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木画也需要灵感的,一旦有了灵感,画起来就快。还需要静,要是心浮气躁,可就画不出其神髓了。”为了不被给予太多期待,这货也是拼了,这种借口也想得出来。
因为还未有这样的画法,众人还真的信了。
嘉和县主拿来,仔细看了看,道:“二嫂的画技确实算得上一流,清新含蕴,灵魂通达。但我还是觉得你的画风别具风味,有立体和逼真感。我朝任何画派,怕也找不到第二家能有这般写实的画技。”
最重要的是,二嫂顾氏虽然是有名的才女,可她与顾氏之间的相处,始终有股让人无力的违和感。
之前倒没察觉,直至与顾拂云在一起后,嘉和县主总算明白她为何不喜与二嫂相处了。
骄阳郡主和嘉和县主在顾家呆到酉时三刻方离去。江殊梅也是个才女,尤善书法,一手簪花小楷写得端方整洁,师拜国子监祭酒方夫人,在清贵派中,也还是小有名气。只是鲜少出现在顶级贵女圈中。她参加的圈子,多是与江家差不多的文官清流派。今日有幸与骄阳郡主之类的顶级贵女相处,收获也颇多。一方面跟着顾拂云学习了简单的炭木画。二来在骄阳郡主嘉和县主面前也混了个熟脸,甚至还得到了二人的举荐,成为博雅社的成员之一。对于还未婚嫁的江殊梅而言,这便是抬高身份的最佳方式之一,比老子升官更来得有底蕴。
骄阳郡主和嘉和县主一道离去,当金镶玉的石青帷饰璎珞嵌宝流苏三驾马车驶出顾家后不远,骄阳郡主便问嘉和县主:“你以前最是看重出身的,怎的今儿这么平易近人?”对朱薇的态度,算得上友好了。
嘉和的性子算不得好,用目中无人形容也过得去。平时身份不如她的,又一无是处的,从来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眼。就算是身份高贵的,只要不合她的意,也是直接甩脸子的。端得任性非常。
之前嘉和都是没把顾五放眼里的,怎么后来又改了性子呢?
嘉和沉默了下,道:“顾五曾与我说过一段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什么话?”
“她说,像咱们这样的宗室贵女,天生就高贵,但高开高走的机率只是百之其一,因为我们的起点已经够高了,再进一步的可能几乎为零。而出身低的姑娘,反而容易低开高走。”
骄阳郡主脸色微变,若有所思。
嘉和县主又道:“到底是皇帝舅舅钦封的县主,我们要是百般瞧不上,岂不打皇帝舅舅的脸?”
这厢,送走了客人的顾拂云,也被顾晓云偷偷询问:“什么时候与嘉和县主这么要好了?”
如果只因顾拂云与楚锐定了婚,便让嘉和另眼相待也就罢了,可嘉和县主向顾拂云下贴子的时候,苏家表妹的事才发生没几天呢。
顾拂云笑了笑,回答:“博雅社还有一位静和县主,此人不但射艺精湛,骑术也是一流的。”
“什么意思,我不懂。”顾晓云一头雾水。
顾拂云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明白,毕竟只是她的惴测。
再则,既然诚心要与人家相交,就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人家半句不是。
顾晓云见她不肯说,便自己琢磨着,她也是个聪明人,联想到静和县主以骑射闻名,多少就明白过来了。
……
转眼间,便到了阳春三月。
虽然寒冷依旧,但各家各户的赏花宴,已如春笋般冒了出来。
以往至多收到三五张零星邀请的顾拂云,在半个月的时间内,便收了不下二十张。
青鸿一一整理了这些贴子,有伯爵府的某某小姐的聚会,也还有某某侯府贵女的生日请贴,也还有某公爵府小姐举办的诗社。
顾拂云与这些小姐并不熟,平时就算见了面,连个话都没有半句的,自然不愿去。
她可是牢记了嘉和县主博雅社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天了。
而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让人耳目一新的素描了。这阵子正闭关在家,没日没夜地画画呢。不求一鸣惊人,只求不要被垫底。
“姑娘,这些贴子都要回了吗?”书鸿把所有的贴子全给拆了,一一摆在书案上。
顾拂云正在与素笺纸上的眼睛战斗,这眼里的泪水,是高兴,是喜悦,还是忧伤、彷徨,高明的画师,都能用炭笔勾画出来。虽然她的写实功底不差,但对于眼睛神态的描绘,就大为不足了。这阵子正在卖力弥补呢。
“都回了吧,就说最近事多,加上早已应了嘉和县主的邀约,正在家临时抱佛脚呢。”
青鸿道:“哪能这么说呢?不然那些人还不知要如何贬低姑娘呢。”
顾拂云停下笔来,认真地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而好人做了坏事,就原形毕露。你是希望你家姑娘原形毕露呢?还是立地成佛?”
“哪有这样的比喻。”
“唉,你家姑娘本来学问就不高,不然要如何比喻呢?”
青鸿被问住了,不过也承认,顾拂云说得还是颇有道理的。
“姑娘,那我就真这样写回贴了。”
“嗯,写吧。本来就是临时抱佛脚啊,做人呢,要诚实。”
一旁的书晴唇角抽了抽,这哪叫诚实,分明就是给别人降低预期,到时候再一鸣惊人,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题外话------
要是没点一技之长,都不好意思穿越成贵女了。
要是没点子智商,就算穿越了也不好混啊。
我的女主并没有一鸣惊人的本事,所以只能徐徐图之。
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喜欢细水长流型,一步一个脚印的那种。
能追到现在的读者,想来也是和我一样的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