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夸张吧!”艾小萌口中不服气地反驳,心里却已经信了大半。回想前世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吗?二战时的德国在打苏联的时候,彪悍的德国战车不就是败在漫长的补给线和严寒的气候之下?“那要是也有个不怕冷的民族来找你们麻烦呢?”
“萌萌……在需要的时候,北罗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最勇猛的将士。”喀巴图说,不无骄傲。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流匪,还要你们去剿?”听着喀巴图的话,艾小萌有些不信地泼冷水。
“唉……”说到这个话题,喀巴图叹了口气,“当初太宗皇帝立国,就号召过所有的兄弟部落采用定居与游牧相佐的生活方式。可是有几个部族却固执地不肯放弃以前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风调雨顺的时候倒还好,要是遇上像今年这样有点灾难的,那些家伙就跑到我们好不容易修建好的城市村庄中去抢!活活地把我们大北罗国当成他们的粮仓!若只是抢倒也罢了,但这些匪徒最近几年居然开始烧和杀!对于一些小的村子……”说到这,喀巴图神情愤愤地停住。想来那些场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给艾小萌。
听着喀巴图的叙述,艾小萌不由叹气道:“既然这些小部族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将他们根除?”
“根除?谈何容易!”喀巴图苦笑起来,“太宗皇帝天人胸怀,在立国之初就承诺过要是有不想臣服的部落,只要他在我们北罗境内定居,我们就将他们当兄弟,绝不攻打他们!现在我们是让这誓言给困死了,虽然知道这些家伙已经成了恶瘤,却因为没有抓住现行,找不到切实的证据,要是贸然对那几个部落动手的话……整个北边的草原会乱……毕竟北边还有很多的部落与我们是一种缔约形式的附属。所以……我们年年到了冬季就出来巡视,一个是看运气能不能当场抓住那些杀人放火的,另一个方面也是震慑一下那些贪婪的家伙,保证上京一带的周全。唉……那些家伙仗着地利之便抢了就跑,且个个穷凶极恶。虽说是乌合之众,但即便是我们正规军也轻易奈何不了他们!”
“那他们有多少人?”艾小萌奇怪地问,部族流民,感觉上也就几十个上百个,怎么会成了这么大的灾难。
“根据被抢的百姓说,今年的队伍尤其庞大,上万人马……有马有刀有组织……”
“上万人马?那还是流民吗?那是反贼好不好!”艾小萌不屑地说,“你们这是姑息养奸!”
喀巴图让艾小萌的话给哽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轻轻晃动手中的皮鞭说:“都知道,谁不知道,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父王这两年身体江河日下,要是让他知道北边部族……谋逆,唉,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所以在太后、皇后和几部辅政大臣的共同商议下,军部也就只有换了话往上报,尽量不要刺激到父王……要不怎么会让我带上五万士卒来剿匪?好歹我也是右持国……那几十上百的流匪需要惊动我?呵呵……”
对于喀巴图毫无芥蒂和隐瞒的解说,艾小萌有点手足无措……虽然说对八卦传闻有点兴趣,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喀巴图到冰天雪地的地方剿匪,但是真听到喀巴图这样事无巨细的解说,她还是觉得后悔和别扭。有的事情,真的是知道不如不知道。她发现喀巴图对自己表现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大度模样反而让自己觉得……有点恐惧。好像知道了有些事情,怕是更难从他那脱身。想到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就像在织张大网,而自己,正是那网中的猎物!
想到这,艾小萌面色一凝。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莫非……喀巴图,并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纯正和耿直?
“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凝重?是担心我们打仗吗?哈哈,你可不用怕!要是正面冲突上了,只有他们怕我们的!”喀巴图发现艾小萌的沉默,忙说着宽心的话。艾小萌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只是笑着说没事,但心中却有了一个结。
从认识喀巴图开始,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个很直、没什么心机的人,他也总表现出一副坦诚模样。别的不说,就说到了北罗来这么久,除了不送自己回白川去以外,他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什么。他派人去给秋无尘报平安、他不强迫自己做亲密之事、他遇事经常与自己有商有量……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但是,现在回头想想,一个在权势斗争中长大的王子,怎么可能会单纯耿直?回想他从那天劝自己同行到今天的推心置腹,无一不是在瓦解自己的心防!想要自己对他敞开胸怀做到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