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母吵架了!
张扬惊了一下,继而也不顾车子了,跳下来就向家里跑去。
道奇公羊体积实在是太大,张扬家的院里压根放不下,索性就留在村头这片空地上好了。
回到院里,张扬就察觉到父母的状态不太对,父亲张民福蹲在屋檐下坐这个麻绳蒲团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锅子,满脸愁容,眉头紧皱。
母亲杨淑芳在石桌旁坐着正在摘豆角,眼眶通红,一言不发。
张扬心里微微一琢磨,也不知道两人是为啥吵起来的,实在不行,要不要用月老的道童青竹给的姻缘符试一试,兴许两人能立刻和好如初呢。
看到张扬回来,张民福磕了磕烟锅子,道:“娃子回来啦,吃饭没有!让你妈给你弄点儿去。”
杨淑芳没好气的白了张民福一眼,道:“要你拿我来做好事,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知道心疼啊。娃子,想吃点儿啥,娘给你做去。”
看到两人还在拌嘴,张扬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时也心里轻松了不少。
自己的父母自己知道,老两口拌嘴吵架也不是第一次了,起因经常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只要母亲杨淑芳没有保持沉默不理人,那说明吵架吵的还不凶,过会儿也就气消了。
“妈,爸,我不饿,我在镇上吃了才回来的。您二位这样子,莫非是又嚷了一架?”
杨淑芳哼了一声,道:“哼,我才懒得跟那死老头子嚷架呢,凭白无故给自己找气受。”
说着话,杨淑芳拿起摘好的豆角,进屋里去了。
张扬走到张民福身旁蹲下,嘴巴斜了斜,示意着母亲进去的方向,道:“爸,咋回事儿?为啥啊?”
张民福吸了一口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去,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屁孩儿少跟着掺合。”
张扬不满的说道:“爸。你这话说的我可心里有点儿不服气啊。你跟我妈催我处对象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开口闭口就是说我都多大的人了,也该怎么滴怎么滴了。怎么这会儿又说我是小孩子了。”
张民福被张扬说的有些理亏,斜眼看了张扬一眼,道:“得,老子还真没白供你念书,这嘴皮子溜的,词儿整的还是一套一套的挺带劲儿。”
张扬嘿嘿一笑,道:“说说嘛,到底是为啥,我帮着你出谋划策寻思寻思,看看咋能哄哄我妈。”
张民福吐出一口烟气,道:“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就是……唉,你也知道,你妈爱给我藏烟,我这不是刚才找烟抽嘛,接过找不到了,问了你妈两句,人家就恼了。”
张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就这事儿啊,您老两口也真是够可以的。”
张扬心里一阵乐呵,母亲杨淑芳的确是经常藏父亲的烟。
老两口因为这事儿闹了一倍的小矛盾,张民福是个无烟不可的大烟鬼,每天少说也得一包烟打底,偶尔在村口跟一帮烟民们侃大山,两包都不够抽的。
杨淑芳则是看不惯张民福把辛辛苦苦种地得来的钱糟蹋在烟上,但是怎奈她唠叨了张民福一辈子戒烟,张民福也没能把烟戒了。
于是乎杨淑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藏烟的习惯,但凡是别人送的整条的香烟,杨淑芳看到了总会藏起来,以免张民福见猎心喜,加大了抽烟力度。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事儿拌嘴了,有时候张民福烟瘾上来了,自然话赶话说急了声音大些,也就嚷嚷起来了。
张民福摆了摆手,道:“嗨,你别笑,等你以后结了婚,指不定还不如我的家庭地位呢。不过她们毕竟是女人嘛,咱不跟她一般见识也就是了。”
张扬正想说话,就听杨淑芳撩开门帘,脸色不善的说道:“张民福,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呵,照你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昨天是不是你跟我说的这烟酒要少抽少喝,都是金贵玩意儿,回头等娃子结婚的时候拿出来用,能省下不少钱呢。”
张民福没料到自己的话居然被老伴儿听了去,讪讪一笑,道:“你这人咋在背后偷听人家说话呢!”
杨淑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些尴尬的道:“我才懒得听你说话呢,我是找娃子问事儿的。”
张扬急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娘亲大人请问,儿子洗耳恭听。”
杨淑芳哪里见过张扬这般逗乐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绷着的脸也放松了。
杨淑芳笑着白了张扬一眼,道:“去,你这小子瞎折腾啥,娘是想问问你,你和今天来的那个姓汪的老板到底是啥关系啊?”
汪进海来了之后,杨淑芳用汪进海的手机和张扬通过电话,不过当着汪进海的面儿,这种问题显然不好问。
张扬解释道:“哦,就是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那辆车就是我借他的。”
杨淑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跟我们说他是做汽车生意的?生意做的咋样,大不大啊!”
张扬稍稍感到奇怪,母亲杨淑芳以前似乎也没这么八卦啊,怎么问开人家的生意情况了?
虽然心里感到意外,但张扬还是据实回答道:“是啊,他在江城那边开了个不小的汽车贸易城,生意挺红火的。”
杨淑芳追问道:“啊,那你跟他这么大的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啊?”
张扬微微一笑,原来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真正的问题在这儿藏着呢啊。
自己真不愧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母亲十有八九是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有些奇怪了。
毕竟知子者莫过于父母,他们最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有几斤几两,张扬在短时间内忽然有了这么大的成就,难免引起父母的疑惑。
张扬说道:“妈,你还记得我那个姓冯的朋友不?就是上次在镇上卫生院,去我爸病房看我爸的那个,镇长和县长也去了的。”
张民福插话进来,道:“哦哦,记得记得,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冯……冯勇是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冯勇。这个汪老板的哥哥呢,在冯勇他们家的公司上班,又正好是冯勇的部下,我和冯勇的关系你们也知道了,就是通过冯勇,我们才认识的。”
张扬这个说法倒也天衣无缝,并且也算是真话,毕竟当初汪进泉汪进海俩兄弟,可不就是看在冯勇的面子上才对张扬恭敬的嘛,只不过后来两人才发现张扬居然还和谭峰交好,更是有着惊人的逆天医术。
张民福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来,这个姓汪的老板是在巴结你喽,想要通过你,去和冯勇那孩子套近乎?唉,我就说吧,那些东西不该收的。”
说着话,张民福看了杨淑芳一眼。
杨淑芳不高兴了,道:“死老头子,你啥意思啊?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直在推脱的吧,但是人家抬脚就跑了,开着车呢,咱两条腿能追上人家的车轱辘啊?”
张扬顿时有些头大,瞧老两口话里话外的意外,两人刚才的置气,貌似并不单单是因为母亲杨淑芳藏烟的事情呢。
张扬急忙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道:“停停停,爸,妈,您二位先冷静一下啊,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呢,啥意思,他到底是送啥了?”
杨淑芳撩开门帘指了指屋里炕上放着的一大堆东西,道:“那不是嘛,都在那里放着了,你看看该怎么处理吧。我和你爸推脱了老半天了,人家就是非要留下。”
张扬弯了弯脑袋看过去,一时间也感到非常意外。
好家伙,自家占据了三分之一窑洞的炕上,一些东西摆放的满满的堆了大半个火炕,大都是些烟酒茶叶补品之类的各种大礼盒,瞧这样子汪进泉十有八九肯定是又开了一辆皮卡车来,寻常小轿车可盛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好嘛,这下张扬家里的囤货,可比村口王秋香小卖店的东西都齐全了。
张扬帮母亲杨淑芳拿去落在肩膀上的一根豆角筋,道:“妈,既然他都拿来了,咱们收下就是了。”
杨淑芳担心的问道:“那咋行,他肯定是想收买你,不会让你干啥出格的事儿吧。”
张民福也附合道:“对啊,他这算是用糖衣炮弹贿赂你了吧,回头可别破坏了你和冯勇的关系,那小子可是你的贵人啊,你小子心里有点儿数吧。”
张民福觉得张扬的发迹离不开冯勇的帮衬提携,所以作为一名父亲,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冯勇交好。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老爹你这话可说的恰恰相反喽,认真说起来,我是冯勇的贵人还差不多。
当然,这些话张扬暂时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那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张扬笑了笑,道:“贿赂啥呀,你儿子既不是达官贵族,又不是家财万贯,你放心好了,爸妈,我心里有数,即便这是糖衣炮弹,我也能把糖衣拔下来,再把炮弹给他打回去!”
嘴上说的轻巧,但其实还是因为张扬对目前的自己非常有自信。
只要实力够强大,根本就不会惧怕什么手段。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