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在梁上君的陪同下做了病理检查。
因为梁大总裁亲自陪伴,看病的人又是总裁夫人,导致医院的专家和相关医护人员都被他弄得紧张兮兮的。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从x线片下骨端溶骨性破坏,偏心性膨胀性生长,呈分叶状,到强化ct查了肿瘤的边界,范围,血运等。
梁上君又陪着她做mri和ect,进一步的确诊和排除多发病灶可能性。
林主任详细地为梁上君和夏纯做了解释:
“梁总,初步诊断,夏小姐患的是骨巨细胞瘤,但从这x线片上可见骨皮质并没遭肿瘤突破,软组织虽形成肿块,但增长趋势尚不迅速……经过以上几者综合可判断,夏小姐的骨巨细胞瘤属良性,还是一期,情况较好,治疗不是难事。”
夏纯虽然前两天就已经猜测到自己可能是这个结果,可当亲耳听到时,小脸还是微微一白,身子一僵,大脑有片刻都只是嗡嗡作响,完全失了思考能力。
清凉的小手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包裹,她抬眸,梁上君正垂眸看她,四目相对,他从容淡定地冲她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
“纯纯,不会有事的,林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
闻言,林主任急忙点头,温和地说:
“是的,夏小姐,你别有心理压力,我们医院前两天不才出院一个做骨巨细胞瘤手术的病人吗,你这发现得早,治疗效果也会是最好的。”
夏纯暗自吸了口气,牵动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说:
“我知道,放心,这点承受能力我还是有的。”
梁上君看着她牵强的笑,心里不可抑制地阵阵泛疼,握着她小手的力度也跟着收紧,纯纯自己都是医护人员,她对这方面甚至比他还了解,他这个外行都知道,骨巨细胞瘤属隐患恶性肿瘤,随时有可能发生转移。
目前虽是良性,但一不小心,控制不好就可能发展成恶性,严重者截肢,甚至威胁生命。
想到后两种可能,他心里就泛起阵阵寒意,这种病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或许会觉得想那么多,又想得那么坏,是心理问题。
可现在是他心爱的女子患了这病,,他这个自控能力一流的男人便无法控制自己去胡思乱想了。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夏纯抽出被梁上君握着的手,微笑着对他说。
梁上君眸底闪过一丝犹豫,放开手轻声叮嘱:
“慢一点。”
夏纯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这是把她当成了重病病人了吗?
“嗯!”
她还是应了声,在他噙着心疼的目光下走出去。
进了洗手间,夏纯把自己关在格子间里,支撑自己身体的那根弦像是突然断裂了似的,她只觉浑身都疲惫无力。
另一边主任办公室里,梁上君正吩咐林主任晚上加班做一次会诊,他要最明确的答案和最详细,最周密的治疗计划。
他不允许有任何的遗漏,或是治疗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导致细胞瘤转移,病变等现象。
夏纯从洗手间出来时,梁上君已经等在那里,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像一堵坚实的墙体,英俊的面庞上浮着柔和的笑,眸光温润,声音低沉轻缓中透着三分调侃:
“纯纯,你再不出来,我会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跑了呢?”坏自看片。
夏纯被他俊美的笑晃了眼,两步到他面前,秀眉轻挑,云淡风轻的说:
“我又不是你,怎么会干那种扔下别人就跑的事?”
她的话一出口,梁上君顿时一脸尴尬,连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知道她暗讽自己昨天气愤之下自己回来的事。
上前一步,长臂揽上她纤细的腰,她皱眉挣扎,他又呵呵一笑,改为牵着她的手说: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可也是被你气的啊。”
夏纯翻了个白眼,这是医院,随时可遇见医生护士,他这样旁若无人的样子让她很不好意思。
走到电梯前,梁上君抬手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见里面没人,她抬步进去时才说:
“我有气你吗,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脾气大,你把我扔了就算了,可你连自己的亲弟弟也扔。”
梁上君嘴角抽搐,连声道歉:
“纯纯,对不起,那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已经反省了一天一夜,今晚上回家就给你写份检讨,保证以后不犯同样的错误行不行?”
夏纯冷嗤一声:。
“犯不同的错误也是错误。”
梁上君哭笑不得,却不敢再辩解,连连点头道:
“是的,夏领导说得对,不管相同的错还是不同的错,都是错,以后我保证不再犯错。”
电梯在一楼停下,夏纯被他的话逗得一笑:
“你这是说绕口令的吗?”
梁上君却很严肃的说:
“不是,我是很严肃认真的保证,以后真的不再犯错误,不再惹老婆大人生气,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晚我决定请老婆大人吃饭。”
夏纯娇嗔的瞪他一眼,故作高傲的扬起头,淡漠地说:
“那你要看你请我吃什么了。”
梁上君挑眉一笑,声音轻快愉悦:
“请吃海鲜,我已经给白子航打了电话,前几天许甜甜就要请我们吃饭,正好,今晚给她和白子航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纯纯,吃完这顿饭,你就不许再和我生气了。”
夏纯不悦的撇嘴,抬眸看了他一眼说:
“梁上君,你连请我吃顿饭都要算计别人,让别人来付钱,你好意思吗?”
两人正走在医院大厅里,梁上君似乎习惯性的要把手往她身上放才安心,他长臂自然而然的便又揽上她肩膀,不顾那些医生护士投来的目光,笑着说:
“我的钱省下来养老婆,反正海港之家真正的老板是白子航,他之前没少赚我们的钱。”
夏纯脸上闪过惊愕,疑惑地问:
“海港之家的老板是白子航?他不是律师吗?”
问出这话后,夏纯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白痴,白子航虽是律师,但他只要出钱,自有人帮他经营餐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
梁上君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人说着话离开医院,在旁人看来他们恩爱幸福得很,可他们各人心里真正的想法,怕是只有彼此才能体会。
夏纯知道梁上君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她放松心情,不去想着生病的事,她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提醒自己,病痛不可怕,就算真的有一天她会因为这病而发生些什么,有这么优秀的男人相陪,也无憾了。
而梁上君亦是知道,只有他自己心态放好了,才能让他的纯纯尽快地治好病,若是他自己承受不了这点压力,那如何让纯纯保持好的心态。
“梁上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走了医院,便见车已等在路边,阿诚站在车前等候,夏纯转头看着梁上君。
后者微笑着问:
“什么事?”
“我生病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更不想被别人当成病人来对待。”
梁上君点头,温润地道:
“好,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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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翰宇是无意中听见司筱箐和林烟通电话的。
他平日极少回家住,是临时回家一份资料,走到二楼他的房间门口时,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司筱箐的声音:
“林烟,是你说可以帮我抢回君子哥哥,我才把夏纯的身世告诉你的,你可是向我保证今天一定能让夏纯身败名裂,我都把最喜欢的施华洛世奇项链送给你了,你现在跟我说君子哥哥知道……”
“筱箐,你和谁打电话呢?”
司翰宇推开司筱箐的房门,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去了外面的光,正值幕色时分,房间里没有开灯,司筱箐一抬头,只看见他阴沉晦暗的脸,不禁吓得身子一颤,瞬间苍白了脸。
连手机都差点被扔掉。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电话那端,林烟自是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司筱箐忘了挂断电话,只是紧张地看着司翰宇镀步进来。
“你刚才说的夏纯什么身世?什么身败名裂?”
实际上,他就是在听见夏纯两个字时才注意到她后面的讲话内容。
司翰宇沉着脸的样子分外看起来很吓人,至少司筱箐是从小就害怕的,哪怕司翰宇平日对她笑颜相对,她心里也会有所顾忌,在他面前,绝对不敢像以前在司翰林面前一样无法无天。
司筱箐眸里闪过慌乱,闪烁着眼神说:
“大哥,你听错了,没有,我没说夏纯什么身世……”
司翰宇鹰眸一冷,司筱箐便立即打了个冷颤,觉得整间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至零点似的,但她想到梁上君不让她说,她母亲也不让她说。
可眼前这个人是她最怕的。
司翰宇深暗的鹰眸锐利地盯着司筱箐,高大的身影在她两步之外停下,低沉的声音透着不容违逆的霸道:
“筱箐,我再问一遍,夏纯有什么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