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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 > 卷三 066 谁是谁的棋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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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066 谁是谁的棋子?(1)

日落西向,大片大片殷红云朵侵染天空,如同一团团烈火将天澜燃烧,落下火焰的光亮洒落在长乐宫的檐梁屋脊之上,映得那青铜六兽通体明艳,沿着琉璃青瓦抖落更多余晖。

汉宫的黄昏是美艳的,不同于午后的清雅,夕阳下的汉宫更像是水墨画中的娇柔少女被染上了釉上了彩,拖着如同彩蝶的裙衫在天地间翩然起舞。

殿内略显凝重,宫娥们全都退了出来,红粉裙衫在微风下轻轻摇曳,陪着院落偶尔飘落的桃花瓣格外醉人。

皇上和太后正位而坐,身后是大片碧绿的荷叶莲花屏风,每一根金丝银线都极为细致,在隐隐余晖的映射下发出似真似梦的光亮,美景虽然很好,可皇上和太后脸上神情异常严肃。

寒蝉子、夜崖迹和楚凌裳分别被赐坐于坐榻下方的一侧,与皇上和太后的威严相比,三人身上都有些相同的淡雅恬静之气。

殿内安静异常,只有一旁的鎏金香炉在徐徐冒着熏香之气,缭绕在殿内每个角落。良久后,皇上终于开口,低沉嗓音带着几丝迟疑和担忧,“照老夫子所言,明日吴王便要出兵叛乱直逼长安?”

对于楚凌裳的师父寒蝉子他倒听闻过大名,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无法看出他究竟高龄几许,但听说当年高祖一统江山之时正是得到寒蝉子的帮助,按照年头推算,他至少应该过了百年,却依旧童颜鹤发,令人惊叹不已。

在之前与楚凌裳相谈甚欢,谈国事天下之事她分析井然有道,今天得知寒蝉子师徒亲自入宫,再与其交谈方才更加恍然,真可谓是得此智者之言,将天下之事尽了于胸。

没想到在黄昏之时,寒蝉子师徒要求再度觐见,却为他道了一个天机!

寒蝉子抬手捋了捋花白长须,一双智眸看向皇上,“圣上,老夫虽隐居山谷多年,但因与高祖皇上建立深厚交情也无时不在关心汉宫,不知圣上可曾记得先帝在世时,圣上曾因博弈错手打死吴世子之事?”

皇上眉心处微微蹙了蹙,沉了沉开口说道:“朕记得,那时朕年幼不懂事,错手打死吴世子后也曾被先帝和母后责罚过。”说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后,轻叹一口气。

太后也略微点头,表示赞同。

“吴王早在先帝在位之时便有野心,圣上登基后,他更是将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日益骄横早有叛乱之心,吴王的目的只是皇上,试问,当皇上诛杀晁错之后他怎会放弃机会?他定会以“当今圣上昏庸”之名来叛乱。国有国运,人有人运,五行有衰旺,国事也如此,老夫推算如今大汉正处五行之金,初春之际正逢“囚气”,表明大汉目前处于困境之中,必将有一场大战在即,五行运势相生相克,不会有错。”

皇上放置两侧的手缓缓攥紧,直到指关节全都泛白,狠狠一拍案几,“吴王太咄咄逼人了!朕因想要平息天下战乱已经诛杀良臣,他却步步紧逼,实在可恶!”

“皇上稍安勿躁。”窦太后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紧攥的拳,一贯的从容淡定,她是陪着三朝皇帝走过来的女人,早已见惯了厮杀和鲜血,自然再面对战事的时候也可保持冷静头脑,微微朝前欠了一下身子,看向寒蝉子,“夫子的大名哀家早有所闻,凌裳聪慧冷静即可看出夫子不同凡人。夫子既然在一天之内两次面圣,想必事态严重,不过夫子既然可预测出大战将即,说明应对之策早已了然于心了,不是吗?”

在楚凌裳的身上,她已经很清楚鬼谷传人的规矩,从寒蝉子之后便不问世事,始终将自己置身事外,如今他们师徒三人同时参与国事,相比就是缘于楚凌裳与匈奴左贤王联姻之事。

“太后英明,老夫的确有应对吴王大军之策,无论是老夫或是老夫的徒弟,都可像当年辅佐高祖皇帝一样坐镇军师之位,于战场之上布阵杀敌,此战只会胜,绝无败。”

太后凝神看着寒蝉子,又转眸看了看夜崖迹和楚凌裳,楚凌裳的本事她不是不知道,而那个夜崖迹虽然进殿后未出一言,但形态颇有智者风范,白袍独坐如同天人,他的本事绝对也得到寒蝉子的真传。

门豪团总幻总体团。想了想,唇畔慢慢扬起一丝笑意,温和地说道:“老夫子是辅佐高祖皇帝的功臣,哀家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夫子出面平定天下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凌裳和亲一事吧?”

寒蝉子丝毫不吃惊她能够猜出目的,轻轻笑着云淡风轻,“太后一向慧眼,早就应该看得出来左贤王的野心,纵使将凌裳嫁到匈奴也只是徒劳,军臣单于当年既然都可以拒绝和亲只为攻打汉宫,如今他手下的这位骁勇善战之人又怎能对大汉俯首称臣?老夫明白太后只想堵住左贤王所有借口,大汉同意和亲,以善意示天下,而匈奴却出尔反尔出兵协助叛乱,如此一来匈奴就算攻打大汉也是出兵无名,不是吗?”

“母后——”皇上闻言后略微吃惊,他自小就知道母后是雄才伟略、心机难测之人,但万万没想到这次连凌裳也被用来当成工具。

太后淡淡看了一眼皇上,目光毫无愠色,明显泛起赞赏之意看着寒蝉子,“鬼谷之人向来精于揣摩人心,哀家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既然老夫子已洞悉哀家心思,那么就应该知道左贤王绝非善类,哀家花尽心思只能做到令他出兵无名,纵使攻占南方江山也不得人心,可是哀家做不到让左贤王心甘情愿放弃和亲之事,要知道,左贤王早已经认定了凌裳一人,其他公主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另外——”她顿了顿,又将眸光落在了楚凌裳的脸上,轻声说了句,“左贤王口口声声称凌裳已委身于他,要哀家为难啊。”

“什么?”皇上听了一怔,眸底窜过一抹心痛之意,“凌裳,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