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笑过,心情好了些许的狐清颜,用一种娇憨的神态对姜浩道:“你这坏人,把女人都给气哭了,还不给擦擦泪。”
姜浩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触碰到她脸蛋儿前,又收了回来。
这举动让狐清颜明亮的眸子淡了下去。
她扭过头,不去看姜浩,任凭泪水在脸蛋儿上滑落,留下泪痕,眺望着远方,幽幽的道:“我并不恼你,也不恨你,却也怪不得自己,只是觉得委屈。”
“曾经,我并不明白,我们部落有些女人会莫名其妙的大哭大笑,甚至有的女人在明明成功,得到部落奖赏,要重用的时候,却选择了放弃,谁也不见得孤独终老,更有性格刚烈的,选择与被她害死的男人坟墓前自尽。”
“当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觉得那很好笑,很幼稚,很无能的表现,我曾经在祖辈面前立誓,终生不动心,甚至我还自告奋勇的修炼了锁情巫术。”
“当姬独一对我表现出兴趣的时候,我的锁情巫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所以我从不曾动心。”
“回首我的一生,已经不知有多少男人被我利用,甚至我都不需要对他们表现出兴趣,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很多男人为我疯狂,为我去做任何事情,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能够成为十大巫之一,不是因为我天赋潜力怎样的好,而是有太多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为我付出,甚至不惜用生命为代价,只需要我记住他们就行,呵呵,多么可笑。”
她说出“可笑”两个字的时候,泪水却再度流了下来,仿佛可笑的是她自己。
“那时候,我只觉得男人幼稚,无能,可笑,可耻。”
“直至某一天,我突然发现,我也有这一天。”
“你可能不知道,我过去的这几十年,早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欺骗,利用别人,习惯了在部落内都有倾轧,争斗。”
“这等情况延续到乱世来临,所有的压力,危险都压在我的身上,而我还要背负着九尾狐部落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我要用曾经所有的狠辣,狠毒为部落在乱世中争取到一线生机。”
“可是,可是我偏偏在看到你身上有希望的时候,我自己跑了出来,跑到了你身边。”
“你可能不知道,当你向我展现出善意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本能的怀疑,敌视,甚至做好了随时对你出手的准备,因为我不认为,你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善意,尤其是我们曾经为死敌的情况下。”
“可是,一幕幕,一件件事情的发生,更目睹你与赤阴,盗稽,明刀等人的那种真情实意的关系,目睹仙光一代对你的绝对信任,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过去的生命是那么的灰暗,我好像看到了一点光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始终生活在黑暗中的女人,感受到温暖,看到光明的感觉是怎样的。”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待在你身边很温馨,很舒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我已经动心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动心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那份感觉。”
“后来,当你与我敞开心扉的谈话,你直言的一切,让我突然感觉失去了跟你并肩作战的机会之后,我才感觉到内心的痛苦,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已动心,可我却不知道,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竟然再也无法控制。”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不止是表白了心迹,更是坦诚了很多。
姜浩听到最后,脑海中冒出来来到大荒世界之前听过的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他却感到自己的心生硬,冰冷,丝毫没有波动,居然没有半点的被影响到。
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许是对九尾狐部落的成见太深了吧。
狐清颜再次扭头看向他。
此刻,夕阳下去,玉兔东升,暮色淹没牧野,天地一片昏暗。
夜色中的姜浩,不知何时坐在她的斜对面,他的脸庞相对而言,还是很柔和的,一如他的性情,并没有多少棱角,整个人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这也是狐清颜见过的男人中少有的。
大荒世界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危险,能够在巫道中有所成就的,哪一个没有棱角。
“我知道,你轻易不会接受我的,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在某一天知道我是真心的。”狐清颜吐露了心声,轻松了许多,看着这个男人,想起当初在南荒初次相见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当年的你,倔强的可爱。”
姜浩老脸一囧,可爱这个词是用在男人身上的吗。
狐清颜眸子灼灼的盯着他,道:“我这次来,就是因你而来,若非你在这里,我会安排别人前来报信的。”
姜浩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白,还有那温暖的情意给撩的有点不自在,他嘀咕道:“你说,这次的大荒神城遭遇大危险,是否是一个陷阱?”
这个话题的改变,彻底将狐清颜塑造的氛围给破坏了,她有点郁闷,有点酸楚,却还是被这个话题给吸引了。
陷阱?!
狐清颜毕竟是当世大荒世界方面最顶尖的大巫之一,尤其是女性大巫,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明白其中的含义。
“你是说针对你的?”
“嗯。”
“这个,不太可能吧,若是如此,岂非是说我得到消息,都是种魔师的计划?他故意让我知道的。”
“不,这个可能性不大,依照种魔师的性情,更多的可能是,他在接下来会有大的行动,让天下人知道,他要摧毁大荒神城,这时候,你说我会否前去相助?”
“会!”狐清颜的回答非常肯定,“以你的性情,世人皆知,只要知道,你一定不计代价的前去支持,这一点,种魔师一定能想到的,所以他必然有针对你的计划,扼杀你,在他的眼里,都可能比摧毁大荒神城不差多少,不好!这样的话,大荒神城之行,你若去,岂非很危险。”
姜浩道:“可我必须去,盗稽也想到了,所以我还是要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若能成为九品大巫,才有可能改变战局,但,可能性仍不大,因为种魔师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