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大黄,你出来啊,咕咕咕!”
钱大双一跨出了堂屋,就看见文氏在院子里一点点地寻找着,嘴里还不停地唤着那只名为大黄的草鸡,语气那个焦急得不可名状。
钱大双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真想问问文氏,如果亲儿子文春生找不见了,她是否也会有这么焦急。
可文氏这是啥意思啊?
这架势不止是丢了蛋,连鸡也丢了吗?
因为中间有文翠叶夫妻俩,钱大双也不想和文氏闹得太僵了,毕竟两人之间也没有杀父之仇那么大的恨怨。
她脸上带着微笑,尽量好声好气,“婶子,你家连鸡带蛋都丢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得很,可是你家和我家隔着好几条巷子哪,所以你家的鸡怎么也跑不到我家的院子里啊!”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发觉荆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人,她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是文氏故意招引过来的。
昨天听了钱娇娇的撺掇骂大街,今天又整了这么一出,钱大双真想友情建议文氏去镇上进个戏班子,天天有偿唱戏唱个够,正适合她的脾性。
说来就来!
文氏扯开了嗓子,生怕谁听不到似的,“没见过眼皮子这么薄的哟,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我家大黄进了这院子,连鸡带蛋就都没了,大初一的就敢做下这等葬良心事儿,就不怕天打雷劈挨千刀啊,有野汉子撑腰的寡妇就是胆肥得厉害哟!”
围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的冷嗤,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破口大骂钱大双嘴馋不要脸,总之就是各种丑态毕露。
这种时候,钱大双不能动真气,她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她就输了,她顺着文氏的话捋起来,“文氏,你多会儿看见你家的鸡进了我家的院子?”
文氏黑锅底一样的老脸皱巴着,说得要多真就有多真似的,“钱寡妇,你还有脸质问啊,我捡鸡蛋壳那会儿看见的,你还想咋狡辩?”
钱大双轻飘飘地反问一句,“文氏,如果你看见你家的鸡进了我家的院子,你当时咋不马上进院子逮回你家去?还是说我家的那几个鸡蛋壳儿比你家的那只鸡还金贵?”
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像文氏那样,在场只要脑子好使的,自然可以听出端倪来。
然而文氏依旧狡辩,“我那是想找找有没有大黄的鸡蛋壳,你让我进家里看看,大黄下的是大红皮蛋,你把你家的鸡蛋都拿出来让我找找,还有你家煮熟的整鸡也都拿出来,让我瞅瞅是不是我的大黄。”
文氏想得很美,到时候她就挑一颗最大的红皮鸡蛋,咬死说就是她家大黄下的,那颗鸡蛋就白得了;她可听说了,钱大双送出去不少熏鸡份儿哪,那她就咬死说最大的那只熏鸡是大黄,那她又白得了一只熏鸡。
围观者中不少人一听文氏这个腔调,不由得鄙夷起来,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各家的孩子长相不同,鸡蛋只有大小和颜色的区别。
他们还没听说过有谁到别人家里寻找自家丢了的鸡蛋,从别人家的熟鸡里找找哪只是自家丢了的老母鸡。
稍有常识的人转念一想,就会想到如果谁拿了别人家草鸡下的蛋,肯定会马上吃掉,鸡蛋壳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如果偷了别人家的草鸡也是一样的道理,肯定鸡肉和鸡毛都处理得很干净,活了一把岁数的文氏没有这点常识吗?鬼才信呢!
也有人关注的重点是这都吃过年夜饭了,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可钱大双家里还有煮熟的整鸡,而且还是不止一只的样子,哪儿来的生鸡啊?是哪个野汉子送的吗?
而钱大双的内心感受就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真是欺人太甚了,她真想一巴掌掇过去,将文氏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掇到土墙里抠不出来。
但生气归生气,拥有三十岁芯儿的钱大双不会冲动犯傻的,她寻思着文氏既然很想占便宜嘛,那她就让文氏占不到一丁点儿便宜,不仅如此,她还得让文氏狠狠肉疼一下下……
钱大双正这样想着,文瑞和文六斤进了院子,父子俩看向文氏的眼神毫不掩饰,就是那种看见一坨狗粪的浓浓嫌弃和膈应。
文瑞真的是打心眼里不待见他家这个女亲家啊,他听文六斤说文氏又过来下蛆了,就担心钱大双和文翠叶这两孩子会吃亏,所以就匆匆赶过来了。
文氏找钱大双闹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照着这个老女人的贱德行看来,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文氏这个老女人和钱大双这个小辈儿闹腾,丢她自己的脸不说,也丢他家的脸啊,就是一次次告诉村人他文里正当初选亲家时那是要多眼瞎,就有多眼瞎。
文氏这个老女人脑子坏掉了吗?
她十个绑到一块儿也没有比鬼精何细腰精明,也没有吝啬鬼归榆花精明,那两个老东西与钱大双过了几个回合也没占到分毫便宜,就文氏她这个猪脑子能得了好?可做的好白日梦!
一见文瑞父子过来了,钱大双开始拉同情,“瑞伯伯,六子哥,你们评评理啊,我正和小雪,翠叶姐做针线活呢,婶子就找上门了,她进我家找鸡,找鸡蛋都可以,但我家又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以后人人都这样的话,我这寡妇日子就没法过了。”
文氏急于占便宜,还不怕膈应死人地整出一副长者训人的派头,“钱寡妇你委屈啥?你拿了我家的鸡蛋,煮了我家的大黄,就算是文里正来了,你也是个没理的,我就是要进你家里找找,我一个长辈儿不会诬赖你的。”
文六斤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大黄!
就是那只能下红皮蛋,死死地压在妹妹文翠叶头上的老母鸡!
娘的,文家屯子里上到拄拐杖的老人,下到会跑的孩子,都知道妹妹文翠叶在家里的地位不如鸡,不如那只该死的老母鸡大黄!
他听着就憋气得要命,有好几次要不是他娘苦口婆心劝他,拦着他,那他早就夜里摸过去,用弹弓射死了那只该死的老母鸡,看看文氏那老婆娘还咋欺侮他妹妹。
而现在,文氏这老婆娘居然用那只该死的老母鸡说事儿,想在钱大双这儿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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