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露养了一只仓鼠,她将饭菜喂给仓鼠吃了,仓鼠一点事都没有,她松了口气:“看来是我们太小心了。”
“等等。”我说,“你再看。”
那仓鼠忽然眼睛变得血红,一下子跳了起来,撞在笼子上,把铁丝笼子都给撞弯了。
韩露露面色大变:“怎,怎么会这样?”
“你这栋房子里,充满了极为浓郁的鬼气,即使你父母没有下毒,这里的食物吃了,也会被鬼气侵蚀。你父母都住了这么多天了,却还像没事儿人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脸色阴沉地说。
韩露露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难道……他们已经……”
我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咱们小心一些,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或许是一直没睡好,韩露露一倒下去就睡着了,我在她身边放了一张镇邪祟符,然后悄悄地走出去,潜到韩父韩母的房间,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韩露露带回来的那个女孩皮肤好嫩啊,我要第一个吃。”这是韩母的声音,“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我一定会变得非常漂亮。”
“那韩露露就归我了,我还在想该怎么把她骗回来呢,没想到她自己先回来了,省了我不少事。”韩父说。
“你打算怎么吃?”韩母问,“我要把她烤来吃,活活烤死的,味道最好。”
“我那个就蒸来吃吧。”韩父说,“活活蒸死的,肉最嫩。”
我从门缝看进去,韩父韩母的脸一片青紫,面目狰狞,带着一抹恐怖残忍的笑容。
我即使见多了鬼怪,此时心中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捂住嘴,悄悄地回到了卧室,将韩露露摇醒:“你父母都被恶鬼附身,咱们赶快走,否则会有危险。”
韩露露身体一抖:“那我爸妈……”
“放心,他们还活着,想办法把附身的鬼魂驱走就行了。”我安慰她,“不过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咱们还是要找到事情的源头才行。”
她带着我,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出门之时,我在前后门上都贴了一张镇凶煞犯户符,将那两个附身在韩父韩母身上的鬼魂困在屋子里。
韩露露焦急地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去找那个神婆。”
这个神婆名叫龙婆,和九十年代某香港鬼片里的经典人物同名,我们进去的时候,龙婆正在烧香,一见了韩露露,她立刻跳起来叫道:“谁让你来的,滚,都给我滚。”
我挡在韩露露面前,说:“龙婆,你放出了那么多恶鬼,现在倒想要甩手不干了?”
龙婆浑身一抖,惊奇地看着我:“你,你是什么人?”
“能解决这次事情的人。”我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放出那些鬼魂的,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吧,这可是你自己的因果,就算你逃过这次,总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会报应在你的身上。”
龙婆脸色很难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给人拜干爹压八字,都做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那天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上香的时候,香居然断了,而且一连断了三次。”
我冷声说:“这个时候你就该停止开坛作法,你是舍不得那一万块礼金吧。”
龙婆老脸一红,说:“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作法的时候,横死的鬼越来越多,我呵斥了他们,原本以为把他们吓走了,没想到他们全躲在桥下面呢。”
她所说的桥,其实就是那张八仙桌。
“后来,竟然来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女鬼,冲破了我的法坛,之前那些恶鬼,全都随着那女鬼冲了出来。”她颤抖着说,“恶鬼出笼,必有大灾啊。”
她又指着韩露露说:“他们家一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引来这么可怕的鬼魂,这全都是他们家咎由自取!”
韩露露急了,“你胡说,我们韩家从来没做过坏事。”
龙婆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招来这么多鬼怪,还敢狡辩?”
我笑了笑,说:“龙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引来鬼怪的恶人,另有其人。”
龙婆愣了一下:“难道是?”
我点头道:“那个从广东回来的屠夫,谁知道他在那边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龙婆沉默了一阵,说:“人是他们自己找的,与我无关。”
对这个只会推卸责任的龙婆,我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件事还要仰仗她,我放低语气,道:“为今之计,只有把那个罪魁祸首找来,完成仪式,不然恶鬼横行,别说这个村子,就是张孝余所在的那个村子,也不能幸免。”
我看了看她,说:“龙婆,听说你有个孙子,在外地上大学,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不说你自己有性命危险,就是你那个宝贝孙子,至少也会厄运缠身。”
看得出来,龙婆很疼爱她的孙子,做这一行,大都三弊五缺,有个争气的孙子,非常不容易,她咬了咬牙,说:“好,只要你们能把张孝余给找来,我立刻开坛作法,把那些恶鬼全都赶回地狱里去。”
我和韩露露从龙婆那里出来,直接赶往邻村张家。
谁知道我们远远地就看见张家外面拉起了白色的布,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我们拉住一个中年妇女打听,才知道张孝余已经死了,死得非常离奇。
自从前几天他从韩家村回来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老说看到有几个女人缠着他,要他偿命。
刚开始谁都没在意,结果今天白天他帮一户人家杀猪,把猪大肠从肚子里抠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狂,拿起杀猪刀,直接就抹了脖子。
也不知他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居然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我俩心中都是一惊,匆忙赶过去,看见张家设了灵堂,灵堂上挂着的照片,分明就是张孝余。
韩露露身子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上。
一个披麻戴孝,胳膊上还缠着黑布的女人忽然跳了出来,一把抓住韩露露的衣领,哭嚎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啊,你八字轻,要拜干爹,我家男人看你可怜,答应帮你压八字,结果反而被你害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来。”
来参加葬礼的,都是张家的亲朋好友,全都围了过来,把韩露露吓得脸色惨白,缩在我身边瑟瑟发抖。
我没理这些人,抬头朝灵堂里看了一眼,脸色一变:“这位大嫂,你先别哭,听我说,今晚,你们千万不能守灵。”
张孝余老婆一听,更不干了,又哭又跳:“你们害死了我家男人还不算,还不许我们守灵,有没有王法了!”
我们俩都是女人,周围的男人倒没有上来动手,倒是那些三姑六婆,全都涌上来叽叽咋咋骂个不停,有的还要来抓我们的脸,我深吸了一口气,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吼我用上了灵气,中气十足,把周围一干人全都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张孝余的老婆,说:“嫂子,你男人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他死得凶,怨气很深,今晚必定回魂,你们在这里守夜,就不怕出事吗?”
张孝余死得很蹊跷,村民们都有耳闻,听我这么一说,心里都有些打鼓。
张孝余老婆是个农村泼妇,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血口喷人,谁说我男人是凶死的?”说完又在地上撒泼打滚,“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死了老公,就被人上门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