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大双的眸角余光中,萧晔如芝兰玉树的挺拔身姿愈来愈近,还裹挟着一股子凌厉的冷森气场!
就仿若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漫天乌云,钱大双的呼吸都随之凝滞了似的!
她头疼的,夜星川这厮存心搅局来的,他是金记的客人,楚公子也是金记的客人,可他这语气怎么却像是金记的男主人?
喧宾夺主也不过如此真当她这个真主人是泥捏的吗?
钱大双刚捋到了这儿,萧晔已经到了她身旁,挨着她撩袍就座,语气慵懒润朗,说得比真的还真似的。
“傻瓜,忘了么?你约我喝酒吃肉,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啊!”
钱大双简直是无力吐槽,傻瓜?
你才是傻瓜,你们全家都是傻瓜!
午饭后,她仅仅就是让车青拿着铜板儿去钱庄兑换银子,压根就没提起这厮半个字啊!
钱大双就要再次挽留楚千楼,甚至,她想找个机会告诉他自己是个女的,金一戈仅仅是随口编出来的。
但是萧晔却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说松不松,说紧不紧的力道,她没有温暖踏实之感,只觉得有种禁锢的压抑袭上心头。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就使劲儿掐萧晔的掌心……萧晔了然钱大双这是向他撒气。
可他是男人啊,别说是掐了,就算是钱大双用那把匕首扎,他都不皱一下眉头,反正只要她的心思搁在他这儿就好。
“楚兄留下一起?”
听到萧晔如是一问,楚千楼郁气喷薄而出,“夜兄,时间尚早,我有事要和一戈详谈!”
楚千楼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现在还不到饭点儿,本人要和金一戈谈生意上的事情,你这个闲人应当回避。
萧晔平静地望着楚千楼,后者毫不畏惧地对视,两人的眼神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较量了千百个回合,一如肃杀席卷的修罗场。
楚千楼了然他的身手远不及眼前的这个少年,但是这不等于他会一次次无条件忍受对方的挑衅。
就算是夜星川和金一戈真是那种关系,但聪明如金一戈肯定不会将这种不正当的关系放到阳光下,那夜星川充其量也就是金一戈的一个朋友而已。
而他楚千楼,很快就会成为金一戈最密切的生意伙伴,相信用不了多久,金一戈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而疏远夜星川,甚至与夜星川绝交。
总而言之就是楚千楼希望金一戈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沦为如夜星川这样有钱公子哥的掌中物。
终究是有钱大双在身侧而担心她更生气,因此萧晔撤去冷气压,执起钱大双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你们谈吧,楚兄无视我就好!”
楚千楼咬咬牙,夜星川居然和金一戈共用一个茶杯,夫妻间亲密恩爱不过如此,而且,金一戈居然没有明显的抵触反应。
再说了,他要如何怎样无视夜星川?
他和金一戈要谈生意合作,那可是不容第三人知晓的机密,这样想着,楚千楼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拱手。
“一戈,为兄改日再来找你谈生意!”
看着楚千楼拂袖离去,钱大双才意识到他肯定生气了,她正要说自己天天都很消闲,这时,萧晔的指尖拂过她的唇,她没法说话。
而萧晔俨然如这儿的男主人,沉声道:“楚兄,好走不送!”
当楚千楼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外时,萧晔转脸看着钱大双,抿唇滟笑,“大双,你这凳子硌得慌,幸好有你在旁边才坐得很舒服!”
钱大双猛然甩开了萧晔的手,都什么什么嘛,驴头不对马嘴的逻辑,她又不是他的谁,用得着这么假惺惺的装腔作势吗?
“楚公子向来光明磊落,你老挤兑他很没意思的,刚才凭啥不让我说话?你搞清楚,我是金记的老板娘,也是这儿的主人,你还能更过分吗?”
萧晔最爱看钱大双炸毛的模样,尤其还是因为他而炸毛,腹黑如他笑得慵懒无辜,展手递到钱大双面前,“你唇上有茶叶梗儿!”
果然,萧晔好看的指尖上附着根细而浅黄的梗儿……钱大双又窘又郁闷,闹了半天还是她误会了夜星川这厮?
机会总是被准备充分的人牢牢掌控,萧晔的人还未踏进店里,他就步步为营地算计起来,至于茶叶梗儿的由来更是源远流长……
早在钱大双在翠红楼看望芍药那会儿,她就入了萧晔的眼。
当时萧晔立在一棵古松上,将钱大双和杨妈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时他还乐呵呵地寻思着钱大双肯定会向他借钱,因为他晓得钱大双身上最大的钱也就是那仅有的一张百两银票。
只要钱大双向他开口,别说是借一百两银票,就算是借一万两银票,他也会照借不误。
于是萧晔满心愉悦,火速赶回落月楼,就等着钱大双上门来借钱,可是左等右等,坐着等,站着等也没有等来钱大双。
他派车青出去打探消息时,极为不耐烦地趴在支开的窗户那儿眺望,想捕捉到钱大双那抹纤细的身影。
等来的只有料峭春风袭面入室,吹散了他披垂的长发,一根老黄的松针自发丝间飘坠而下,显然是从翠红楼那儿带回来的。
他苦笑着,轻易地拈在了指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很快就有了消息,车青从跟踪钱大双的暗卫那儿得知了真相,一丝不漏地禀报给萧晔。
萧晔是那个气啊,怎么形容呢?
反正他就是气得午饭都没有胃口吃一口,拈着那根松针琢磨着怎样兴师问罪才能不被钱大双厌烦。
所以,这根松针最后就成了萧晔嘴里的“茶叶梗儿”,物尽其用向来是他的不变习惯。
此刻,钱大双正难为情呢,腹黑如萧晔择机而上,“大双,你晓得我银票多如纸片,咋不找我借钱啊?”
钱大双了然眼前人养着一大帮闲人,其中就不乏暗中护着金记的暗卫,那么她的行踪自然瞒不过这厮。
毕竟她是受惠的一方,因此她就好声好气地讲道理,“夜兄,玉树临风如你向来洁身自好嘛,我就寻思着翠红楼的姑娘肯定都入不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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