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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番外(三十二)断绝母子关系

谭明渊握着筷子的手不着痕迹地收紧,含笑的眸子背后噙着锐利,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妈妈,你真的要养着谭叔叔?”

若儿疑惑地眨着眼,伸出小手就要去拿妈妈手里的钱,可她手伸过去,她妈妈却避开不让她拿,一本正经地说:

“我可养不起小白脸,收下你的钱让你每天来我家吃喝才是真的养小白脸呢,这些钱我一分都没花,你要不要数数?”

话落,许甜甜把钱往他面前一放,继续和他算帐:

“本来我该收你这几天生活费的,但你这几天为若儿花那么多的钱,就当我请你吃饭好了。”

谭明渊俊眉一挑,在许甜甜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之时,他居然放下筷子,一手拿起桌上的钱,一手掏出钱夹,不急不徐地把钱放进钱夹里,溢出薄唇的话漫不经心:

“好,这钱我收下!”

许甜甜释然地笑,他愿意收回钱,她心里的内疚才能少一点。

**

“子航,你这是练特异功能还是要修道成仙呢?”

梁上君本是在海港之家应酬,听说白子航在包间里练特异功能,便好奇的前去看个究竟。

推开门看去,白子航果然站在墙角,面向摄像头,扎着标准的马步,中间的大圆桌上还放着一个愤怒小鸟型的时钟。

让他感兴趣的是他头顶上那杯水!

真有意思!

白子航已经达到了高僧的境界,对于梁上君这个外界的干扰丝毫不受影响,有了刚才的教训,他连眼皮都不曾掀一下,保持着标准的姿势半蹲在那里。

梁上君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为了他的形象,很体贴地随手关上房门,踱步到中间,慢悠悠地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掏出手机,嘴角上扬,调侃地说:

“子航,你这姿势蛮标准的,我得给你拍下来,不然你就算蹲一夜,许甜甜也可以说你是骗她的。”

他坐下的高度刚好和半蹲的白子航视线相平,听见他的话,白子航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也只是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平,如一潭宁静地清泉。

“子航,你不用老实巴交的蹲一个小时,起来歇歇。明天我帮你作证就是。”

梁上君颀长的身躯往椅子里一靠,撬着二郎腿,故意拿话扰他心神。

白子航只当他不存在,垂下眼帘,依然专注于自己的修炼,已经坚持四十分钟了,再有二十分钟,他就成佛了。

甜甜说他要是有诚意就不用她和若儿守着,自己自觉的蹲一个小时,他要证明自己是有诚意的。

不仅有诚意。

还万分有诚意。

所以,他要蹲一个小时,不用她守着,他也不能骗她。

梁上君也很有耐性,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他便一直坐在旁边陪白子航聊天,极尽打扰之能事。

白子航狭长的桃花眼一直盯着闹钟,根本没有听那个男人的废话,他心里想着的是甜甜和若儿。

他计划着接下来要如何赢回甜甜,如何让她原谅自己,如何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分钟绕着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双腿发软,仅凭着毅力来支撑自己,努力想像着他们一家人未来的幸福日子。

只要能赢回甜甜,什么都值得。

终于,漫长而煎熬的六十分钟结束,当分针和秒针同时指向十二的时候,他再也支撑不住的双腿一软,头顶上的杯子倾斜往下掉去。

在杯子里的水即将溢出时,一只大手倏地伸过来,准确的接住杯子,耳畔响起梁上君愉快地道贺声:

“恭喜,白大律师居然顶着水一个小时,你明天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白子航长长地吐着气,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在最后一刻断裂,他整个人都跟着松软下来,这会儿真觉得多一秒钟都会要了自己的命。

双腿发酸发胀,可心里却很快又被自己这份毅力感动,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如泡泡一样自心里升腾起来,迅速地填满了整个胸腔。

这是他要取得甜甜原谅的第一步,他做到了。

他冷睨梁上君一眼,伸手拿过他刚才接住的杯子,一仰头,把杯子里的半杯水喝了个干净。

“起来吧,子航,你现在要把甜甜和若儿抢回来,还来得及。”

梁上君嘴角噙着笑,深邃的眸子里泛着暖意,他骨节分明的大掌就伸在他面前。

白子航回以一笑,自信而坚定的说:

“我一定会让甜甜原谅我,重新接受我。”

他伸手抓住梁上君的大手,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刚迈出一步腿又一软,身子微微一个踉跄。

他微微蹙了下眉,想到甜甜和若儿,便又浑身充满了力量。

“子航,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别怪我泼你冷水。”

梁上君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你说!”

白子航一脸从容淡定,不管泼他什么冷水都不能改变他坚定的决心,他有什么害怕的。

“甜甜前两天见过你老妈了,并且两人还发生了冲突,你妈对甜甜的态度一如五年前。”

**

白母刚做完面膜,洗了脸出来,便看见白子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她被吓了一跳,已有皱纹的脸上闪过惊愕:

“子航,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明亮的水晶灯投射在她慌乱地脸上,穿着红色吊带睡衣的她风韵犹存。

身后没有关严的浴室门里可闻哗哗地水声,一股氤氲雾气从门缝里溢出来,混着淡淡地沐浴露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白子航目光冷冽地扫过浴室门的缝隙,狭长的眸子审视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冷声质问:

“妈,里面是谁?”

白母脸色白了白,很快又换上一脸笑容,上前将他往门外推,故意提高了声音说:

“子航,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去楼下客厅聊。”

白子航双手暗自捏紧成拳,眸底窜过一抹冷戾,身子僵滞地被白母推出房间,终是压下想要冲进浴室,把那个歼夫抓出来的念头,跟着他母亲一起下楼。

他虽一直知道自己的母亲外面也有男人,可以前她至少不会带回家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把男人带回家了?

“子航,你要不要吃苹果,妈给你削。”

“阿姨呢?”

白子航的声音冷硬地响在客厅里,他捏紧的双手不曾放开,反而加重了力度指节都隐隐发白。

“我给她放了两天假。”

白母拿起桌上的苹果削起来,面带微笑地看着白子航:

“子航,你回来怎么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错,我是有事。”

白子航的声音一如他面部线条一样冷硬!

“哦,有什么事,说给妈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白母面上笑意温柔,心里却暗忖他回来是什么事,难道是宁梦婷的事败露了?

“妈,我听说你前两天见到甜甜了,你们还发生了冲突是吗?”

闻言,白母脸色蓦地一变,一抹阴冷地光自眼底划过,许甜甜那个小践人,不仅嘲笑她,还弄她一身水。

“妈,我今晚回来是要告诉你,我要和甜甜重新开始,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么事来。现在不是五年前了,就算你不喜欢甜甜,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你要和她重新开始?子航,这么多年你还忘不掉她吗,那天我明明看见她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的,这些年她都不知道背着你和多少男人尚过床了。”

“妈,你不要乱讲,甜甜除了我,从来没有别人!”

白子航腾地从沙发里站起来,深眸恼怒的盯着他母亲,额头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话语更满是警告意味。

白母微微皱眉,冷冷地抿抿唇,冷硬地说:

“我亲眼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有一个小女孩,指不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妈,若儿是我的女儿,当年要不是你,若儿现在就不会成为你嘴里说的野、种。我今晚回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和甜甜在一起,要对她和若儿负责,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白子航的语气比刚才更加冷了一分,让客厅的空气都跟着弥上几分冷意,他抬头瞟了眼二楼,又冷然道:

“妈,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别管,以后你要是再和甜甜发生什么冲突,或是伤害她,那我就只能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了。”

有一个风流的父亲,现在又来一个水性扬花的母亲。白子航心里冷笑。

“你几年都不回家一次,不等于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了吗?”

白母的怒火被白子航挑了起来,他这是威胁她,他把她手里的股权给弄走不说,还为了一个女人来威胁她,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

真是那个践人的儿子,哼,和白敬宇一样绝情!

“妈,如果你觉得一样,那明天我就登报申明!”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他对他母亲的感情在这些年一点点地被她磨灭了,她做的那些伤害他的事,伤害他爱的女子那些事,早就让他对她没了敬爱。

仅靠血脉亲情维系的那份形式也因今晚撞见她偷、情而断裂!

“子航,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你就不怕许甜甜和她女儿发生点什么?”

白母眼里闪过阴冷的光,她的话让白子航心里一寒,他颀长的身躯微僵了僵。

脑海里闪过五年前的那一晚。

除了他和面前这个女人,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许甜甜本人都不知道,那一晚她差点遭遇纪帆同样的事。

也是因为那一晚,他才下定决心放手,眼睁睁看着她出国都不敢挽留。

“妈,我不怕。”

他答得冷冽,话音微顿,反而勾唇一笑,声音冷漠中渗进一丝悲凉和绝决: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纪帆的事,我手里已经有了证据,包括五年前,你找人试图伤害甜甜的事,我都有证据。我只是念着你是我母亲才没有动你。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伤害我爱的人。”

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伤害他爱的人,伤害他。

他冷冷地看了白母几秒,把她的惊愕和质疑看在眼里,他又冷眼扫过二楼,她的**生活,他已经不想去管,转身,大步离开。

从此后,他只当没有母亲!

**

许甜甜哄睡若儿,自己正想睡觉,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见到来电显示着白子航的名字,她直接按了挂断,把手机往床头小桌上一放,身子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不到一分钟,信息声滴滴地响起。

“甜甜,我在你家楼下,我想见你。”

许甜甜的心微微一窒,抬眸看向窗口,眼前浮现出那个男人英俊的脸庞,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唇,努力平复被他信息扰乱的心绪。

楼下,路灯清冷而昏暗的光笼罩着路旁那辆奢华跑车。

白子航把胳膊搭在车窗上,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燃至半截的香烟,袅袅烟雾后面的眸子里凝满了落寞和悲哀。

他心里很难受,从他母亲家出来,他就直接开车来到了许甜甜楼下。

虽然刚才他警告过他母亲,但他心里还是隐隐害怕,他怕他母亲会再伤害甜甜。

信息发出去后一直没有反应,三楼的那个窗口在几分钟后关了灯,当他视线里一片黑暗时,他的心仿若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一股窒息的感觉紧紧地撅住了他,他眉头因为那份窒息的痛而紧拧着,手里的香烟在红艳的火星中一点点变短,最后烧到手指,那抹疼意自他手指窜开,他才回过神来。

**

市中心一幢欧式别墅二楼的主卧室里正在上演一出银荡的激情戏。

年轻的男人卖力地愉悦身下的女人,一声声淫糜的申银自身下女人嘴里溢出,他闭着眼睛不去看女人那张人老珠黄的脸,嘴里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宝贝,你好美……”

“快点,再快点!”

女人双手抓在男人的背部,急促而兴奋地叫着,终于在男人极速地运动中飞上云端,当她身子柔软疲惫那一刻,心里的恶毒替代了前一秒的欢愉,眼里闪过阴冷的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bt地说:

践人,我要让你的儿子永远都生活在痛苦里!

她恨那个抢了她男人的女人,恨那个一直生活在白敬宇心中的女人,三十多年前她就发誓要让那个女人和白敬宇的儿子一生不得幸福。

她做到了!

就算他手里有她犯罪的证据又如何?

她知道,他拿着证据也没用,他狠不下心,不可能真对她这个母亲下手。

她拍掉男人拿着纸巾帮她擦身子的手,起身下床,一丝、不挂地走进浴室。

**

深夜十二点,许甜甜被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吵醒,她不悦地皱皱眉,闭着眼睛摸索到放在床头小桌上的手机,眼睛睁开一条缝,按下接听键:

“喂!”

“姑姑,我爸爸受伤了!”

许甜甜的睡意被侄子哭泣而害怕的声音给吓跑,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台灯,温和地问:

“小飞,别哭,告诉姑姑怎么回事?”

“呜呜,刚才爸爸一回来就和妈妈吵架,然后两个人打架,爸爸扯着妈妈的头发扇她耳光,还说要和她离婚,然后,妈妈就冲进厨房拿刀……”

“那现在呢,小飞,你爸爸妈妈受伤了吗?”

“我爸爸受伤了,妈妈,妈妈跑了……”

“小飞,你爸爸呢,把电话给你爸爸。”

许甜甜强压下心里的急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冷静,小飞答应了声,拿着电话奔出客厅。

**

楼下,白子航深暗的眸子里泛着疑惑地光,他一遍遍拨着许甜甜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终于在他拨了数遍后,电话接通了。

他的心蓦地漏跳一拍,眸底闪过欣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上光线昏暗的窗口。

许甜甜结束了通话,正想着半夜三更如何赶回家去,还有睡着的若儿怎么办时,手机铃声再次响在屋子里,打破一室的寂静。

她凝眉,下床。

“喂!”

这一次她接了电话,走向窗前。

“甜甜,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白子航低沉的声音透着喜悦从手机里传出来,许甜甜拉开窗帘看下去,清亮的眸子正好对上楼下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

“你上来一下,我有事让你帮忙。”

她紧紧地抿了抿唇,既然他在这里,事情又因他而起,让他帮忙一点不为过。

“好!”

白子航爽快地答应,颀长身躯从车里下来,抬头冲站在窗前的她感激一笑,然后跑步进楼道。

他跑到三楼时,许甜甜已经开了门等在那里。

“甜甜,我来了!”

白子航一脸欣喜,魅惑的桃花眼里泛着温柔笑意,深情款款地看着站在门内的女子。

“我哥受伤了,你现在能送我回c县吗?”

相对他的欣喜和激动,许甜甜则是一脸平淡,眉眼间隐约可见担忧之色,闻言,白子航面露惊色:

“咱哥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许甜甜眼底闪过担忧,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他和宁淑婷打架,她用刀伤了他,我现在要赶回c县去。”

“好,我现在送你回去,若儿呢,让她一起回去吗?”

白子航心念微转,狭长的桃花眼里窜过歉意,透过她看向身后的卧室房门。

许甜甜犹豫的抿唇,这种事,她真不想带着若儿回去,可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又不放心。

白子航看出她的担心,当下替她决定:

“甜甜,这种事还是别让若儿知道得好,这样吧,我们把她送到梁上君家里,有熠霆在,若儿明天早上醒来看不见你应该也不会哭。”

“好吧!你等一下,我去抱她。”

“我去吧,你拿着钥匙锁门。”

白子航见她答应,立即大步窗过客厅,进了卧室,把睡梦中的若儿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许甜甜在一旁看着,若儿嘤咛了一声,把小脸往白子航胸前埋了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美梦。

“把那张小毯子给我。”

白子航的目光看向床尾那张小毛毯,若儿刚才可是盖着被子的,这样抱着出去容易着凉。

许甜甜拿过小毛毯递给他,白子航小心翼翼地用毛毯包着若儿,和她相视一眼,转身往外走。

下了楼,许甜甜走在前面去开车门,她坐进车里后,白子航才把若儿递给她。

从市中心到郊区,若儿一直不曾醒来,把若儿交给夏纯后,白子航开着车送许甜甜回c县。

“甜甜,你要是困就睡一会儿,用那毛毯盖着身子,别着凉了。”

许甜甜依然坐在后面,刚才把若儿抱到梁家,夏纯并没有要她的毛毯。

车子上了高速后,白子航镜片里看着坐在后排的她,温言提醒,许甜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转头看着窗外寂静地夜色和不断倒退的昏暗物体,正想睡觉,可一想到他自己也还没睡觉,自己要是睡了,他再打瞌睡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

“你不困吗?”

她蹙眉,不太放心地问,一边掏出手机看时间。

白子航嘴角一勾,转头冲她温柔一笑,坦诚地说:

“我困,甜甜,你要是不睡就坐到前面来吧,陪我说说话,这样我就不会因犯困而出什么差错了。”

长途驾驶本来就容易疲劳,何况现在半夜三更的,他不仅困,双腿还因为晚上那一个半小时的马步半蹲而又酸又胀。

不待许甜甜回答,白子航便减速,停车。

“你做什么?”

许甜甜眸色微冷,声音透着三分不悦。

白子航拉开车门下去,随后打开她的车门,弯腰,伸手去拉她,温柔地说着:

“甜甜,我今晚蹲了一个半小时,双腿都又酸又软的,你反正也睡不着,坐前面陪着我,我不想半路发生车祸什么的,你也不想对不对?”

“你……”

许甜甜想发火,可车外的男人已经抓着她的手,语气里渗着一丝霸道:

“甜甜,快下来,坐到副驾驶座里,我一会儿开快点,我们早一点到c县,你也可以早一点知道咱哥的情况。”

“……”

许甜甜紧紧抿唇,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下车,在他温柔地眼神下坐进副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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