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扯掉外衫,只着一条黑色长裤的云王爷站在那里,竟叫大家伙都一时间傻眼了。原以为文文弱弱的小伙子,脱下衣服来竟然是一个叫人惊艳的好身架,比例匀称,每一块肌肉看起来虽不若洪六那样鼓得跟包子似的,却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王爷嘻嘻一笑,看着地上画着直径三米的圆,站定在那里,道:“小弟站在这,老哥若能让我的双脚移位,就算小弟输了,如何?”
洪六一听,心下来气,“好小子,你倒是狂啊!”
卫勉一听,吓了一跳。虽说这云老三看起了身架子不错,不过还是个养尊处优的主。想着这云三王爷在宫里估计平日里练练都是大家假装着让着他,这洪六可是军中的一大好手,这会又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一激,如何会谦让得了他。
卫勉正要喝止,就看到洪六一声怒喝,“小子,撞伤了可别跟个娘们一样抹把眼泪鼻涕!”
周围众人哈哈大笑,只是下一刻,笑声便嘎然而止。
洪六势头凶猛地走了上去,一弯腰,想要来个抱腿顶摔,叫这小子一个好看。料不到一上来,原本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把这小子摔个好看,结果任他怎么抱,怎么撼,云王爷的身子都不动分毫。
众人都呆住了,洪六的力气大家可是心知肚明,老小子发起疯来,战场上的战马都能给掀翻了,如今怎地看着就如蚍蜉撼大树一般无力呢?
云王爷轻笑一声:“老哥,看来这军营里伙食不好啊,多使点劲!”
洪六退后几步,大喝一声,猛地向前冲了过去,朝云王爷身上一撞。卫勉就在洪六退后之时一皱眉头,正要向前冲去,却被福泉拉住。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有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驰。定眼一看,却不是那意料之中的云王爷,而是已经重重落地的洪六。
可容不得大家发愣,云王爷哈哈一笑,朝人群中冲了过去,大喝一声:“轮到我了!”
身手矫健的冲向围观的士兵,完全没有施展自己任何的内力,全凭肉/体的力量,在众多的将士之中横冲直撞,直拳横踢,勾摆连击,抱臂背摔,拉肘别臂,掀腿压颈,格挡弹踢,每一个动作都简单有效,每一次出力都刁钻无比。
不同于将士们以前所练的搏击之术,云王爷的一招一式,若是使足了劲,那绝对是致命致残的一击。这一点,在战场上生死搏杀过的将士,别说是现在被挨揍的人,就连旁观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场内人仰马翻。看得卫勉几个将领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看着全被放倒在地上的几十号士兵,云王爷拍拍手,大声道了一句:“明日卯时,所有副将以上的将领,全都给老子集合在一起跟老子学擒拿搏击之术。瞧你们这点功夫,抓只鸡都费劲!”说罢哈哈一笑,自顾离去,留下一整个军营的人面面相觑,只听得卫勉大喝一声:“三王爷的吩咐,都听到了没!”
这就是传说中那只懂得床上擒拿搏击之术的京城第一纨绔!众人的脑袋里又涌起一股浆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齐声大喝了一句:“听到!”云王爷早已经消失在了军营之中。
之后的十多天里,从副将,队长等一级级教传下去,前几日还能看到光着膀子一起操练的云王爷,那股狠劲,叫人打从心底后怕。后些天副将都调教好了,教授充当打手的事情便由他们去做,云王爷还是每日卯时必到,只是却是搬了个大藤椅,半躺着,翘着二郎腿,拿着本小册子看得津津有味。
细心的士兵心中琢磨着莫不是云王爷思念家中的诸位娇妻,连春宫图也带来了?不过可惜,好像只带了一本,每日里就是笑吟吟地看着那本小册子。
虽然没有人斗胆去打扰,可战士们贴心啊,难得云三王爷教授的东西这般好使,所谓想上头之所想,急上头之所急。于是,有些个将士把自己多年珍藏的画本拿出来了,抢了个早放在云王爷那大藤椅下,一解云王爷的燃眉之急。
原以为云王爷定是满脸淫/笑,频频颌首,结果那天,云三王爷衣服一脱,整个军营被他挨个揍了个遍。
卫勉看着这帮又一次华丽倒地的家伙,心中却是一笑。云王爷教授的武功确实好使,这群家伙怕是想着云王爷待闷了会早日启程回京才急着讨好人家,岂料马屁没拍着,还扯到了马尾。
卫勉心中感叹一声,想起当日云王爷大步离开,大家发愣之时福泉说的:“都说龙生九子各不同,可神龙之子,再怎么不同,又岂是常人抗衡得了的?”
若是只是这搏击之术,卫勉可能还不至于如此五体投地。记得当日营帐之中,云王爷问其与沁勒族在西北的交锋,卫勉还汗颜不已。
沁勒族在西北的驻军是头戴厚厚的铁盔、身披重甲的骑兵组成,每推进一段,后边便设置障碍,使其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正面冲锋时,犹如一面铜墙铁壁,气势磅礴,一往无前。往日里让云王朝的士兵吃尽了苦头,每一次的交锋都死伤严重。
当日这番一说,却没有想到云王爷沉静了许久,才道了句:“晚上我去看看这铁甲军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卫勉当时也不甚在意。
只是第二日,云王爷在军帐之中,却提出了让他们都惊艳不已,感慨良久的行之有效的战术。
轻轻拿起一把不起眼的士兵常用的佩刀。只看到云王爷手中紫芒缭绕,那刀在他手上有如面团一样被拿捏,只在瞬间,那长刀变弯,成了类似于镰刀状的一把锋利无比的刃器。
云王爷的声音冷冷地道:“阵型如鱼鳞般层层叠叠,由步兵持此种刀具杀入敌阵,逐一砍断马脚。沁勒的铁甲军行军笨重,牵一而制百,若有马匹相继倒下,铁甲军强攻的优势便会瞬间减弱。对铁甲军的阵形进行袭扰,而后第二层、第三层队伍的冲击会随即展开,一旦冲击奏效,军阵出现了混乱,我方主帅便能亲率最精锐之师而上,予以全部歼灭。”
云王爷缓缓回过头来,道:“至于可行与否,还有待实战说话,明日开始,我们试练一番,若是奏效,这批刀具,我便吩咐下去,全力铸造。”
而隔天数次的实战演练证明,云三王爷终于实打实地在这西北军中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十天后,沁勒来使终于到来,双方约定了狼牙山脚处的驿馆碰面。
云王爷带上了福泉,卫勉还有二十来名亲兵。驿馆内,云王爷正悠然自在地坐在首位的大靠椅上,福泉,卫勉就站在他的身后。
两百多名的沁勒骑兵随后而来,纷纷下马,与守在外头的云朝的士兵互相瞪了几眼。其中一名领军之人方才大步流星走进驿馆,朝云王爷行了一礼,看着云王爷身后的两人,道:“我家少主子希望能与王爷单独面谈!”
云王爷摆摆手,福泉和卫勉便躬身退下。
云王爷自顾皱了皱眉头,酒杯方才碰到唇边,眼睛便往上一台,只闻得一阵香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一身红色衣裳的楼兰,一件束身的短衣,一条拽地的低腰长裙,露出那不盈一握的蛮腰,腰间垂坠着一条条系着珠玉的链子,末尾有个铃铛,随着她细腰的摆动而发出轻快的节奏。
充满诱惑力的舞蹈,柔美之中却带着流丽飞转还有那阵阵的魅惑众生的感觉。楼兰一个不停的旋转,在云王爷身前的案桌上突然停下。
坐在云王爷的对面案桌上,双腿分开,那艳丽无比的容颜与云王爷只有半臂的距离,连那呼出的气息,都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
娇媚一笑,楼兰那如糯米般的声音柔柔地道了一句:“云横溪,我沁勒定下的三个要求,你怎地就拒绝得那般干脆。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楼兰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分。
丝丝撩人的香气扑鼻,云王爷突然想起临行前桃花说的必切鸡鸡,不由地嘴角一翘,笑出声来。
楼兰一看,心下一喜,右手悄悄攀上云王爷的胸膛,呢喃了一句:“你又怎能如此狠心,置你二哥的安危而不顾呢?”
云王爷猛地眼睛一冷,只听得楼兰低呼一声,人已经一个跃身跳出了案桌外。那方才搁在云王爷胸膛上的手掌心已经通红。楼兰一脸的惊愤,道:“云横溪,你莫要忘记云横昆还在我们的手上,惹得本公主不高兴,本公主想怎么折腾他可不是你圣火至尊阻拦得了的!”
云王爷翘腿架放在案桌上,懒懒地道了句:“你哪来的自信?难不成这沁勒族如今不是图兰做主,而是换成你楼兰公主了么?”
楼兰轻移莲步,腰肢如随风的柳条,再次走到云王爷的身前道了句:“云横溪,你消息倒是灵通。”那水眸一抬,笑着道:“云三王爷令天下女子倾心不已,云二王爷,”楼兰顿了顿,继续道:“没想到一代霸天战神竟然男生女相,那堪比倾城绝色的容颜,唉,倒是让我那视他为死敌的大哥爱恨交织哪!”
眼睛一冷,对着云王爷继续道:“云横溪,你莫要忘了,图兰已经被你打成废人一个,他已经不再是我沁勒独一无二的杀神。假以时日,在沁勒一言九鼎的该是我,楼兰!你若是应了我的要求,两国联姻,我夫妻二人,不等同于坐享天下么?”
可楼兰的话刚说完,一声惨呼,整个人已经被云王爷掀了下去,坐于地上,左手扶着右手腕,脸色略显苍白。屋外的人一听惨呼,双方的几名大将都冲了进来,一见这副装扮的楼兰,都不由得呆了呆。
云王爷慢条斯理地弹弹袍角,走了下来,瞄了楼兰一眼,痞痞地道了句:“记得我娘子说过的两句话,本王觉得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娴静时如母猪照镜,发颠时若野猪踏蹄。再怎么折腾本王看着也是一头畜生。若不是念在你是个女子,本王方才这手,就不是捏在你手腕上,直接捏上了你的脖子!好自为之!”
云王爷哼了一声,拂袖欲走,就听到楼兰声音阴冷地说了一句:“给你云王朝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卢干,天且,四孔三城,还有雷炎刀,尽归我沁勒,云二王爷,会如愿以偿回去,只是,废去一身武功,就当是你云王朝拒绝我第三个要求的代价!”
云王爷抿嘴,道了句:“本王还真悔不该跑来这玷污了自己的眼!”
与沁勒族的会面不欢而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云王爷并没有立刻回京,而是依旧留在了狼牙山继续操练将士们针对沁勒铁甲军的新阵型。
而王府院里的桃花,此刻睡在床上,又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