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场洪水灾害,对于捞尸人而言也是一种要命的考验,浑浊水中夹杂泥浆,这无形中加大了水流阻力,再加上洪峰携带着水域之力,任何人置身其中都只会像是被摆弄的布偶,别说是救人,就连他自己恐怕都难以在水中保命。
然而李天水他们明知危险,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跃进了水中。
空中的苏洛辰在竭力纠缠着白龙,这场范围极大的雷雨天气,对于他的鬼魂阴身而言,也同样有着凶险和威胁,但借助雷精鞭特异的他还算能够自保无虞。
我以神行之法游走山中,拼命维持住罗庚盘阵法的运转。
用以太阴真水之重,将那洪水内的水域力量压制,此刻阵法的运转决不能中断,更不能停歇,否则单凭人力和河坝实在难以抵挡那势如猛兽的洪水。
苏洛依他们此刻更是手忙脚乱!
如果不是苏洛依术数修为有所精进,位处中央协助大家消灭从水中拘出的鬼灵,恐怕他们也早已经被鬼灵浪潮所吞没了,毕竟这九龙窟内藏尸纳鬼的鬼灵实在太多了。
每个人都在发挥着作用,就算是段不凡也在不停施展五行虚灵术,保护在苏洛依的身边。
我以元神之力也察觉到了捞尸人李天水他们的行动!
我知道他们的用意,此番奋不顾身是为救人,但我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单单只是他们,入水本就已经凶险无比,若遇水中鬼灵纠缠,便将会必死无疑!
“蒲牢!”
“去帮李天水救人!”
我深吸一口气,发出暴喝声传荡山林。
狼妖蒲牢闻令,立即离开苏洛依的队伍身边,它冒着暴雨四蹄奔走,很快来到河道边缘,望着气势骇人的滔滔洪水,蒲牢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入水中。
而另一边,刚入水的李天水等人当即就遭遇到了鬼灵。
李天水还有些手段,能够应付和抵挡鬼灵,但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大的本事了,他们虽然也是湄江河上的捞尸人,虽然很熟悉这九龙窟附近水域,但在伸手不见五指,浑浊不已的泥浆洪水中,他们每个人都只能艰难自保,再遇鬼灵在水中撕扯,立即便就维持不住身体平衡,被鬼灵们拖进了漩涡中。
而这时,狼妖蒲牢如一道利箭而来,以凶兽之力轻易将那些鬼灵消灭,这才救下了那些捞尸人。
李天水也被蒲牢拖出水面,一人一妖简单沟通。
“谢谢!……我能感觉到那些军人所在的位置,你掩护我灭鬼,我去潜水救人!”
“别死了,小子!”
狼妖蒲牢口吐人言,这可是让李天水神情微惊,呆愣当场。
他本抱着的希望是这条大狼狗能够通人性,懂人话,可以协助他,但谁想到它竟然还能够开口说话?
不过情况情急,李天水没有在多问,他咧嘴露出一抹浓厚笑容,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而狼妖蒲牢跟随着他的身形,为他清楚拦路的鬼灵障碍,并帮他将沉在水底的军人救出。
其他捞尸人见此,眼神恐惧,纷纷咽着口水。
入水走一遭之后,便彻底让他们丧失了抗拒洪水的勇气,单凭他们的本事下水即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只会添乱。
很快,接连有人从洪水中被李天水救出。
停留岸上的几个捞尸人连忙赶过去,那些被救出的年轻军人才不过二十来岁,一个个无不是年轻力壮的棒大小伙子,甚至是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但现在他们却都生死垂于一线。
“救人!”
“快救人!”
其他的捞尸人不敢再入水,主动在岸边做起了接应的工作,他们竭力施救一个又一个已然没了呼吸的军人。
一边胸部按压,一边人工呼吸,一边有用着土方法施救。
也幸亏他们捞尸人常年行走水域中,对于溺水人有着丰富的施救经验,即便已经施救许久,可有些躺在地上浑身泥浆的军人还是没有呼吸,但他们也仍旧不曾放弃,他们不停重复的做着施救的工作,只希望能够有奇迹的发生,救回这些生命垂危的年轻人。
……
洪峰掀起巨浪,泥浆浑浊。
当洪水终于撞上河坝,正式的交锋终于开始,河坝上每个人的面色都异常凝重,但每个人也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洪水冲破河坝。
因为在下游,有着许多人的家园,有着人口密集的城市。
“加固,加固!”
“三队、四队,替换一队和二队,扛沙袋都快给我上!”
市政府领导亲临现场,嘶吼着指挥大家的行动,这个时刻还敢站在这里的人,无不把生死置之度外,正如那四个字所说,坝在人在!
高空中,雷鸣不止,轰隆不停。
这诡异的怪天气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赶至的道门五宗弟子,能够清晰觉察到云中有龙翻滚,有人相斗,但他们没有飞天之能,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很快,也有人注意到了我!
我神情冷峻,面无表情,手掌下不停运转着罗庚阵盘,我站在河道边的一个山头上,注视着面前的滔滔洪水,遥望着高空中的险峻斗法,我紧咬牙关,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守住这里。
“楚天!”
“你在做什么!?”
道门五宗的十几个人赶来,他们抬头皱眉,神色阴沉,有年轻弟子沉声向我大喝质问。
我没有回头,也无暇回应。
我仍旧在注视着远方,以罗庚盘阵枢操控太阴真水之重,削弱洪峰内的水域力量。
“师叔,楚天与妖女勾结,更与将串通,他已经堕为了邪道妖人,五位宗主有令,若遇楚天便要即刻缉拿!”
“师父,这楚天明显正在施法,此处天地异象肯定也和他有关!”
“我们应该即刻拿下他,不能让他继续施法!”
……
那些年轻的道门弟子面色不善,一副完全将我视为邪魔的架势。
如果他们要出手拿我,罗庚盘阵法必然中断,到时候河坝还能不能够抵挡住洪峰,这可就两说了,正在守坝的人又会怎么样,那可更要两说了。
我收回视线,俯视脚下那些人。
我很想冲他们发怒怒吼,但不知怎的,心中却只觉一片悲凉,我望向那领头的一位老者,以眼神抱以询问。
你是想先拿我?
还是想守河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