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支离破碎的身体
说着称赞的话,可尹修的眼中却满是戏谑和冰冷,似乎在看一个即将破碎的物件,连最后的怜悯也不剩半分了。
“要杀快杀,别废话。”路青强打起精神,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陛下也不允许你这么快就死,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先受刑,受刑之后,再由十名壮汉来轮番伺候你,一直到你咽气。
第二种,先由十名壮汉来伺候你,如果你撑过去没咽气,那就再受刑,直到你咽气。
如果想要速死,其实就一个办法,把羊后的下落说出来,等我们寻到了羊后,就会给你一个痛快。“
“我根本就不知道羊献容的下落,你们要失望了,就算想要拿我换她,其实也换不到的,呵呵呵呵……”路青忍着头上脸上隐隐传来的剧痛,吐了一口血出来。
尹修微微侧身,躲过了路青的那口血,却是在一边开始盯着路青的脸看,似乎想看清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可惜,那张脸已经肿的不成形状,她想做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从一开始,你就没资格换她,她是名门贵女,是两国之后,你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乡野小寡妇,以为靠着玉明川就能一步登天了吗?你连她的一片指甲都不如!”
第一次见尹修动怒,路青还有一只眼能看见一点。
她确实不笨,她看出了尹修脸上的那点不正常,他甚至比刘曜还要在乎羊献容的生死,而且将她放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尹修跟羊献容有私情。
“刘曜身形如此高大,怕是某物也不小吧,羊献容被他用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松吗?”
路青故意挤出一个笑容,如果她的脸没那么肿,尹修或许就能看出来,路青这句话的恶毒与绝望。
她赌对了,尹修真的被她这句话给激怒了,因为他随手就拿出了身后的一条粗壮的鞭子,直接抽到了路青身上。
这是一种钝痛,与正常鞭子抽到身上的痛苦完全不同。
就像挨了一棍子一样。
路青穿的很薄,没有血渗出来,可她却痛的要命,还是第一次见,居然有鞭子可以给人造成内伤的。
“路青,你果然在求死!可我偏偏不让你这么容易死,你要为你刚刚说出的那段话,付出代价!”
砰!砰!砰!
又是数下鞭子落在身上,路青只觉得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痛,就好像肉已经在身体里烂了,可表皮还完好无损,将这些烂肉包裹起来,如同灌的腊肠一般。
路青咬紧了牙,却发现被刘曜打的那一侧,牙齿有些松动,不断有血腥味从那边渗过来,可她如果不咬紧牙关,只怕会哀嚎出来。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也不知身上挨了多少下,路青还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她想的却是,也许昏迷了便不会知道那些人在自己身上做什么了吧……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外的玉明川焦躁无比,天黑之前城门就关上了,他现在进不了城。
可他却总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路青就在城里。
也许正在等着他去救她,他却连城都进不了。
这种挫败感前所未有,比当初得知路青被尉迟岳劫走还要挫败。
这边的城墙都是用黄土夯成,可惜太厚,不然他们还可以像在枹罕城时那样,用陨铁的兵器挖个洞出来。
现在,他却一筹莫展。
他没做过刺客,一向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偶尔背地里耍些阴谋诡计,也不用亲自动手,此时玉明川才发现他竟然远不如朱飞和雷隐他们有用。
柏姬泰也在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走动,她的模样一样太过特别,而且比玉明川还要木讷,第一次进城险些要被匈奴兵抓去做女奴。
关中地方不大,除了西边的大散关被姚弋仲把守着之外,其他三关都在刘曜手中,也全部派了重兵把守。
当然,长安城这边的兵力才是最多的,现在他们没有打仗,大部分兵都在督促百姓农耕,放牧,以备秋天注定要到来的那场大战。
而最近长安城里出了这么多事,连羊后也被人劫走了,刘曜大发雷霆,加强了长安的守卫,这让玉明川他们越发不好进城了。
雷隐看不下去柏姬泰现在焦灼的模样,就主动请缨去夜探皇宫了。
柏姬泰现在变成了双重焦灼,一边担心路青的安全,一边担心雷隐。
夜深人静了,玉明川坐在树林中,开始思索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他必须进城去,也许之前他的思路不对,打扮成流民,未必就是最好的办法。
打定了主意之后,玉明川开始藏在城墙附近的一片灌木中,观察来来往往的巡逻兵。
路青醒来时,她看见了一张熟悉中又带着陌生的脸。
云落。
现在的云落,脸上涂着脂粉,低眉顺眼的在一个打扮的妖娆万状的女子身边,为她提着灯笼,还拿着一把团扇给她扇风。
口里不断的说着:“娘娘息怒,就这等姿色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入得了陛下的眼的,娘娘何必为这样的人多费心思……”
连声音也带了几分谄媚,完全不似云落平日里懒散中带着妩媚的音色。
路青发现她依然被绑在地牢里,浑身剧痛,从头到脸,到衣衫,都湿淋淋的。
她应该是被浇了盆水吧。
只是不知道尹修去了何处,而这个女子又是何人。
“哼,我还想到底是哪里来的野女人,居然让陛下龙颜大怒,不过就是这种寒碜模样,早点死了,省的碍陛下的眼!”
女子恨恨的冲云落使了个眼色,云落赶紧从身后拿出一个幂篱,就要给那女子戴上。
“此处蚊虫太多,娘娘还是戴上好些,不然被咬了包,陛下又要嫌弃了……”
“哼,他就惦记着那个羊献容,她有什么好,跟过那么多人,还人老珠黄了,不就是个皇后,她怎么样都行,为何偏偏我不能有任何瑕疵,什么都要我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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