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厦顶层。
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
专用电梯门外，那个身穿深蓝色战衣的男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他那张曾经代表着希望和正义的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线条。
托尼·斯塔克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他看着眼前的史蒂夫·罗杰斯，心里有一万句“法克”想说。
“托尼。”
史蒂夫开口了，声音平稳的没有任何起伏。
“听说你今天出门了？”
这问话的语气，不像老友重逢，更像是上级在盘问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是啊，出去兜兜风。”
托尼耸了耸肩，试图维持他最后的体面。
“怎么？现在我出门还得跟你打报告？”
史蒂夫没有接他的话，视线从托尼身上移开，落在了后面的特尔-罗尔三人身上。
卡拉和戴安娜的身体都绷紧了。
她们认识的那个美国队长，那个温暖、谦逊，甚至有些老派的男人，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这个人，只是顶着一张史蒂夫·罗杰斯的脸而已。
“超人类，未登记，未受监管。”
史蒂夫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给出了冷冰冰的定义。
“按照《索科维亚协议》补充条款，你们需要立刻向神盾局报备，并接受监管。”
他说着迈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那队特工也跟着散开，手中的能量武器不着痕迹的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整个顶层办公室被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
“嘿，翘臀老爷爷。”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这该死的宁静。
特尔-罗尔绕过沙发，走到史蒂夫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那样子就像在菜市场挑猪肉。
“新衣服啊？设计的一般。”
特尔-罗尔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史蒂夫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特尔-罗尔和卡拉-佐-艾尔，两位氪星人、亚马逊公主戴安娜·普林斯同行。”
他准确地报出了三人的信息。
“你的资料，神盾局有备案。”
“你被定义为最高级别的潜在威胁。”
“哦？”
特尔-罗尔来了兴趣。
他凑近了史蒂夫，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嗯……确实有股老人味儿。”
他捏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分析。
“不过你这股气，有点意思。”
“味不够正。”
史蒂夫身后的一名特工，似乎被特尔-罗尔这副无礼的态度激怒了，下意识地抬高了枪口。
史蒂夫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
那名特工又重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动作标准得像个机器人。
“这不是游戏，特尔-罗尔。”
史蒂夫向前迈了一步，警告意味明显。
“地球需要秩序，而你们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就是秩序最大的破坏者。”
“为了全人类的安全，我需要你们配合。”
“配合？”
特尔-罗尔笑了，他笑得很大声，很张狂。
“你是指前几天，你下令炸平了一个东欧小国？”
“那也叫为了人类安全？”
“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史蒂夫听到这话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对于这个决定他觉得是对的。
“那是为了清除恐怖主义的温床，必要的牺牲，是为了换取更长久的和平。”
“为了防止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提前将其抹除，这是最高效、最正确的做法。”
“哇哦。”
特尔-罗尔夸张地鼓了鼓掌。
“说得真好。”
“那你怎么不把自己先抹除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比那些什么恐怖分子危险多了。”
“你！”
史蒂夫身后的特工们，齐刷刷地往前踏了一步，枪口上的能量光芒闪烁。
“都别动！”
托尼赶紧站了出来，挡在两拨人中间。
“史蒂夫！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他指着特尔-罗尔，压低了声音。
“这家伙拆了半个纽约！你要是在这儿跟他打起来，斯塔克大厦就没了！”
“托尼，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史蒂夫的语气，冷得像冰。
“我是在执行命令。”
“所有对地球有潜在威胁的超人类，都必须被控制。”
“要么归顺，要么……清除。”
他说着视线再次锁定特尔-罗尔。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们走。”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卡拉再也忍不住了。
“队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走上前，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和痛心。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生命是最宝贵的！”
戴安娜也跟着开口，她的声音沉稳有力。
“史蒂夫，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违背了你曾经守护的所有信念。”
“信念？”
史蒂夫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信念不能保护地球，信念不能阻止战争。”
“只有绝对的力量和铁腕的统治，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像在看三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们的力量太强大，留在外面，只会成为祸害。”
“行了行了。”
特尔-罗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他走到卡拉和戴安娜身边，一边一个，搂住她们的肩膀。
“跟一个脑子被门夹了的家伙，有什么好说的。”
他扭过头，冲着史蒂夫咧嘴一笑。
“老爷爷，想打架是吧？”
“可以。”
“不过你得排队。”
特尔-罗尔指了指西边的方向。
“我这刚接了个活儿，要去处理一个比你还老的老古董。”
“等我收拾完他，再回来陪你玩。”
说完他搂着两个大美女，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站住！”
史蒂夫厉声喝道。
他身后的特工们，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三人的后背。
“再走一步，我们就开火了！”
特尔-罗尔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
只是那股懒散的气息，消失了。
一股庞大、狂野、让人心头发慌的压力，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整个顶层办公室的玻璃，都在这股压力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那些训练有素的特工，感觉自己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了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握着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就连史蒂夫，也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恐怖气势。
他那身战衣似乎都无法完全隔绝那股原始纯粹的暴力。
“我劝你们。”
特尔-罗尔的声音幽幽传来。
“最好别那么做。”
“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今天还能不能站着走出这栋大楼。”
他说完，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僵住的人，继续向外面露台走去。
他搂着卡拉和戴安娜，
“走了，两位美女。”
特尔-罗尔冲着怀里的两人笑了笑。
“带你们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老古董。”
话音落下，三人化作三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只留下满脸错愕的托尼·斯塔克和一群站在狂风中凌乱的神盾局特工。
史蒂夫·罗杰斯站在原地，表情阴郁冰冷。
他看着那天空中那三道远去的光芒，沉默了许久。
“队长？”
一名特工开口询问。
“需要追踪吗？”
史蒂夫缓缓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滴冷汗。
“不必了。”
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极致的不屑。
“让他去。”
“天启……会帮我们消耗掉他大部分的力量。”
“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史蒂夫的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传我命令，封锁所有关于埃及的卫星信号和新闻渠道。”
“我需要那里，变成一个不被外界打扰的……斗兽场。”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托尼。
“至于你，托尼。”
“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从今天起，你被禁足在斯塔克大厦。”
“直到你学会，什么叫真正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