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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父脸色一变。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认识何朝武。

“这就是小儿何朝武,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父这会儿咬着牙,硬着头皮也得上。

“不是,何朝武我能认不出来吗?”邱婉婉盯着棺木里的人半晌:“这不是何朝武……何朝武长得比这人好看多了。”

邱婉婉是个颜控,第一要好看。这棺材里的人长得,实在没到她的欣赏范围。

邱婉婉虽然不至于来往前要将对方调查个底朝天,但对对方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相信自己不至于认错人。

简禹沉声对何父道:“何量,这棺材中的,到底是否何朝武?”

何朝武又不是生活在空气里的人,就算这里只有邱婉婉一个人见过,但只要简禹起了疑心,想找到认识他的朋友那是很简单的。何家可以收买一个,不能个个都收买。

何父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简禹,可见心中挣扎。

白越站在棺木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从腰包里摸出针囊来。

“这个人死得很蹊跷啊,让我来验一验。”说着,白越拿了一根针,往尸体身上扎下去。

何家的人看得真切,乱七八糟,撕心裂肺喊道:“别……”

但是来不及了,白越动作快,针已经刺进了尸体的手背上。

“啊!”

又是一声惊叫。

棺材里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手背,拼命地甩。

“痛痛痛……痛痛痛……”

白越就在对面看着他,揶揄道:“你是醒了呢,还是活了呢?”

那人猛地醒悟过来,傻呆呆地看着白越。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场面瞬间非常尴尬。

“说吧,这怎么解释?”简禹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何量:“棺材里躺着个活人,这是演戏给我看呢?”

何量嘴唇颤抖:“不,不是,不是,大人您听我说。”

简禹很有气度:“你说。”

这一出大戏,倒是看看何量能说出什么花来。

还有刚才邱婉婉看见的那个没脸的尸体,哪儿去了。

何量叹了口气,对家里人摆摆手。

事到如今,这事情不说个清楚,是过不去了。

何家的人便都散了,灵堂里只剩下何量和简禹带着的人。

何量道:“小儿,确实是遭遇了不幸。”

何家的人应该是在赶完猫之后,察觉出了不对劲,然后才临时制定了这个计划。只是没料到简禹是光明正大上门的,不是偷偷摸摸看一眼的。

要是偷偷看一眼,不会深究,这事情就糊弄过去了。

何量道:“您随我来。”

何朝武的尸体,已经被紧急运到了另一个院子里。看样子若非简禹突然前来,就打算运走下葬了。

“大人。”何量道:“小儿死得有些难看,这两位姑娘,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简禹道:“开棺吧。”

这两位姑娘的胆子大得吓死你。

何量无奈,只好掀开棺盖。

棺材里躺着一个人,面上就如邱婉婉所说,盖了一块黑色的帕子。

简禹道:“掀开。”

何量自己也还有点怕的样子,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他侧过脸,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拿开。

众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棺木里的人,果然是邱婉婉形容的那样。

脸上的皮像是被剥去了,白惨惨的一层。

邱婉婉不好说我看过,只是指着,一个劲儿地对简禹点头。

这个样子,别说邱婉婉认不出来,就是相识的熟人,也不太好认。而且并非人人都是白越,就连何朝武的爹,也不敢长时间的,仔细地去看。

白越敢。

白越让梁蒙举着火把,仔细地看何朝武的尸体上的伤口。

皮肤被整个剥下来的尸体,她也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在书上见过,不管是生前活剥还是死后泄愤,这得是恨成什么样子?

白越低声道:“大人,你来一下。”

简禹微微发愣。

很久没有听白越喊大人了,在公开正经的场合,听起来还有一点与众不同的感觉呢。

简禹忙走了过去。

白越道:“从尸体的尸僵和尸斑程度上看,死亡时间就在昨天晚上,和死者家属说的是对得上的。”

这个时间也不好作假,大夫虽然不是仵作,但是对死亡是非常敏感的。心悸猝死可能看不出死因,但死亡时间如果相差得太大,一定是能看出来的。

白越看着尸体低声道:“死者脸部边缘有锋利的环形伤口,是揭皮下刀的地方。但是脸上没有纵横交错的刀口,所以……”

“死者的面部皮肤,是被相对完整地剥离的。”白越想到沈烨:“而且从出血量看,面皮是在死后才被剥下来的。”

要一张完整的脸皮,有什么用?莫非是做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

不过无论如何,从死人脸上剥皮,总比从活人脸上剥皮来得好。

简禹点点头:“能够看出死因吗?”

“这个乍一眼看不出来。”白越道:“需要更仔细的检查。如果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如大夫说的心悸,那就需要剖开尸体,看一下心脏的情况。”

能让心脏骤停,这是受到了极大的外力刺激,心脏和常人会有明显的区别。

但白越没有透视眼,这个就必须做一个详细的解剖了。

“好的,我知道了。”

简禹叫过何量:“何朝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情况详细说一遍。”

何量唉声叹气的:“这事情,其实到现在我们也是稀里糊涂的。”

家里死了人,还是自己的独生子,还稀里糊涂的。

简禹不悦道:“为何不报官?”

死地糊涂不要紧,官府自然会查明白。你若是不报官,那就是有问题了。

何量将简禹请回去坐下,这才唉声叹气地说了昨日的事情。

“小儿确实是心悸猝死。”何量道:“昨日大夫来是这么说的,我也认可。因为我们家确实有这方面的急病,祖上就不时有人,生下便有心症。”

原来是家族的遗传心脏病,难怪家中如此淡定。

何量道:“阿武生下来的时候,便脸色嘴唇都发紫,大夫说是也有心症,要格外仔细喂养,不能激动,不能劳累,否则的话,难长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