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电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家里没有电话,长生没有手机,她该去找谁?
放了电话,相思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留在这里?任由何以桀搓扁揉圆?不,她不甘心,相思想着,就强撑着站了起来,她高烧许久,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刚刚稳住病情,这样折腾一番,早就有些头重脚轻,这边刚起来,眼前就一阵眩晕,若不是她勉强扶住了桌案,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相思缓缓的坐下来,感觉呼吸又有些紊乱起来,体温又有了升高的趋势,整个人坐在那里,连抬一抬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相思不觉有些心灰意冷,她还这么年轻,竟然一生病就成了这样子,如果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是不是不定哪一天,她就香消玉殒了?
可是,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还有那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她的诺诺才刚刚半岁,她还没有能看着她守着她长大,她还没有给福婶养老送终,没让她过上几天好日子,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靳长生,这个浑身是迷的男孩儿,她也希望他可以过的很好,而最重要的,她还没有等到父亲沉冤昭雪那一天,堂堂正正的去他墓前祭拜……
她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她不想这样快落幕,但如果真如何以桀所说,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他不惜违背诺言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休养,那么现在,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番。
留下来,她可以得到最好的照料,然后两个月后,健健康康的离开,然后彻底消失在何以桀的眼前,一辈子不再相见,这也就是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执意现在离开,那么她可能会病情加重反反复复,然后如他所说,落下严重的病根,拖着一副病歪歪的身子,相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照顾诺诺,照顾年迈的福婶,该怎么供诺诺念书,长大成人,看着她结婚生子,该怎么去替爸爸伸冤……
两相一比较,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虽然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理智上是行得通的,只是情感上那一关,她还是过不去。
她不愿意再和何以桀有任何牵连,也不愿意再和他的人生有交集,他有别的女人也好,结婚也罢,都只是他的事情,和她之间再无一丝一毫的关联,她闻相思只想平平静静过她安稳的生活,不想卷入他的乱七八糟之中去,若是这一次屈服,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她和他要牵扯不清……
他已经结婚了,不管她和杜芳芳到底是谁先出现,谁后出现,她闻相思现在的存在就是最不合理最要遭到世人诟病的。
也许,在外人的眼中,已经给她订了一个第三者的肮脏标签。
相思想到这里,终究还是狠狠咬住牙关,不管了,既然她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听天由命好了,她的身体如果当真要她倒下,那她也无话可说,反正上天对她不公,也不是一朝一夕,她闻相思这辈子,何曾得过丝毫眷顾?
心底煎熬成一团乱麻,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她却又开始出汗,脊背上都湿透了,汗水和衣服贴在一起,黏黏的难受,她扶了桌子缓缓的站起来,一路扶着墙壁缓缓挪到门边,房间门自然是已经被反锁了起来,相思也不去理会,拼尽了力气去拍打门背,她虽然用尽了力气,但却因为病的太重,那力道却是极小的,她也不管,就这样提着一口气不停的拍着,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忽然响了一声,她收回身子,想要躲开,门却已经被人打开了……
相思躲闪不及,被推开的门重重的撞倒在地上,倒下去的一瞬,她的手臂正好打在门边的隔断上,闷闷的一声响,让进来的小护士吓了一跳,也忘记了拉她起来,转身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相思被手臂上的锐痛一激,反而清醒了一些,她匍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她也不想站起来,她就是想让何以桀看看,她不愿意待在这里,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如果他不放她走,她就不会停止折腾自己,如果他想看着她死,那就一意孤行!
一连串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最前面的是脸色铁青阴沉的何以桀,他一走到门口,脚步就顿了一下,转而却是几大步冲过来,单膝跪下就抱起了她。
那一双眼睛黑**人,像是最神秘而又冷寂的黑曜石,她眼都不眨的望着他,倔强的唇紧紧的抿起来,唇色惨白,几乎和白皙的脸颊融为了一体,她就那样看着他,用着他害怕而又陌生的眼神。
何以桀的手有些抖,嗓子似乎被人生生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冷峻如石雕一般的五官凝重而又蕴着丝丝缕缕的痛苦,他也望着她,动都不动。
身后的医生和护士站在门外不敢进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不敢出,这空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思思……”终究是他撑不下去,率先打破了这沉默,他叹息一声,手指抚在她的脸上,目光中渐渐盛满温柔:“思思,这一次听话,好不好?”
相思漠漠的笑了一下:“我要回家,何以桀,你听清楚,我要回家,如果你不放我走,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你逼迫我留下来,我也会不会让自己老老实实休养两个月,身子是我自己的,我如果想糟践,你当真管得住?”
“思思!”他彻底的被她激怒,搂住她的力道一下子收紧,纤细的骨骼几乎都被他捏的咯咯作响,相思咬紧了牙关不吭声,病痛的难熬,手臂方才碰伤的疼痛,她都强忍了下去,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了一个点上,她决不能妥协。
何以桀望着怀里那个倔强的女人,他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软的不行,硬的心疼,到底他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她乖乖的留下来好好养病?
他不希望她出事,他希望她长命百岁的活下去,把他这辈子没有享受过的平静和幸福都尝遍。
抱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他站起来,转过脸不再看她此刻的神色,只是缓缓说了一句:“闻相思,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两个月,我现在就要了你。”
“你!何以桀你无耻!你答应过我的!”两颊迅速的染上潮红,她扭动手脚在他怀里挣了起来,何以桀却不为所动,将她放在床上,栖身而下,他的鼻尖几乎就碰到了她的,呼吸一下子拉近,相思怔的忘记了挣扎,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忽然之间那害怕的情绪,就像是潮水一样蔓延而来,她眼睫轻颤,眼神之中也有了闪躲……
要的就是她会害怕。
但却因为她害怕他的亲近,而心中漫出无边的酸楚,竟有这一天,他竟然要用曾经缠绵的欢好来作为逼迫她的手段。
“如果你再不乖,思思,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如果听话,我就信守诺言,两个月后放你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果让我知道或者从医生那里听说你有一点点的不乖,我立刻就会扒光你的衣服,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哭也好,闹也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你!”
他说着,脸上微微有了狰狞的神色,手下力道却不停,拽了她胸口的衣服用力的一扯,布帛撕裂的声音刺耳的响着划破那寂静的空气,她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裸了出来……
相思猛地一颤,声音就抖了起来,眼中有泪珠逼出,渐渐滑落腮边:“何以桀……不要!不要……”
他看到她的眼泪,心都在疼,但却依旧是冷硬着一张脸从她身上起来,眼底微寒:“那就乖乖听话,乖乖待在这里,乖乖的养病!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相思,你知道的。”
他说完,强逼着自己转过脸来不再看她,每迈动一步,那双腿都似乎有千斤重,她几不可闻的小小哽咽,像是他胸口被檀香点上的痣,就那样通过他的肌肤,疼痛到了骨子里。
手握住门扶手的时候,脚步有片刻的停滞,那些细细小小的哭泣声,要他差一点忍不住转回去抱住她,但到最后,他终究还是狠狠心,大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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