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县衙内。
知县薛同峻正在花厅接待一位贵客。
贵客名叫覃野然,今年四十有五,别看个子不高,但却孔武有力,威严霸气,如今担任东海卫正统领一职。
东海卫是东海县一带的防卫军,主要职责是保护东海港的正常贸易来往,以及维护东海港周围海域的安定,有打击海盗和匪贼、防止外敌入侵的职责。
东海卫一共有七千多官兵,大小船舶战舰二十余艘,战力十分的可观。
薛同峻与覃野然的交情甚好,闲暇时两人经常会聚在一起喝酒谈天。
主要原因是两个人是同乡,并且年龄也相差不大,所以才能如此的投契。
今日覃野然会过来是因为薛同峻老家来了人,并且还送来了不少的家乡土特产,这其中也有给覃野然的一份。
“覃统领,今日你既然来了,可得留下来喝两杯,咱们也有月余未见了吧?正好好好聊聊,哈哈哈......”
薛同峻说完就开朗的笑了起来。
覃野然摆手道:“不了不了,薛知县,近日卫中军务太多,我今日能过来也是好不容易才抽了个空......改日吧,改日由我做东,请薛知县喝个痛快!”
薛同峻听到覃野然这么说也没有强留,于是便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覃统领了,不过覃统领,你可别转头就把这个改日给忘了,到时候还得我上门讨酒喝哦!哈哈哈......”
说完,薛同峻又笑了起来。
覃野然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喝茶,喝茶......”
薛同峻笑着示意了一下,然后便同覃野然一起品起茶来。
就在两人喝茶闲扯的时候,一名中年文士来到了厅门口,拱手有礼道:“大人,覃统领,抱歉打扰二人了.......”
“陶师爷,何事如此着急,就不能等一会儿吗?”薛同峻有点不高兴。
陶师爷有些迟疑:“大人,这事......”
“说!”薛同峻皱眉道:“覃统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听的?尽管说!”
陶师爷这才道:“大人,方才付典史带着一众捕快和衙役去隆福客栈办差,谁知却......却被人给打伤了!”
“什么?”薛同峻立刻放下了茶杯,眉头皱得更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打付典史他们?”
听到这,覃野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陶师爷便把知道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薛同峻听完就愣住了:“你说什么?就两名女子,便把付典史二十多人给打趴下了?我没听错吧?”
陶师爷道:“大人,您没听错,此事千真万确呀!”
“那两名女子是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从何而来?”薛同峻忙问。
但陶师爷却摇头答不上来。
覃野然这时便道:“薛知县,听起来这两名女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如今县衙人手有限,不如我调些东海卫的士兵过来协助捉拿二人,你看如何?”
“那就太好了,我先谢过覃统领!”薛同峻正有此意,立刻拱手谢道。
下一刻,覃野然张口便想叫亲兵进来。
陶师爷一看,立刻就道:“大人,覃统领,那两名女子的男主人已经出现了,他们同付典史一行这时正在回衙门的路上。”
薛同峻原以为是要大打一场的,听到陶师爷的话之后立刻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他们到哪了?”
陶师爷道:“算算时间,应该马上就到了!”
薛同峻想了想,便起身对覃野然道:“覃统领,不好意思,我得先失陪一下了!”看书喇
覃野然马上就道:“薛知县,我能一起去吗?我想瞧瞧是谁家的女子能如此的彪悍。”
薛同峻点头道:“当然可以!覃统领,请!”
紧接着,薛同峻和覃野然便一起出了花厅,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就在薛覃二人往大堂去的途中,陈昕和张若兰已经被付典史带到了县衙大堂上。
众人等待知县大人到来的时候,张若兰忍不住小声问陈昕:“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陈昕低声道:“不是我们,是我。一会儿你尽量少说话,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陈昕接着道:“你就放心吧,我爹怎么说也是陈继儒,大名鼎鼎的平远大将军,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顶多就是罚点银子认个错,要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再蹲几天大牢便是。”
张若兰道:“他们要是敢让你坐牢,我便把他们的牢房全都拆了!”
“别呀!”陈昕急忙道:“那样的话,事情就越闹越大,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你难道真想跟朝廷作对吗?”看书溂
张若兰没说话,脸色有些阴郁。
陈昕这时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张若兰小声道:“若兰,一会儿他们问话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可别说漏嘴了,不然就麻烦了。”
张若兰轻叹一声,随即微微的点了下头。
陈昕一看张若兰点头,当下心头就笑开了花,暗想:不管怎么样,若兰也算是接受自己了。
“知县大人到!”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唱道。
“威~!武~!”
下一刻,大堂里的衙役们便快速站好了队伍,一边高喊威武,一边将水火棍杵地杵得“咚咚”直响,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若是普通百姓见到这种场面,基本上都会吓的浑身发抖,心中胆怯。
但陈昕和张若兰却跟没事人一样,任由他们怎么喧哗,依旧泰然自若。
等所以的声音都落下之后,穿着官服的薛同峻就从后堂走了出来,陶师爷也跟在薛同峻的身后一起上了堂。
薛同峻表情严肃、威严正气,大步就走到堂上,然后便坐了下来。
陶师爷则立在薛同峻身后一侧。
紧接着,薛同峻就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啪!”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还不跪下!”薛同峻威吓道。
话音刚落,陶师爷就对两名衙役使了个眼色。
两名衙役当即会意,双双举起水火棍就要去捅陈昕和张若兰的膝盖窝,好让他们当场跪下。
谁知水火棍刚接近一点,张若兰便转身踢了出去。
就听“噼啪”两声脆响,两名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就被踢断了。
两根断了的水火棍,一根飞出了大堂,滚出了老远,一根则飞向了上方,直接扎破了房顶。
众人大惊失色。
下一刻,所有人都举起了兵器,一齐对准了张若兰。
薛同峻也惊呆了,为官十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敢在公堂上如此嚣张的女子。
陈昕劝道:“若兰,你别这样,先冷静点好不好?”
张若兰冷眼看了看四周,暂时没有说话。
为了镇住场面,薛同峻又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堂下二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陈昕拱手道:“知县大人,在下陈昕,京城人士,平远大将军陈继儒正是家父......”
薛同峻听后暗暗一惊:陈大将军的公子?
紧接着,陈昕就看了一眼身边的张若兰,继续道:“这位是在下未过门的夫人,张若兰。”
此时此刻,覃野然就站在了大堂后面,当他听到陈昕自报家门的时候,瞬间就被惊到了。
下一刻,覃野然便跑去朝大堂里探头张望,想要看清陈昕的相貌。
在看清楚陈昕的容貌之后,覃野然的面色又惊讶又意外,忍不住低呼了出来:“真的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