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用刀子划开了一具死尸的大腿,果然见丝丝肌肉之间,有些黑色的小虫在蠕动,见了风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外爬。
几人连忙后退,生怕这虫子爬到了自己身上。
不一会儿,越来越的虫子开始那个缺口中爬出来,掉到地上,依然会不断爬行,直到找到一处荫凉的石板下,便吐出细细的丝,挂在石板上,似乎开始结茧子……
徐洪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迅速跑向了死人坑附近,只见那边的石板下,多数都结了许多灰色的小茧子,而且还有一些茧子已经空了。
再看向这边的苍蝇……不,其中有许多并不是苍蝇,而是一种小小的黑色飞虫,他们在尸体坑上逗留的时间不久,绕一圈,就飞向了远处的大营。
徐洪陡然明白了这种虫子是如何传播的了。
加快脚步,徐洪赶紧跑到了路青身边。
因为路青曾经说过,许多瘟疫也是通过蚊虫传播的,所以他们这回出来,身上还带了叶秋特别配制的药水,每天擦一擦,不会有蚊虫接近他们。
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一举措,简直无比正确。
“城主,那些虫子的门道我已经看出来了。”
徐洪焦急的将他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路青。
路青也是一阵心惊,这样的话,只要这些虫子去咬了活人,就会在他们体内种下虫卵,而这些虫卵会发育成小虫子,在人体内游动,虽然尚不知道是如何致人死地的,可确实有大量人死去了。
随后,路青下令,所有人,务必每天都要涂抹至少三次驱蚊的药剂,哪怕天热一些,也不要光膀子,今后也不要暴露在外面洗澡擦身,脏就脏了!
哪怕浑身都是臭汗,也比被这虫子叮了强。
众人也听了徐洪的描述,一阵胆战心惊,原先撸了袖子的人,也赶紧把袖子放下了,这他爷爷的太可怕了。
迎着夕阳,路青看向太行山边的那片阴影。
那里就是襄国所在,如果这边大营里已经爆发了瘟疫,那襄国城里会怎样呢?
李致不是已经做了石勒的妃子,她所携带的蛊又是什么蛊?
襄国内的皇宫,比外面要凉快的多。
李致正半躺在一张软塌上,喝着美酒,吃着新长出来的瓜果,眼里却并无多少欢快。
因为她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路青来了赵国。
居然还扬言要杀她师父,真是不自量力。
她都两年多没见过师父了,路青想找到他,做梦去吧。
昨日她就已经给石勒吹了枕边风,让他尽快派呼延莫亲自带人把路青杀了,以防她再搅出什么乱子来。
听说南边不少村落都流传着什么万剑城神女的传说,把路青当神灵膜拜,还有不少羯人士兵被村民杀了,这恐怕都是路青煽动的吧。
石勒早对路青恨之入骨,再加上这一条,不用李致说,石勒也已经决心让路青有来无回。
在石勒身边待了这么久,李致还摸到了石勒的一条软肋,那就是,他对石虎非常在乎,在乎到不对劲的地步。
甚至远超过他的亲儿子石大雅。
以及,听到一些宫人说,石虎跟石勒长的非常像,比石大雅还要像,这样就很耐人寻味了。
还有一些传闻,就是石虎的母亲,偶然来到皇宫,石勒必然亲自接待,每次她过来,李致都留意到,那个晚上石勒不会去任何妃子那。
这答案就很明显了,石虎,极有可能是石勒的亲儿子,而不是他侄子。
石勒跟自己的嫂嫂早有苟且!
知道了这件事,李致也犯不着挑明,毕竟那个老女人又不会来后宫找她麻烦,而且石勒对她又极好,她脑子又没毛病。
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才能早日除掉路青。
她再也不能忍受这个女人的名字传入她耳中。
于是,从石虎下手,屡屡提醒石勒路青杀了石虎,这绝对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甚至,李致把石虎生前最宠爱的女子,郑樱桃,也带进了宫里。
郑樱桃优伶出身,石勒自然看不上,哪怕她颇具美貌,也搁置在了一边,再加上每次看见郑樱桃都想起惨死的石虎,让石勒心情颇为不爽。
见目的已经达到,李致便以石勒见她触景生情为由,把郑樱桃送出了后宫。
这也让郑樱桃就此把李致给记恨上,这不是拿她当猴耍吗?
郑樱桃姐妹俩,都曾师从佛图澄下弟子,郑怡拜了明心和尚为师,而郑樱桃则跟了北辰。
不得不说,佛图澄门下弟子,真是各有各样,北辰生性残暴,佛图澄也未曾约束他,反而将他的残暴用在了他认为的合适的位置。
比如惩戒不听话的小和尚,以及对他们佛门不敬的人。
北辰的许多残酷手段,不仅是自创了不少,还专门找呼延莫学了很长一段时间,手里的刀子使得极其顺手。
郑樱桃不会武,她跟着北辰,不过是学了不少折磨人的玩意,此前石虎的两任妻子,都死在她手上。
可因为她“功夫”好,姿色出众,石虎始终没有责难她,反而三天两头的宠幸。
石虎死后,尚不满十八岁的郑樱桃,又回到了北辰门下,帮着他管理一些佛门事物,同时,也负责给北辰暖床。
在李致又一次怂恿石勒全力对付路青时,郑樱桃则在北辰床上抱怨起李致。
“师父,李致她利用徒儿蛊惑大王杀路青,现在大战一触即发,大王若将精力放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岂不是会因小失大,师父要不要去劝劝大王?”
“樱桃虽是妇人,却是个有见识的,大王确实不该把精力都放在一个女子身上,眼前并州大军虎视眈眈,凉州也蓄势待发,听说连祖逖都气势汹汹的要拿下桃将军的头颅,这些才是大王应该关注的。
樱桃你也别急,回头我跟师父说说,他老人家肯定也清楚这里的轻重,会规劝大王的。“一额角带块青痣的和尚,抱着怀中的美人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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