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忍心看那只被她扎出十来个针孔的手,夏纯心里暗说扎死你活该,面上却冷笑道:
“你刚才不是说只要你不死,我们都得纠缠一辈子的吗?”
梁上君连忙笑着点头:
“对啊,你是不是终于想通了,其实也不能说纠缠,是相守,一生相守。”
“我在想,反正都摆脱不了你,不如把你扎成残废,或者整成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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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生和凌芬是在梁上君的司机把他们送回酒店后接到赵岚电话的,昨天他们住在平伟煊安排的酒店,今天,梁上君让阿诚送他们去了帝皇酒店。
赵岚说想和他们见个面,夏志生一开始不同意的,但在凌芬的劝说下,最后答应了她,让她去酒店找他们。
赵岚不知的是,她身后一直有人不近不远地跟着,包括她去帝皇酒店。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然后司翰宇接到电话,说他继母赵岚去了帝皇酒店,现如今,夏志生和凌芬住在那里。
“好了,不用跟了。”
挂了电话,他重新拿起资料,身子懒洋洋地靠进椅背里,看着上面有关赵岚的所有档案。
居然有一段是空白的,难道是她故意抹去了那段过去,不想让人知晓的过去?
他脑涨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她看到请柬时的表情,以及今天上午在礼堂外,她偷偷站在人群里,当梁上君抱着夏纯出来时,她脸上分明流露出了难过和内疚。
仔细一想,夏纯和赵岚是有着三分相似的,那么他的猜测是对的,虽然赵岚二十多年前有一段空白档案,但夏纯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而凌芬又是夏纯的养母。
夏纯没有亲生母亲,就是说,她亲生母亲或死或离开了。
结合那家美容院的监控录相,赵岚当时的表情很奇怪,她伸手拉夏纯时,被夏纯愤怒甩开,她又追上去……
呵呵!
司翰宇那深暗的鹰眸里浮起丝丝阴狠,要知道夏纯是不是赵岚的亲生女儿并不难,这真是太好了。
他将资料揉成团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拿出手机拨出电话,随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轻饮一口,电话接通响了两声后,那端传来司筱箐的声音,隐约还带着怒气:
“喂!”
他冷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声音温润愉悦地响起:
“筱箐,这是怎么了,生气了吗?”
“大哥,我当然生气啊,夏纯那个贱女人,你说她那么贱,为什么梁上君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诺娶她?”
她喜欢梁上君,一直都喜欢的,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突然娶了别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她讨厌的。
“筱箐,这个问题你得问她父母,我可是听说她父母住进了帝皇酒店,可想而知,梁上君是多么在意夏纯,你也知道,她会勾、引男人嘛,我正巧就在帝皇酒店对面的咖啡厅,你要不要过来?”
“对,我得去问问她父母,是怎样教出夏纯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的。”
司翰宇唇边的笑意扩大,温润地说: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你不争取,幸福不会自己找上你。”
“嗯,我知道了,大哥,我一定会努力去争取,夏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我不会让她抢走我喜欢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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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筱箐冲进了帝皇酒店,在前台问了夏纯父母所住的房间号,便乘电梯直接上到第四十九层,夏父夏母所住的层楼。
她跑到他们的房间外,正要按门铃时,却听见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她妈妈在说话:
“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纯纯,我不该自私的抛弃她,可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弥补纯纯,我知道她恨我……但她听你们的,你们劝劝她,只要她肯认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是吗,那你敢登报忏悔你当初的错误,敢向全世界说出当年你是怎样抛弃纯纯的吗?”
“我……”
通纯暗头。赵岚正要再解释,身后却突然响起尖锐的门铃声,夏父夏母一惊,夏父起身去开门,他刚一打开、房门,便被司筱箐猛地一推,一个不防,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才险险稳住。
“老夏。”
凌芬担忧的轻唤,不明所以的看着冲进来的年轻女子。
看到自己女儿时,赵岚涮地惨白了脸,身子猛然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司筱箐恨恨地瞪着她,恼怒而尖锐的问:
“夏纯那个贱女人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赵岚脸色大变,一旁的凌芬和夏志生则是顿时恼怒,凌芬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严肃的道:
“小朋友,你别像个没有家教的孩子一样,出口成脏。”
司筱箐顿时恼羞成怒:
“你说谁没家教呢,夏纯本来就是贱女人,她不但被平伟煊睡了,还勾、引君子哥哥,勾、引梁上浩,全天下的男人她都想勾、引。”
“筱箐,你住嘴。”
赵岚厉声喝斥,夏志生和凌芬气得脸色发青。
司筱箐这一次却不听她母亲的,反而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恼怒,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不住嘴,我就是要说,夏纯就是一个贱女人,她见男人就勾、引,我说你怎么以前都不让我说,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你的私生女儿……哎哟……”
司筱箐话没说完,脸上突然挨了一耳光,她恼怒地看着打她耳光的凌芬,然后疯一般的就要冲上去,却被她母亲赵岚死死抓着。
凌芬一脸严厉的看着司筱箐,冷厉的说:
“既然你缺少家教,我就替你父母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以忍受你年幼无知,无心的过错而导致我痛失儿子,但不能容忍你这样胡乱给纯纯扣罪名。不论她和梁上君的事,还是和平伟煊的事,都论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来指手划脚,你更没有资格来骂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我现在就带她走。”
赵岚一连串的道歉,拉着司筱箐往门口走,司筱箐挨了耳光,自是又气又怒,嘴里不甘心地骂着,但终究还是被拉出酒店。
这一下,她心里对夏纯真是恨之入骨了,前几天被她和她朋友打,今天又被她母亲打,司筱箐似乎就是一个笑柄,一个欠揍的存在。
赵岚看着这样的司筱箐,再想到自己现在司家的处境,心里更加想要和夏纯相认,她几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是如何的凄惨,这个有病的女儿自是靠不住的。
只有夏纯原谅了她,她的晚年才有指望。
但她目前又必须要赌住司筱箐的嘴,不让她告诉司成耀和司翰宇,她说的补偿夏纯,其实也不过是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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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纯做梦也没想到那天在咖啡厅里她让其帮忙的小女儿本身就和梁上君认识,不仅如此,还喊梁上君喊叔叔。
当看到欧阳墨怡和欧阳缘的那一刹那,她不仅震惊的睁大了眼,还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以致于她呆呆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欧阳缘扯她的衣角,愉快地说:
“阿姨,你有听见我自我介绍吗,很高兴认识你,我再介绍一遍,我叫欧阳缘,小名圆圆,阿姨,我们早就见过面的,你还记得我吗?”
她连笑的弧度都扯不出来,还好欧阳墨怡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微笑着把圆圆拉到身边,温柔地说:
“我还是叫你纯纯吧,那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今天的事你也别太难过,我和君子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对他的为人多少是了解的,他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置你的名声不顾,等事情调查清楚,你就会明白了。”
“对啊,纯纯,小怡说得对,我是无辜的,那个写稿子的沈猫妹真的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女人,你不信问小怡,她当初也被沈猫妹爆过绯闻。”
夏纯还没从再次见到欧阳墨怡和欧阳圆这对母女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他们一唱一合的解释着今天绯闻的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上午在礼堂她疯狂的冲梁上君又吼又叫,还说不嫁他。
但现在,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发作了。
一提到沈猫妹,欧阳墨怡也敛了笑,秀眉轻蹙了蹙,而后压低声音对夏纯说:
“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名誉,不能让圆圆听见,我们去那边说。”
话落,她拉起她的手往阳台方向走,圆圆噘着小嘴,不悦地道:
“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听的,君子叔叔你告诉我。”
梁上君轻笑,冲圆圆招手,她立即跑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苍白的脸,担忧的问:
“君子叔叔,你受伤很严重吗,脸这么苍白?”
梁上君点头,轻声说:
“对啊,君子叔叔受伤很严重。”
圆圆哦了一声,清亮的大眼睛看向他腹部受伤的位置,然后又问出一句惊人之语:
“君子叔叔,你受伤那么严重,那你还能洞房吗?你和夏阿姨结婚为什么都不请我们大家吃喜糖,喝喜酒的,你是不是怕他们闹洞房?”
梁上君嘴角猛地一阵抽搐。
夏纯被欧阳墨怡拉到阳台上,欧阳墨怡把她的心思看在眼里,温柔一笑,说:
“纯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不会怪我们上次没有告诉你,我们认识君子的事吧?”
夏纯掩饰的笑笑,她是一个在不熟的人面前很拘谨的女子,又因为自己上次那样丢人的举动而窘迫,因此笑得极不自然。
“不会,那本来就是我的恶作剧罢了。”
欧阳墨怡点头,视线瞟了眼客厅里一大一小正聊得起劲的两人,冲夏纯示意,在阳台的小桌前坐下,见她坐下,夏纯也只得坐下来。
“刚才君子说沈猫妹曾经爆过我绯闻的事,是真的。”
欧阳墨怡一开口就这样说,这让夏纯有些惊愕,她却是微微一笑,事过境迁,对当年的事已经释怀,只不过对沈猫妹的为人处事,还是一样的赞同:
“沈猫妹是一个行事无常的女人,她可以说是六亲不认的,今天的事,不只我相信,我们认识君子的人都相信,不是他做的,但我又不得不对你坦承一点,他是一直都对你很上心。”
夏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欧阳墨怡微顿了下,继续说:
“要不是你,我们都会以为君子是个gay,还有一个很秘密的事,到现在君子都不知道,但我今天来,还是想告诉你,跟你道个歉,君子当初被人下药而和你结缘,下药的人是圆圆,就是因为君子从来不近女色……”
夏纯听到最后一脸震惊,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客厅里那个流氓男人,他以前不近女色,还被认为是gay?
可他在她面前怎么能那么流氓,那么无耻得没有下限呢,而且他在方面根本像是老手,而非一个不曾经历的人。
欧阳墨怡讲了许多,最后她说:
“纯纯,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真心希望你能敞开心扉去了解一下君子,试着和他相处,你现在或许有恨,有怨,有不甘,但我觉得你是幸运的,你遇到了一个有责任心,又对你上心的男人,比起当初我的遭遇,真的要幸运许多,时间会改变一切,也许不久后,你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以及对某些人的看法。”
夏纯虽然是第二次见欧阳墨怡,但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并不讨厌她,甚至觉得和她聊天是件很舒服的事,她笑起来给人很温暖的感觉,而她现在,正需要温暖,不论是真心还是敷衍,她都还是点了头:。
“谢谢你刚才说的那些,我现在心里已经好受多了,我会查清楚的,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他无关,我不会冤枉他,但如果是他所为,我决不会原谅他。”
“嗯,如果真是他和策划这一切,别说你不原谅,我也不会原谅他,这对我们女人是一种无法弥补的伤害。”
夏纯心里无法自抑地泛酸,就如欧阳墨怡所说,这是一种无法弥补的伤害,她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不仅难过得要死,还恼怒得想杀人。
可到底是不是梁上君,为什么欧阳墨怡口中的梁上君和她认识的不一样,甚至,大家眼里的梁上君,都和她所了解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