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骗你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云以念笑得很虚伪,但笑容却真的很灿烂,没心没肺的。掩饰自己心里的紊乱。
司翰宇似乎无声的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凉薄,语气低低沉沉地,听不出情绪:
“我当然相信自己的眼光。”
云以念的心口突然有些闷。
她没有搭腔,把头转向窗外,重新看着外面的景致。
司翰宇也不再说话,而是专注的看着前方,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的握着方向盘,昏暗的灯光下柔和的撒落在他英俊的五官上,神色清浅。
车厢里寂静得令人发慌,云以念的思绪莫名的被身旁男人影响,她情不自禁地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是不是,他到现在还深爱着那个叫夏纯的女子。
她发现自己除了心里苦涩外,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讨厌,又想起下午和夏纯在咖啡厅里相遇的情景,她一脸坦然微笑,让她觉得亲切。
回到家,特护告诉他们,奶奶已经睡下了。
云以念嗯了一声,上楼回到房间便拿着衣服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她洗完澡出来,卧室里寂静一片,不见司翰宇的影子。云以念微微一怔,这时才想起今天是他们一周之约过后的第一天。
她抿了抿唇,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一眼看见隔着两个房间的书房灯亮着,她的心又蓦地一沉。
他去了书房,现在是连见到自己都沉厌烦了吗?
云以念在走廊里安静的伫立了几分钟,正要回房睡觉时,司翰宇俊毅的身影却突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突然相交。
隔着空气静静地对视,云以念的呼吸窒了一窒,身子不受控制地僵滞着,清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书房门口的司翰宇。
背着室内灯光的他面上笼着一层层淡淡地阴影,让他英俊的五官在这片阴影下显得晦暗不明。
云以念站得久了,头顶的灯光灭了,她自己也被阴影笼罩着,如水的眸子里噙着隐约的怔愣定定地凝着不远处的人。
司翰宇只是片刻的怔愣,而是嘴角微微勾了勾,抬步朝她走来。
云以念想转身进屋,可脚下却生了根似的,怎么都迈不动步子,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越走越近,那张英俊的脸庞在视线里变得清晰,清冽的男性气息扑进鼻端。
“怎么出来了?”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轻轻地响在她耳畔,原本就昏暗的走廊在他靠近时越发的昏暗了一分。
云以念不是一个特别能掩藏自己情绪的人,她从下午到现在,已经隐忍了几个小时,刚才在浴室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这会儿看着他眉眼清浅地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什么也事也不曾发生。她就莫名的心头起火。
胸腔里有一股气流在肆意横窜,她紧紧地抿了抿唇,看着司翰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忍无可忍地质问:
“司翰宇,你是不是因为我长着一双和夏纯很像的眼睛才答应和我结婚的?你一直把我当成替代品,是吗?”
这话一出口,司翰宇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面无表情,看她的眼神严苛得几近冷酷,似乎她说出了他心里的秘密,让他有种想杀她灭口的念头。
云以念心里闪过一丝惶恐,他的眼神太冰冷,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挺直了背脊,不让自己害怕。
见他不语,她僵了片刻,又觉得泄气,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可笑,他又没说爱自己,甚至连喜欢似乎也不曾说过,又何必自找难堪的问他这些话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真相吗?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里被酸酸涩涩的东西填满了,难过得竟然想哭,却还是故作轻快地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司翰宇,你今晚睡书房吧。”
话落,她转身就要回房。
可刚一转身,手腕却被他扣住。
她身子一僵,转头看去,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眼神冷冽得让她的心沉了又沉。
她的视线自他脸上移开,垂眸看他抓着自己的手,挣扎着要抽出来。
他握着她的力度却在加重,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旁,在她发作之前沉冷地说:
“我没有把你当成替身!”
云以念睁大了眼。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里的感觉复杂得很。
司翰宇薄唇微抿着,目光深深地看着云以念,看着她微带错愕的眼神,似乎很认真的想了几秒,而后很认真地说:
“你是你,她是她,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她过。”
云以念咬着唇瓣的力度骤然一紧。
心头那股酸涩的感觉瞬间发哮涨满了她整个胸腔,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轻轻柔柔地,却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念念,我和你结婚,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虽然是很简短的话语,却让云以念心里一暖,她眨了眨眼,一朝被情伤,十年都不敢再谈爱了。
害怕自己再一次受伤,可她相信他的话,莫名的就是相信。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她问,如水的眸子里泛着流光,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司翰宇轻轻点头,握着她手的力度微微一紧,眸子深处一抹心疼划过,嘴角却泛起一丝温暖的弧度,温柔地说:
“我承认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你,是因为你那双眼睛吸引了我,可后来在公司再次见到你时,我便只是因为你这个人,不再因为其他了。”
云以念只是咬着唇,盯着他看了几秒后问:
“那你现在放下她了吗,我今天虽然每一次见她,可我觉得她很好,她来这里是不是找你的?”
话出口,云以念又觉得自己问得很白痴,人家夏纯如今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再来找司翰宇。
而且,夏纯说她是司筱箐的姐,司翰宇的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翰宇在心里轻叹一声,轻声说:
“你不用担心,其实我和夏纯根本什么都不曾有过,过去只不过是我单相思,她心里至始自终都只有她老公一个人。当年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就想明白了。”
云以念的重点放在了“鬼门关”三个字上,她皱着眉头问:
“鬼门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为她拼过命,还差点死了,她不领情,没有选择你而选择了梁上君?”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是有八卦细胞,云以念只是凭着三个字便浮想联翩。
司翰宇有些哭笑不得,微带宠溺地说: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这是想知道我的过去?”
云以念嘿嘿地笑,听他亲口说没有把自己当成替身后,她便不再纠结那个话题,那是他的过去,她知道自己再计较都没有用。
而此刻,她对他怎么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事更感兴趣。
准备的说,是心里有着担心,还有着些许的心疼。
她不知道司翰宇有着怎样的过去,但她对他动了心,就情不自禁地想多了解他一些,关于他的事,都想要知道。
“好,那进屋,我慢慢告诉你。”
司翰宇笑了笑,温和地开口。云以念立即点头,眸子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跟着他走进卧室。
“我有些渴。”
司翰宇在沙发前坐下,云以念听他如此一说,立即给他倒来一杯水,只差喂他喝了。
见他喝了水,她在他身旁坐下,仰着小脸望着他,等待他诉说过去的风流史。
司翰宇静静地看着她几秒,才抿了抿唇,用低沉温润的语气诉说他以前和梁上君之间的恩怨,以及如何认识夏纯,如何因为好奇而动了心……
云以念没想到司翰宇有这么复杂的过去。
她听得有些呆了,忘了问问题,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详细的诉说,他没有隐瞒,甚至他那段不堪的过去,他曾经的偏激,阴险和为了挣夺女人……
云以念的眉心一点点收拢,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夹杂着淡淡地心疼涌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抓住他粗糙的大手,小手紧紧抓着他其中一根手指。
听见他曾点放弃自己的生命,听见他说是那个叫夏纯的女子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希望时,她满心的酸涩中又渗进一丝感激。
难怪她今天见到她并不讨厌,反而有着淡淡地喜欢,甚至很想和她做朋友。
看来,那个不喜欢司翰宇的女子倒是没有伤害他,反而是被他伤害着,却并不对他生恨,记仇的女子。
相对于云以念那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的表情,司翰宇反而是一脸淡然,语气都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而不是他自己的亲身亲历。
说完后,见她那副表情他反而淡淡一笑:
“念念,怎么这副表情?”
云以念用副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半晌,在他微笑的目光下故意很没良心地问:
“司翰宇,原来你几年前就差一点死了啊,那你那病会复发吗,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就……”
后面的话她故意不说,只是无辜眨动的水眸已经表达出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