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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桀见她还傻站着,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哑着嗓子叫她;“还不赶紧打电话给医院。”

他是没办法开车了,相思也不会开车,只能通知北城的医院来接。

相思哭着点头,手忙脚乱的去翻手机,吓傻了一般站在一边许久都没吭声的林语倩,忽然见鬼了一样指着何以桀尖叫道:“你是何以桀?你叫何以桀?”

何以桀痛的根本没心思理会她,林语倩却尖叫了一声,竟是脸白如纸一般转身飞快的跑了……

相思哭的全身哆嗦着打了电话,见他靠在一边树上闭着眼,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她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抓着他的手臂不敢丢,何以桀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站也站不住,他那会儿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快走过去两人身边时,看到林语倩的动作他就感觉不妙,竟是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上前抱住了她。

而这会儿,看她哭成这样狼狈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怎么后悔。

瞧着她泪汪汪的样子,这下可是把她的心完全给收了吧,何以桀心中想着,手掌就轻轻握住了她的:“别哭,我不疼……”

相思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抽噎着哑了嗓子说:“你别说话何以桀,一会儿车子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他艰涩的睁开眼,对她笑了下,“我当然不会有事的,要不然,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

相思愣愣的望着他,甚至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擦一擦狼藉的一脸泪水,他高大的身躯依旧是屹立不倒,只是此刻,许是那疼痛的作用,化解了他平日里的威严和高不可攀,他的眉眼看起来有了几分脆弱,却很温柔,望着她的时候,似乎那瞳孔里都只有她。

相思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沦陷,她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贴在心口,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何以桀……”

他没有答应,相思抬起头看他,他却已经闭了眼睛,沉重的身子像是小山一样压了过来,她一时之间吓的魂飞魄散,死死的抱住了他,手指触到他背上灼伤的地方,骤然的一疼,许是残留的那些硫酸腐蚀到了她,但她丝毫不在意,只是紧紧的抱住他不让他摔在地上,第一次,第一次,他像是一个无助的需要依靠的孩子,靠在她的怀中,卸去了那些冷硬疏离的外壳,卸去了满身的骄傲和残暴,安安静静的依靠着她。

她心软的一塌糊涂,低下头,看着他的脸,眉目宛若是雕刻出来的一般,他当真是长的很好看,相思翘翘嘴角,轻轻的吻在了他的额头上:“没事的,何以桀,我会永远乖乖的留在你身边。”

幸好他伤到的不是脸,不,就算是他的脸被毁了,她也不会嫌弃他,全世界的女人都不会再爱他了,她就一个人放心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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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被送进了重症手术室,相思和沈北城还有清秋都等在走廊里,清秋问她怎么回事,她顾忌着季广源不想多讲,只是随便支吾了几句,清秋也就不再多问,搂住她细声的安慰了几句:“何先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这里的外科大夫全国都数一数二的……”

相思的眼泪又缓缓掉了下来,她摇摇头,轻轻开口:“他一定很疼……”

好端端的身子被烧成那样,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没事的,幸好你没受伤不是……哎呀,你这手指是怎么了?”清秋这才发现相思的几根手指尖都烧的破了皮,红肿不堪,她赶忙拉了她站起来:“快去包扎一下……

而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相思一下子挣开清秋向他身边跑去:“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清秋还要说什么,沈北城漠漠阻止了她;“你别管了,让她去看看以桀吧。”

清秋轻轻的抽出手,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烫,但等她抬起头来时,沈北城已经转过身去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子那里,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清秋就望着他的背影,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眸里,隐隐的有了哀伤和缱绻。

何以桀还没醒过来,相思就趴在他床边眼都不眨的看着他,因为伤在后背上,他就只能趴在那里,相思看着他被一层一层绷带缠起来的身子,眼圈一个劲儿的发红,因为后颈上也溅到了几滴,头上也有几处小伤,只是伤的不重,为了便于处理伤口,医生就把他的头发给剃光了,也缠上了绷带,相思看着往日里总是那样器宇轩昂的何以桀变成了现在这般,只觉得眼眶发酸,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

在医院整整住了两周,他才勉强可以下床活动,相思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原本还有点肉的小鹅蛋脸,下巴也尖瘦起来,竟是连巴掌大都没有,她见天的在这间医院小厨房煲各种营养汤,然后再不厌其烦的端来喂他,学校里正好也放假了,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给他调理身子上。

何以桀最初是不喜欢一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守着他的,但过了这么十几天,他就渐渐的习惯了,等到身子好一点之后,他就开始在医院处理公务,渐渐的病房里也人来人往,每当这时,相思总是一个人躲到厨房去研究菜谱,等到给他汇报工作的人都走了,她就会笑眯眯的端了汤出来,逼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光。

从妈妈去世之后,这将进二十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她的胆子渐渐的大起来,好几次都摸着他的光头笑他像个和尚,何以桀看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有脾气也发布出来,幸而头上的伤很轻,等到出院时,他已经可以理成短短的板寸了。

有时候他在发送着邮件,她就坐在窗子前背书,一条一条的法律条款,她背的很快,声音低低的,又十分的软濡好听,每当这时,他才会想起,她是杭州人,会说一口婉转动听的吴侬软语,他时不时的,就被她吸引了目光,但只是看到大半个背影。

温暖如春的病房里,她穿着棉质短袖睡衣,盘膝坐在单人沙发上,鼻梁上还像模像样的架着一副眼镜,认认真真的抱着书读,有时候会有阳光,她的头顶就笼着淡淡的光圈,干干净净,小小的一个,就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小天使。

那些在心里绸缪了不知道多久的算计和报复,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推后,甚至有时候他在想,其实她真的很无辜,这样的念头出现的次数开始频繁起来,等到出院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和她相处的像是任何一对亲密的情侣。

她又变的爱说爱笑,走路时也开始蹦蹦跳跳的,有次他们上街,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听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说到兴高采烈的地方,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甚至还一窜一窜的蹦了起来,他就故意逗她,和她唱反调,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又争不过他,就甩了他的手生闷气,一个人踢踢踏踏的踢着石子低头向前走……

夕阳把她小小的身子拉的很长很长,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缓缓移动的影子,一时之间,竟恍惚的觉得,就这一刻,当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上了车子,她还嘟着嘴不肯说话,他拿水给她,她哼了一声不搭理,他却看到她绷紧的小脸柔和了一些,他伸开手臂,低低说了一句:“过来。”

她不搭理,身子别扭的动了动,还是梗着脖子不动。

何以桀微微板脸,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她像是一只小野猫一样拼命的挣扎,还在他手背上挠,他被她的不听话弄的有点生气,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巴掌;“闻相思,你小心晚上回去我让你下不了床!”

相思脸涨的通红,气鼓鼓的回头瞪他:“你就会用这招吓唬我!”

“怎么,现在练出来了,不怕了?”何以桀扬眉,单手箍住她的手腕,低头去咬她的嘴唇;“越来越上脸了,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摆脸色给我看?”

相思被他咬的嘴唇又肿又疼,一肚子怨气忽地爆发了出来,她扭着身子挣开他,纤纤细细一根手指指在了何以桀的脸上,脸上的小表情得意又邪恶:“谁怕谁呀,你见天说让我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下床时腿肚子都发软,拜托何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逞强!”

ps:小相思……你老虎头上拔毛啊,竟然敢说我们何大叔老了?啊哈哈,小心一会儿下不了车子啦~~~~撒月票姐妹们~~~周六加更啦,马上写到我们小小相思啦!话说,好久没虐了,手痒痒,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