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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琳在法庭依然对自己的罪行恭认不悔。
当法官宣判时,陆母伤心得直接晕了过去,梁上君连看都没去看她一眼,只是后来听白子航打电话告诉他结果。
没过几天陆校天等人贪污受贿案也依次开庭,依然是白子航配合着警方权全负责,牵扯进去的还有他一个从政的舅舅,沈尘尘去他家里找他,他不在,去武装部找他,他依然不在。
他一直忙碌于寻找纯纯,通缉司翰宇。
只是司翰宇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罪犯,他藏匿得毫无踪迹,时间一天天过去,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夏父夏母真的在梁上君的家里住了下来,他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来孝顺,甚至比现在对他亲生父母都要好。
如果说梁上君的狠决让沈尘尘这个当母亲的难过,那么,几天后,梁上浩要带着付敏欣搬出去住,就像是给沈尘尘心窝狠狠地捅了一刀。
几日来沈尘尘担忧内疚于陆家和她一位兄长的事终于病倒,住进了清安医院疗养,梁凌鉴虽然也和儿子们一样对她一些事不满,可他当人老公的,不能像儿子一样对她不理不睬,还得好好陪伴,继续劝说,从中调和。
这天午后,沈尘尘吃过午饭,梁上君正陪她说话,对她讲了一些年轻时候他们的事,还夸那时的她是多么直率可爱,梁上浩便来了。
沈尘尘住院三天,在外地出差的梁上君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他父亲,连和沈尘尘说一句话都不肯,之前那么孝顺的儿子变成了陌生人,现在看到梁上浩来看望自己,沈尘尘心里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爸,妈,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梁上浩给他削了一个苹果后,又拿起一个苹果继续削给他父亲,言语温和,眉宇间却透着某种决定。
“阿浩,什么事?”
梁凌鉴接过话,温和问。
沈尘尘拿着苹果咬了一小口,儿子削的,总是比一般的甜。
梁上浩象征性的勾了勾唇,笑容并不明朗,平静地宣布:
“我和敏欣要搬出去住,我已经让人把公司附近那套房子收拾干净了,今天下午就搬,到了那边离公司近些,我上下班更方便,也好照顾她们母女。”
沈尘尘脸色蓦地变了,嘴里前一秒还香甜的苹果瞬间酸涩得难以下咽,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过,身旁的梁凌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面上神色不变,只是不着痕迹的把责任牵扯到了付敏欣身上:
“阿浩,这是敏欣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爸,妈,你们知道的,敏欣从小也没有父母亲人,她很愿意和妈住在一起,但我怕她心里不舒服。纯纯的身世都让她心生芥蒂,现在她又被司翰宇带走了,妈心里肯定更难受,整天看着敏欣就会想起司翰宇,会想起纯纯,那多不舒坦,我们搬出去了,你们也过过二人世界,清静一段时间,要是想热闹,那等纯纯回来后,让我哥搬回家就是了,我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现在是该学着独立,自己照顾妻儿。不能事事让你们操心着。”
梁上浩知道自己父亲是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但他既然有了这个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虽然看见他母亲难过,他心里也不忍,可他必须给她下这剂猛药,让她真正认识到自己之前儿子多大的错,如今一个儿子不理她,另一个又要从家里搬走,真真成了众叛亲离。
梁凌鉴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用意,他经岁月沉淀的眉宇间泛着三分严肃,即便心里赞成儿子的做法,面上也必须扮演一番严父说教他一顿,让沈尘尘心里不那么难过。
而梁上浩却是坚持自己的决定,父子俩一番唇舌之战也没有改变他的主意,整个过程中,沈尘尘都没有说话,只是陷入自己深深地悲哀里。
她从来也没想过会被两个儿子给抛弃了。
君子的性格倔强,从小就是有主见的人,会因为夏纯和她闹僵倒不是意料之外的事,可阿浩不一样。
他性格温和,甚至比君子更懂得体贴父母,可以说更依赖于他们,现在他也翅膀硬了要飞走。
凭良心说,她根本没有嫌弃过付敏欣,只是在夏纯的事情上不能说服自己接受,现在阿浩却把这个罪名强加在她身上,那意思像是她对付敏欣也在嫌弃,不满。她心里真是很委屈的。
“你回去搬家去吧,都搬走。反正你们都翅膀硬了,现在可以嫌弃我这个当妈的。”
她最后堵气地丢下那句话便把苹果扔进床前的垃圾篓里,躺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继续难过。
梁上浩真的搬走了。
带着妻女搬到了离公司只有几百米的一套公寓里,从家政公司请了一名保姆,还是和猪姨要好的一个姐妹。
他这搬家,倒是离苏与欢家更近了,欧阳墨怡经常抱着儿子去找付敏欣玩,常常是早上出门,下午苏与欢下班去接她回家。
梁上君从出差的城市给夏父夏母带了一些土产品,都是些很好的东西,他岳父出去散步,家里只剩他岳母。但他一进家门,就被他岳母往外推。
“君子,你妈在医院住一个星期了,你现在赶紧带上这些东西去医院看望她。”
梁上君俊眉一皱,英俊的脸上浮起三分倔强,找了借口说:
“妈,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现在累了,您让我先上楼睡一会儿。”
凌芬脸一板,拿出了做丈母娘的威严,严肃地说:
“不行。君子,你想休息也先去看了你妈再回来休息。阿浩前两天搬出去了,现在你妈妈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我们知道你之前因为纯纯的事心里怨着你妈妈,但为人父母的,哪有不自私为自己孩子着想。”
“可她也太自私了。”
梁上君眼神一冷,情绪跟着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愿起来。
凌芬见状只能叹气,见他如此倔强,便也跟着坐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
“君子,你母亲对纯纯是太自私了,她只考虑到你的感受,你的前途,你对纯纯的付出,根本没有考虑过纯纯的感受,纯纯对你的付出。我做为纯纯的母亲,其实也怨她。我之前也对你说过,当时若是纯纯要离开你,我和她爸都会支持,你说,我们的想法不也自私吗?”
梁上君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深眸微阖,也不知有没有听他岳母说教,但他岳母却还在说着:
“你要真想把纯纯找回来,真想和她幸福的生活下去,那你就得去做好你母亲的思想工作,你们不是讲究战略吗,这也是一种战略,在你母亲脆弱的时候,你去关心关心她,慢慢引导她。你母亲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只是在自己为自己设的死胡同里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了。你这个做人儿子的,有义务去把她从死胡同里带出来。”
“虽然古往今来婆媳之间矛盾一直存在,也没几对婆媳能像母女那么要好,但之前你母亲对纯纯是真的好,不管后来对纯纯做了什么,我们都不能否定了她之前的好。你不想把那种好再回来吗?纯纯也是个倔强的孩子。要是你母亲一直对她不满,不真心接受,那她心里的坎又如何过得去。”
“就算为了纯纯,你也该去找你母亲和好,哪怕你心里不情愿,也要去医院看望一下。”
梁上君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如潭的眸子里一片深邃平静,微蹙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颀长身躯从沙发站起,垂眸看着他岳母,温和地说:
“妈,我听您的,现在去看医院一趟,看一眼再回来。”
凌芬立即扬起笑,跟着起身,把他带回来的土产品塞进他手里:
“把这拿着,去孝敬孝敬你妈妈,他再多不是,也是生你养你的人。”
“好。”
梁上君点头,提着两袋土产品离开家,疲惫地坐进车里,由司机带着去清安医院。
路上,他掏出手机给梁上浩打电话。
英俊的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愁绪,他虽然答应去医院看望他母亲,并不是被夏母说服了。
他只是去看看他母亲有没有一点悔意。
实际上,梁上浩搬出来这种事,也是他出的主意。
他要给让他老妈彻底认识清楚自己的错,真正的悔过,让她尝到被两个儿子冷落的凄苦。
“哥!”
“阿浩,我刚回来,妈的情况如何了,听说还没出院,有那么严重的病吗?”
“哦,没有啦,我已经让医生给妈做过全面检查,很健康,只是心情郁闷,家里冷清,所以住在医院里不肯出来。可能就是等你去看她呢。”
电话里,梁上浩的声音很平静地传来,梁上君嘴角勾了勾,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凉薄:
“我现在就去医院,没有我的允许,你和敏欣就住外面,不要搬回去。”
“哥,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切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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