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放心?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的太太又怎能容下这个孩子?傻思思,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你只想到他是诺诺的爸爸,又可曾想到他已经和别人有了家庭?还是说,思思你到现在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这样放过那个男人,不愿意要他下半生痛快?
福婶怔仲立在床前,相思已然又陷入昏沉之中,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她也曾劝她把那个男人给她的钱拿出来,转个大医院,找找专家,指不定还不至于无救,但她总是不肯,问的急了,也总是那句话:我答应过别人,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联。
福婶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相思心中却自有一番盘算,在b市那天,杜芳芳答应她回家一次,而她亦是答应了杜芳芳,从此永远消失在何以桀的生活中,纵然她对她心狠手辣,但既然她守了诺言,那么她闻相思自然不能让她看轻,她若是现今动了何以桀的钱,岂不是坐实了那些卑鄙的骂名?
她在世人眼中,已然低贱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宁愿死,她也不肯再让自己染一点污名,更何况她的身体她自己再清楚不过,而她存的私心,却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愿让福婶知道,她纵然觉得自己之于杜芳芳是罪人,但她更恨她的一切作为,她愿意离开何以桀,却不愿意让何以桀和她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她杜芳芳——不配。
纵然是她死了,她也要在地下看着,看着她和何以桀一拍两散那一天。
所以她执意将诺诺送回何以桀身边,一则是因为福婶百年之后诺诺无人照料,就算是有福利院孤儿院也不如跟着自己亲生父亲好,而她心中总是觉得,何以桀一定会对诺诺好,她不担心这个。
二则是因为,她算准了杜芳芳没有容人之量,若是知晓了诺诺的存在,必然会雷霆大怒,她只要敢伤害诺诺,何以桀必然不会饶她,她的女儿,只能有父亲,不能有后妈。
她活着制服不了他,死了,也要他一辈子只能守着诺诺再没别的女人,这是她的私心,是她从离开他那一刻起,就下的决心。
她不会告诉别人,闻相思也是真的有卑鄙的时候。
当有一天,那个人走进你的生命之中,你方才知道,你会为了他做一切你曾经或鄙视,或不屑的事情,你不知道自己会爱他到什么地步,但你悲哀的知道,你只想他这辈子身边再没别的女人。
到深夜时,睡在福婶房里的诺诺忽然从熟睡中惊醒,喊着妈妈大哭起来,福婶被哭声吵醒,抱着满头大汗的诺诺哄了许久,她却一直不停的哭,到最后,福婶恍然似想起了什么抱着诺诺就跑去相思的房间……
推开门时,诺诺哽咽着止了哭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惨淡的月光映进来,照住那个人的身影。
她的手臂无力的从床上垂下来,细弱的手腕和指尖被月光映的惨白,房子里太静,却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福婶只感觉双腿忽然就软了,她踉跄的走了两步,怀中的诺诺挣着扭着从她怀里滑下来,歪歪扭扭的跑到相思床边,握着她那一只冰凉的手抱在怀里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总是直击人的心脏,福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小小的诺诺哭的嘶声力竭,而相思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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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是有钱人家,那还能烧点钱勉强吊几天,但我看你们家里也是困难的,我也不忍坑你们,别白费功夫了,也就这两三天的事,还是把钱省着给孩子好了。”
“哎我看你这脸色黄的厉害,你是不是肝上有毛病?瞧着不轻啊,怎么不赶紧治……”
福婶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诺诺乖乖的待在门外的长椅上,低着头眼角还噙着泪花,福婶捂着越发疼的厉害的肝部,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诺诺跟前。
“奶奶,妈妈……”诺诺还不会说太多的字,小嘴乌拉着不知道说的什么,眼巴巴的看着福婶。
福婶摸摸她的头,“诺诺乖,奶奶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爸爸?”诺诺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有些不解的瞪着眼睛看福婶,小胖手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又摇头:“要妈妈。”
福婶一把抱住了她,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诺诺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哭了,只是也跟着哭,来来往往的有人驻足而立,叹息一声,有隐约知情的人对围观者用同情口吻说道:“这小孩儿长多漂亮,可惜才一岁多,生下来没见过爸,妈也要死了……”
立时有人啧啧叹息起来,诺诺抽噎着望着说话的人,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可是小小的孩子不知为什么眼泪淌的止都止不住……
福婶抱着诺诺一路打听着才坐车到了市委,她在那里从早上等到中午,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保安看着这两人,一个老迈病病歪歪,一个还小的刚会走路,一副穷酸相,就以为又是什么“上访户”来给领导找不痛快,“尽职尽责”的将她们远远拦在了门外。
福婶无奈,急的不得了,昨晚思思一直昏迷,偶尔醒来就是嘱咐她把诺诺送回去,福婶自己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长生那混小子从那天突然失踪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她无可奈何,只能趁着自己还能走动拖着一副病体去找何以桀。
到中午时,诺诺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福婶拿了钱给她买了一袋面包一袋牛奶,诺诺个子小,剩了一小半面包福婶就凑合着吃了打发了一餐饭。
十一月的天,就有了微凉,到下午三四点时,太阳就已经偏西,福婶把诺诺紧紧包在怀里,依旧眼都不眨的望着大门入口,但来来往往有头脸的都是乘车,她纵然是心急如焚,但却无可奈何,只能这样死等。
到得最后,福婶眼见得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只能将口袋里钱全翻出来,悄悄的跟着一个换班离开的保安,直走到街口才叫住他拉到一边塞了钱,说她是何部长的亲戚,想来找他办点事,问他何部长下班没有。
那保安拿了钱想了想就说道;“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你在这里等着吧,要是运气好……哎,你倒是有点小运气,瞧见那辆车子没?黑色的那个,那是何部长的秘书的车,你赶紧去问问……”
福婶连声道谢,抱着诺诺鼓了劲跑过去,大门已经打开,赵秘书开了车正要进去,却见一个老人蹒跚着追过来拦在了车前,他猛踩了刹车,刚欲发怒,整个人却呆如木鸡一般怔住:那老人怀里那个小女孩,长的简直就是闻相思的翻版!
福婶抱着诺诺坐在车上,赵秘书盯着诺诺眼都不眨,一路都没说话,待车子停下来,他方才深吸一口气:“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福婶心有不满,口气就有些冲:“我们不是那黑心烂肺的,也不会说谎话骗人,这就是何部长的孩子!”
她的语气吓到了诺诺,诺诺怯生生的看看福婶,却又往她怀里钻了钻,可怜兮兮的哀求:“奶奶……回家,找妈妈,妈妈……”
福婶拍拍她轻哄:“诺诺乖,一会儿奶奶就带诺诺回家啊。”
赵秘书望着那一张小脸,心内辗转反侧许久,声音却柔了下来:“我带你们上去好了,这是何部长的事,我做不了主。”
福婶微微松口气,跟了赵秘书下车,一路遇到熟人,打着招呼狐疑的看着福婶和诺诺,赵秘书说是老家的亲戚来看他,就胡乱搪塞了过去。
上了直通十六楼的专属电梯,赵秘书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偏头又看诺诺,怎么看怎么像闻相思,心底就像是沸腾的油锅一般炸开,若不是这孩子简直就是闻相思的翻版,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做这种事!
电梯停住,福婶抱着诺诺跟出去,长长的走廊却是转眼到尽头,赵秘书敲了门,待听到里面传出低低一声“进来”,他方才推开门,一闪身,让福婶抱了诺诺进了办公室。
ps;我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马上去写下一章,乃们白天看哈!为诺诺和老爸重逢,奖励猪哥月票吧(* 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