正与那日所见类似相同，凝舞也曾尝试过救她，但全都失败了。”
“怪不得……”
“怪不得凝舞不肯告诉我关于苏洛依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我喉咙愈发干涩了，心脏发紧，但还是问：“那第三事所指是什么？”
他幽幽答道：“是我们的五方鬼兵，是林海，是赵永廷。”
“这怎么可能！？赵永廷不是探亲看妹去了吗？林海不是在鬼界魂飞魄散了吗？他们出什么事了！？”我情急大叫问。
他咧了咧嘴角，面露痛苦神色道：“还记得九身琉璃灵母子攸宁吗？当日从天外天异界而来的他们，先是自鬼界凭邪器神兵银月弧刃长戟重塑林海阴身，纳为器灵，紧接着又在阳世寻到赵永廷，纳为了蛇形弯刀的器灵，煞鬼门清肃者钟艺重伤濒死，便就是因为凑巧发觉此事近而被三位天魔之一的射干所伤，天人苏洛辰只以化身入青帝帝陵，也正是因为他的法身本尊当时在瑶池仙境正追杀这位天魔射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