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扶着贺忱,急急把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下他的伤口,然而这煞气也不知道莫先生是从哪儿弄回来的,居然侵蚀力极强。
这是姜糖从未见过的。
“滚出来!”她厉声说道,然而周遭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丝毫气息。
莫先生已经离开了。
姜糖眉头紧蹙,立刻扶着贺忱往外走去,然而门却被人从外面锁着了。
没有耐心去开锁,姜糖直接一脚把门踢开,外面的服务生顿时面露惊讶,扭头震惊地看着她。
来不及多做解释,姜糖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说了句“赔偿”,紧接着就扶着贺忱快速离开了。
上了车之后,姜糖立刻给丘九言打了个电话出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丘九言正在教徐炎。
徐炎虽然没有姜糖聪明,但人也活泼,有时候看他憋屈的样子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然而,听到她的话后,脸色却是一变,身子立刻坐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凝重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劲,徐炎好奇地问道。
“小贺的死劫到了。”
“什么?!”徐炎一惊,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了,在京市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是知道贺忱的情况的,这也几乎是京市公开的秘密。
贺忱活不过二十六岁。
这段时间跟着丘九言学习,他也知道了什么是死劫。
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
“姑奶奶不是在三爷旁边吗?”徐炎不解地问道,不明白为什么姜糖在还会出事。
丘九言说:“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受限,傻小子,你记住,我们这一行,从来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尽人事,听天命,谁都躲不过。”
徐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现在三爷这边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吧,糖糖说他是中了煞气,这会儿昏迷了,等他们回来我先看看。”
说着,他急急往门口走去。
姜糖也才刚挂断电话而已,要到实验室还得一个多小时。
她到的时候,就发现丘九言正在门口。
徐炎也很有眼力见儿地跑过去把贺忱扶了出来,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发黑,也是吓了一跳。
“三爷这……”话没说完,见姜糖脸上满是担忧,他又把话咽了下去,只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姜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冷静地开口道:“走吧,先扶忱哥进去。”
“好。”徐炎扶着他走了两步,索性背过身,直接把他背着快速往里走去。
丘九言也跟上,坐在床边,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面露凝重。
见他收回手,姜糖急急问道:“五师父,怎么样了?”
丘九言摇头,“详细的也不用我多说,主要是煞气的问题,这是千年古煞,应该还是他们经过专门炼制的,煞气更是浓重了很多倍,他现在的情况很棘手,这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姜糖点头,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
只是,听着他的话,她的心还是一点点沉了下去,“所以,没有办法了吗?”
丘九言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姜糖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扭头看着贺忱,眼里的担忧更重。
贺忱仔细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先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暂时性的话只能先封印着了,不要让煞气也进入他的脏腑,否则的话到时候才真的是回天乏术。”
“先给他布个阵法,加持一下除煞的效果吧,争取一点时间。”
说来说去,这些也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姜糖心里着急,但也知道,目前只能是这样了。
她点了点头,取出工具来,很快就布下了阵法。
徐炎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也打不了下手,偏偏正巧,贺永桥这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徐炎下意识捂住手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姜糖。
注意到他的动作,姜糖也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都是贺永桥打来的。
至于贺忱的手机,那就更不用说了。
徐炎看着她,小声问道:“姑奶奶,接不接?”
沉吟片刻,姜糖点头,“我来吧。”
贺忱的情况根本就瞒不住,她别无选择。
她抬手拿过手机,“喂,贺爷爷。”
“糖糖啊。”一听到她的声音,贺永桥就眉开眼笑,“怎么才接电话呀,刚才是不是在忙,爷爷是不是打扰到你啦?”
“没有。”姜糖摇头,一时间沉默下来,即便是没打算瞒着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倒是那边的贺永桥,在她停顿的这几秒钟,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试探道:“糖糖,阿忱是不是出事了?”
见她不说话,贺永桥心里不祥的预感更重。
他冷静地开口说道:“糖糖,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瞒着爷爷,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几乎已经是哀求的口吻了,听得姜糖也是鼻子一酸。
须臾,她缓缓点头,把情况全都和他说了一遍,“是,贺爷爷,忱哥他刚才为了救我,被煞气打中,现在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之中,那个煞气是千年古煞,我和我五师父暂时还没想到解决办法。”
听到她的话,贺永桥身子晃了晃,倒在沙发上,扶着太阳穴,许久那种眩晕感才过去。
他没告诉姜糖的事,其实他早有预感,今天从起来,眼皮子就一直在跳,心脏处也不大舒服,一直心悸。
当初贺忱父母出车祸的那天,他也是这个反应。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心灵感应。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贺忱出事了,打他们电话没人接,也猜到了几分。
现在听到她的话,心里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终于还是来了。
深吸一口气,听出她话里的自责,贺永桥说道:“糖糖,这事不怪你,你不要多想,阿忱本身就命中有这一劫,即便是没有遇到你,也会有其他的事。”
“还好你没事,可以想想办法,只要人还在,就没有关系,总会有办法的,如果现在情况反过来,是你昏迷,阿忱没事,他又帮不上忙,这才是要他的命啊。”
“你别急,爷爷现在不在a国,只能麻烦你和丘大师多想想办法了。”
他无比冷静地说道,话语背后却满是苍凉。
那种有经验之后得心应手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