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苹的怒气终于发泄了出来,忍不住气呼呼的抱怨起来。
蜷在腿边的手指忍不住就攥紧了,似有酸涩苦痛的感觉齐齐的往心头上涌来,他艰涩的伸手拍拍苹苹肩膀:“两个人相处……闹点小误会,也是有的……”
这句话说的饶是艰难,他几乎是麻木的任由自己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待到最后,又交代了苹苹几句,终究还是狠狠心离开了。
苹苹气的直跺脚,这两个人究竟是想干什么?明明都放不下,还装豪爽装大方的把对方给推开!然后再痛苦的死去活来,何苦这样自己折磨自己?
转身进了病房,却见静知已经醒了,她一双眼睛因为消瘦而更显的大,有些疲惫却是明亮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待看到苹苹进来,她似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又似眼底有了失落。
苹苹看在眼里,赌气不说话,只等她问,孰料过了许久,她方才缓缓的开了口:“苹苹,非同呢?”
苹苹立时颓丧的叹了一口气:“在睡着。”
“哦。”静知眼波不动,只是微微垂了眼帘:“我有点饿了苹苹。”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要苹苹对她这般不争气的举动想生气也没办法了。
“早餐一会儿就送过来了,静知姐,二少……”
静知忽然抬起头来打断了她的话:“苹苹,你给绍轩打电话,要他回来。”
“静知姐!你病了这么久,他一眼都没来看你!你还惦记着他……”
“我有些话,想和他好好说说。”静知久病虚弱,说了几句话就喘了起来,苹苹见她这个模样,也不忍心说什么,只好气鼓鼓的拿了手机;“好嘛,我去打。”
过一会儿回来:“还关机着。”
静知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算了。”
“静知姐,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啊?”苹苹按耐不住询问,她都急死了,这两个人都没有一个主动的!
“能怎么办?非同总要有爸爸妈妈的。”静知声音都在发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亦是哆嗦起来,原来,她早已明白了自己的心。
“可是他连非同都不管了!”
“不会的,他只是生我的气了,他很疼非同。”静知急急的为他辩解,苹苹气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咕哝几声:“什么很疼?你病了他不管不问,二少一听说立刻就飞了回来,他公司都要垮了都不管……”
“你说什么?什么公司要垮了?”静知一听就急了,惶惶的追问。
“二少公司出了大事,但他一听说你病着不醒立刻就回来了,公司都不管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那一点产业,要是都保不住,可怎么办啊……”
“他,他不是和苏灵在一起吗,苏灵家里有权有势,不会坐视不理的吧,苹苹,你赶紧去问问安城,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苏灵?静知姐,二少根本没有和苏灵在一起!”
“可是报纸上都登了……”
苹苹有些担忧的看看她:“我听安城说,二少是故意做戏的,是,是要给你看的……”
静知忽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她看到报纸那一刻,几乎没有死了,她那么的伤心,那么的难过,却原来,他也只是在骗她,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登这样的假消息骗她?是不是他们每个人都想看着她死了才安心?
“静知姐……二少,二少也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乎不在乎他而已……”
“我不在乎他?我不在乎他的话,我会又一次放弃报复孟家?我会担心他在我和孟太太之间为难?我会忘记当初他对我的绝情,忘记他曾经***了我,差一点毁了我,忘记他们家欠我们的那些,我会看到他和苏灵在一起的报道痛的几乎死了,几乎活不下去了!我会就这样爱上他,爱到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就偏偏爱上了他?难道是我犯贱!”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苹苹吓的目瞪口呆,静知说完这一席话,却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虚弱的大口喘气,闭了眼睛不再看苹苹:“你去吧,我静一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知姐……”苹苹担心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静知已经躺了下来,拉了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她声音闷闷的传来,平静却有落寞的响起:“苹苹,你说,我是不是在自找苦吃,我怎么就把事情弄成了这样?我和绍轩有了非同,我们该好好过日子了,可我为什么偏偏放不下他,我知道了他有了别人,我难过的几乎要死了,真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了,可他一回来看我,他守了我一夜,我都知道,我装着没有醒,就是想他多陪陪我,我和他之间,连这一点点相处的时间都少的可怜了……我叫他名字,他就握紧我的手答应,你知不知道苹苹?我那会儿就在想,如果他可以这样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我什么都不顾了我也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天亮了,我想到我的选择,我想到绍轩和非同,我就知道那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我是在做梦,做了一整夜的梦,可我多希望,多希望这梦,永远都别醒,永远都没有尽头啊……”
“静知姐……你心里太苦了,你想哭就哭吧,你哭出来吧,二少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他,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做什么事都这样不顺心,也许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的摇摆不定,惩罚我的糊涂……”
静知流不出眼泪,她只觉得说不出的疲累,只想摆脱,彻底的摆脱这一切,再也不要让她就纠葛在这一团乱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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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烂.货!你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敢断老子的财路,我就断了你的腿!”金老五一弯腰抓了芦笛的长发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他面目狰狞,显然是气急败坏,这段时间条子盯的紧,以前的老主顾都抓进去不少,他正在发愁,幸好魏二给他找来这样一个冤大头,他刚狠赚了几笔,却不料被这个婊.子给搅了局!他金老五今天不把她收拾一个利索,他就白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
芦笛被他手底下人打的面目全非,却还是死死的咬了牙关不做声,绍轩哥下了决心戒毒就好,若要她对他做什么手脚,撺掇着他重新染上毒瘾,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答应!
“你不肯是吧?好,我就让人打断了你的腿,把你卖到泰国越南去当鸡!你想过那生不如死的生活还是想要继续留在这里锦衣玉食,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芦笛死死的闭着眼睛,她脸上疼的厉害,双腿也疼的几乎要她失去知觉了,但却还是使劲摇头,金老五看了气急,一把将她推开丢在了地上:“好好,你想死,我成全你啊!阿三,今晚把这个女人给我绑到我们的货船上去,她既然不愿意配合,就让她尝尝跟我作对的滋味儿!”
“你要么就打死我!”芦笛忽然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她冷蔑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我哥哥一定会帮我报仇的,他不会放过你们!”
“你哥哥?你还指望别人对你有几分真心?欢场上的话你也信?”金老五阴笑着一脚踹过去:“绑了,今晚就带她上船!跟我作对!呸!”
“我哥哥一定会救我的,有种你杀了我,杀了我!”芦笛凄厉的叫着,却还是被人粗鲁的塞上嘴绑起来丢在了角落里,她拼命的挣扎,眼底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拼命的涌了出来,哥哥,你一定得去救我,一定要救我回来,哥哥……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不会是敷衍我才和我说那些话,你那么好,那么善良,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小笛死在那里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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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你这几天没来,我正急着找你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芦笛的?就是在这里坐过台!”魏二一见孟绍轩进了夜店,就赶忙掐了烟凑了过去,急匆匆说道。
“认识,她是我妹妹,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绍轩原本今天就预备让芦笛辞了这工作,给她好好重新安顿一下,他也想好了,要开始戒毒了,只是还在发愁怎么回去告诉静知,正要来找芦笛商量。
“哎呀!她被人给卖了!”魏二一拍大腿,却是仔细的盯着他的表情看。
见他神色大变,魏二这才又开口说道:“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五爷,听说给他手底下的人揍了,卖到了越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笛怎么可能得罪金老五!你给我说清楚!”孟绍轩气的几欲发疯,他一把揪住了魏二的衣襟使劲的摇晃,几乎没把魏二那一副身子骨给摇晃的散架!
“我,我也不清楚啊,好像,好像说是什么断了五爷的财路……都好几天了,我也联络不上你,依我说,赶紧找人打听吧,卖到那里,只有等死!”
孟绍轩一把将魏二给推开在一边,几乎咬牙切齿一般吼道,“混蛋!欺负女人算什么玩意儿,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败类!”
“三少,三少,您别急,依我说,还是先找人打听到底卖去了哪里,你这样无头苍蝇一般也不起作用啊!”
孟绍轩听他这般说,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低头思量片刻:“我知道了,谢你给我透这个消息,我先走了。”
魏二连称不敢,见他急匆匆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解的嘟哝一句:“不过一个妓.女,还真这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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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和黑道的人打交道,更何况,为了一个小姐耗费这样的人力物力,不值得,要不然这样吧,我派几个人去打听打听,你尽了心也就够了。”
孟绍堑在弟弟的肩上拍了一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孟绍轩腾时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怎么了,你们都瞧不上她,我偏偏就觉得小笛是好女孩!不牢大哥您费心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欸,三弟,爸爸还病着,你可别给他说这事,不然还不气死他?这样吧,你去问问你二哥去,他人脉一向广,黑白都通吃,要他帮忙总好过你一个人毫无根基的没有头绪!”
孟绍轩的脚步微顿,少顷,他面上渐渐浮现出坚毅的神色,小笛,不管怎样,你都是因为我才遭了这样的罪,断了五爷的财路?还不是因为你劝我戒毒,你那天去闹了场子?如果不是我,小笛你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这世上从来没人这样掏心掏肺对过我,纵使要我舍弃一切,我也要把你救回来,哪怕是,哪怕是要我去求二哥,哪怕要我放弃她……我都得把你救回来!
ps;有疑问的同学,回头看妓.女芦笛那一张,她不是第一次出现的人物哈,而且,前面猪猪也说了,芦笛和三少绝无可能的,嗯,以后也没有可能,两个世界的人,纵使她真心对三少,但也没办法,她虽然很好,是真的情深意重,但她配不上三少,不是猪猪狠心,她的身份已经摆在这里了对不对?
感谢大家对猪猪一如既往的支持,不管遇到什么,猪猪都不会改变写作初衷,也会按照心中所想,写出我想要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