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许甜甜秀眉微蹙,垂眸看去,只见若儿正一脸温柔地望着白子航,清亮的眸子纯净得不染任何杂质。
“谢谢叔叔。”
见白子航把一片鱼肉往进她面前的碟子里,她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礼貌道谢。
白子航的心柔软得仿若一汪湖水,嘴角的笑也情不自禁地扩散开来。
许甜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因若儿和她父亲的互动而波澜起伏,她并没告诉若儿有关她爸爸的事。
若儿只是单纯的回应白子航的好,不想他伤心,还是真的血浓于水的这份亲情让她有别于白子航。
若儿说完谢谢后便低下头,专注地吃起碟子里的鱼肉来,把刚才啃到一半的鸡腿放到一边,斯文可爱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疼。
白子航的注意力被若儿吸引了,他一直专注地看着若儿吃鱼,似乎看着她吃东西是一种无以伦比的幸福。
“若儿,喜欢吃吗?”
若儿碟子里的鱼肉吃完时,白子航又替她夹去一块,鲜嫩腻滑的鱼肉,绝对的美味。
“好吃。”
若儿笑得眉眼弯弯,眸子璀璨若星。
许甜甜想阻止,可见女儿那么开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轻声叮嘱:
“若儿慢一点,小心有刺。”
若儿抬头看着妈妈的眼睛点头:
“妈妈,我知道的。”
白子航俊脸上笑容明朗,温柔的目光一直停落在若儿身上,一时间倒把许甜甜都给忽略了,他搞不清自己对若儿那种感觉,说不出的亲切,喜欢,还有一种想要把她捧在掌心,宠上天的念头。
“若儿,这是叔叔做的菜,你要是喜欢,以后叔叔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他的话一出口,满桌的人都惊愕抬头,只除了梁上君兄弟。
许甜甜惊愕得把一根细小的鱼刺咽进喉咙,卡得猛地咳嗽,白子航脸色一变,本能的从座位上起身,坐在妈妈身边的若儿却先他一秒扔下筷子,抬手体贴地替妈妈拍着背,关切地问:
“妈妈,怎么了,是不是鱼刺卡住了。”
“若儿别怕,你妈妈没事,甜甜,来,喝点水。”
谭明渊温言安慰若儿,端起面前的水递上去。
“我没事,谢谢。”
许甜甜接过谭明渊递来的水,没有抬头看对面一脸担忧,深眸紧紧盯着她的男人。
“子航,你站着干什么,坐下啊,你做的菜不错,可以和咱们酒店厨师的厨艺相比了,要不你考虑一下,别打理你的事务所,来酒店做菜好了。”
梁上君嘴角噙笑,调侃站在那里面带担忧的白子航。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话题都围绕着白子航,他敷衍地笑了两声,见许甜甜不再咳嗽,真的没事才放心下来。
夏纯看看谭明渊,又看看白子航,他们两个对甜甜都不加掩饰的关切,那份情意明眼人都得出来。
可这也正是为难之处。
若是没有谭明渊,她肯定还是希望甜甜和白子航重新开始,毕竟白子航是若儿的亲生父亲,从这一点来讲,白子航是胜出的。
只是一想到他那母亲,她就又放弃了想要帮他的念头。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微妙,搞得他们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闲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许甜甜除了听见白子航的话后咳嗽外,便没再有异常。
一顿饭吃下来,白子航心里郁闷,谭明渊心里溢满了苦涩。
饭后,众人又一起玩了两个小时,对有的人来说时间过得很快,对许甜甜而言,却是一种煎熬。
中途她借着接电话离开包间。
她前脚刚出去,白子航后面便站起身,也跟着出了包间。
谭明渊看着他们相继离开,墨玉的眸底划过一抹黯然,端起面前的茶静静品尝。
许甜甜接完电话,抬眸正好对上站在身旁的男人那双狭长炙热地眸,她的心蓦地一跳,眸底一抹慌乱掠过,惊愕地问:
“你怎么出来了?”
白子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微垂的眉眼下光线晦暗不明,看得许甜甜心里发慌,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故作无谓地道:
“我先进去了。”
“甜甜。”
她刚转身,耳畔白子航的声音急促的落下。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那股滚烫的温度瞬间自她手腕处传递到大脑中枢神经,好似电流一样击得她心跳加速。
“有事吗?”
背脊微僵,她抬头,明媚的大眼睛里无波无澜。
白子航俊眉微蹙,握着她手的力度微微一紧,溢出薄唇的话语掩饰不住那抹急切:
“甜甜,若儿是不是我们的女儿?”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
许甜甜毫不犹豫地打碎了他的幻想,她嫣然一笑:
“若儿的父亲在法国。”
白子航狭长的眸倏地眯起,眸光越发的锐利了一分:
“你结婚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怕她嘴里吐出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白子航,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结婚吗?”
许甜甜的笑里带着嘲讽,那眼神分明是说白子航,你不会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吧,你不是一向自命风流的吗?
“我没有结婚,甜甜,我忘不了你。”
白子航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他懦弱了这么多年,无数次想去找她却不敢去,今天晚上,他却急切地想告诉她,告诉她他这些年一直爱着她。
“甜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不好!”
许甜甜再一次无情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
他眼底噙着痛,难道她还是喜欢谭明渊?
许甜甜敛去笑,眉眼间泛起愠色,冷冷地说:
“自当年你母亲羞辱我和纯纯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白子航,当年我就没有想过和你玩爱情游戏,现在,更不可能再陪你玩。”
白子航俊脸一白。
“当年的事,对不起。”
他低低道歉,在他母亲和甜甜之间,是他不会处理,才会让她受了伤。
许甜甜甩开他的手,冷漠地道: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就请别再来打扰我平静地生活。”
许甜甜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寂静的走廊里,白子航颀长的身影泛着丝丝孤独的气息,眸光一直追随她的背影,心里有个无比坚定的念头,这一次,他不要再懦弱地逃避。
回家时,白子航主动提出送许甜甜母女被拒。
“不用了,我和若儿住在纯纯家。”
许甜甜牵着若儿和熠霆一起上了车,无视白子航黯淡下去的眸光。
梁上君有事,让夏纯陪着许甜甜领着孩子先回家,其他人也相继离去,白子航坐在车里不曾发动车子。
其他车辆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拉开车门,坐进他的车,深邃的眸子扫过他落寞地脸,漫不经心地问:
“要不要找个地方再喝两杯。”
白子航转头看了他一眼,坐正身子,发动引擎,奢华跑车驶上大道,他才平静地问:
“君子,若儿是不是我和甜甜的孩子?”
梁上君坐在副驾驶室里闭目养神,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昏暗的车灯下泛着柔和之色,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沧桑的痕迹,除了眉宇间多了份睿智内敛,举手投足间发散的高贵优雅依旧,根本看不出年龄。
“这个重要吗?”
他没有睁开眼,溢出薄唇的声音平静如水。
白子航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蓦地一紧,眯了眼眸转头盯着他英俊的五官,提高音量道:
“当然重要,君子,若是纯纯带着你儿子独自生活五年,你能……”
“我能怎样?我压根就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当年我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把她留下的,子航,你既然在许甜甜和你母亲之间选择了你母亲,那就别现在又后悔。”
梁上君闭着眼倏地睁开,眸底迸出的光芒泛着不同于这个季节的冷意。
白子航眸底泛起浓浓地愧疚,梁上君的话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蹂躏,五脏六俯都泛着尖锐的痛。
他居然让甜甜独自在国外五年,还独自把他们的孩子养大。
“是我对不起她。”
“专心开车,来日方长,你现在要是因为分心而丢了性命,那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白子航因为分心而差一点撞上护栏时,梁上君心有余悸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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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许甜甜和夏纯同睡在一起,两人聊到深夜才疲惫睡去。
早上两人睡到九点才醒来。
起床梳洗好,下楼时正好看见猪姨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进来。
“猪姨,这花哪儿来的?”
夏纯疑惑地问,一手牵着熠霆,一手牵着若儿。
猪姨笑着回答:
“是送给许小姐的花。”
几人下楼,若儿和熠霆丢开夏纯的手便欢喜地奔向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好奇地问:
“是谁送给妈妈的花,好漂亮。”
“我来看,我认识字。”
识字的熠霆自信的扬眉,扒开玫瑰花,找出一张精美的卡片,用稚嫩的声音念着:
“甜甜,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xx你,给若儿一个xx的家——白子x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