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凉无比虔诚的坐在教堂当中的木椅之上,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祷告着。整个神圣的教堂当中,惟独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连勒恺都只是守在门口的位置。阳光倾洒在伫立于前方的圣人雕像,一切都似乎是这么的静逸。
阎苍穆似乎对此颇为不在意,他那被一身昂贵的手工黑色西装包裹住的健硕身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傲与冷冽,那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霸气与此时教堂当中的温馨气氛格格不入!
“我出去抽根烟!”阎苍穆深邃的眼眸环顾一周,对于自己来说信仰这种东西只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对于许欢凉这一种依附在别人身上的信仰,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许欢凉没有说话,此时她巴掌大的小脸之上遍布着安静温柔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
阎苍穆迈着矫健的步伐向着教堂门口的方向走去,而与他擦身的而过走进来的却是刚才送许欢凉鲜花的那名牧师!他有些不解的望着独自一个人坐在教堂当中的许欢凉,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停止了一样!
“牧师先生,我想请问你可以——可以帮我证婚么?”许欢凉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完了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她身后有一段时间的牧师,而后者在到了她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只不过手指却又指了指在刚才向着门口走去的阎苍穆的背影!
“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场婚姻当中,她从来不渴求什么,甚至或许对于自己来说她从来都不曾抱有任何的希望!可是除了那张薄薄的纸之外,许欢凉试图还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可怜!她的婚姻只不过是作为阎苍穆报复的工具存在,可是毕竟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你确定么?”牧师在听到许欢凉的话语之后脚步微微的一顿,做牧师这么多年来,他见到过了形形色色的夫妻,可是惟独只有眼前的这个东方娃娃的要求最为离奇,他还从来未曾主持过一个人的婚礼!
阳光从花窗棂照射进来,许欢凉一个人沐浴在阳光当中,那张精致的五官透出一股浅浅的哀伤。
牧师低沉的语调回荡在教堂里,他一遍遍的阐述着爱情和婚姻关系的重要性,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犹豫的看了一眼许欢凉身旁空荡荡的位置,他决定跳过询问新郎的那一个步骤!
许欢凉清澈的眼眸当中布满着显而易见的伤痛,也惟独只有阎苍穆不在的时候,她才可以将真正的自己释放出来!
“新娘,你愿意接受这个男人成为你的合法丈夫么?”牧师的手中捧着圣经,他还在等待着许欢凉给自己的答复。
“砰——”倏然之间,许欢凉只感觉到耳边似乎有一道炽热的滑过,而原本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牧师额心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洞。待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原本刚才还要自己宣誓的牧师已然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额头的位置流了下来!
“啊——”许欢凉大声的尖叫了起来,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直接面对着死亡!
“许欢凉,过来——”阎苍穆的声音从教堂的门口传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许欢凉快速的向着他的方向跑去,原本一直分散在四周的保镖将阎苍穆团团的围住,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把设计精良的手枪!
许欢凉只感觉到自己的腿都是软的,她的眼前一直都浮现出刚才那个牧师死不瞑目的模样,是谁残忍的连牧师都不放过——他是要下地狱的!耳边砰砰的枪击声一直不绝于耳,许欢凉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甚至就连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阎苍穆紧蹙着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冷酷的眼中只闪现出猩红的血腥,不见一丝慌乱只是沉稳的向前将许欢凉一把的扯入到自己的怀中!站在他身旁的勒恺冷眼的看向四周,神色虽然谨慎但是却也没有半分的慌乱,显然这样的场面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有内鬼!”阎苍穆涔薄的唇瓣一张一合,此时教堂外面的大街上交火声骤然的响起,声势惊人的模样令许欢凉更是全身都泛起了一股凉意!而阎苍穆将这一幕收入到眼中,岑冷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那么这样的情景许欢凉也应该趁早的习惯!
“能够知道阎先生来拉斯维加斯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勒恺冷静的声音随后传来,排除自己此时就只还剩下四个目标。阎苍穆眼中的杀气虽然不显,但是那墨黑色的眼神却令人不寒而栗了起来,这么浓重的肃杀之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顿时更加衬托着身边的许欢凉娇小柔弱!
就像是一朵绽开的小雏菊一样,柔弱的不堪任何的侵犯与摧残!
见到这样强烈对比的勒恺眼神当中忍不住的浮现出一抹不赞同,像是许欢凉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适合待在阎先生的身边!只因为她只能是累赘!
“苍穆!”原本凌乱的枪火对决的声音随着这一抹娇柔的语调响起,被一大批黑衣人拥护着走进来的女人身材高挑,脚蹬七厘米的镶钻高跟鞋,犹如是走在平地之上!火红色的鱼尾裙摆外加及腰的大波浪卷发令这个女人味浓重的千金小姐更加显得娇媚!更不要说那张描绘着厚重妆容的小脸之上的美貌是多么的令人心醉,就连身为女人的许欢凉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都忍不住的一怔!
只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
凯特·温斯莱斯着迷似的望向阎苍穆那张俊逸的东方男人面容,十指都涂满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置于唇边用着一抹诱惑的笑容缓步走到了阎苍穆的面前,而当她的眼神落在许欢凉身上的时候,顿时变得阴狠了许多!
“什么时候像你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也会来教堂这种地方?更何况身边还站了个废物?”凯特的声音清楚的传进了许欢凉的耳中,可是除了用贝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之外,她便不知道还应该有怎样的反应!
“凯特!你好大的胆子!”阎苍穆的脸上平静无波,只不过原本就幽深如寒潭的眼眸又沉下去了几分。
“人家只是想要跟你开一个小玩笑嘛!更何况除了那个牧师之外我也尽量的没有伤到你的小雏菊不是么?”如果非要找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眼前这个柔弱的不堪一击的女人,那么那种最没用的花绝对适合!
“你收买了我的人?”阎苍穆的双眸冷酷异常,这与许欢凉记忆当中他完全的不相符,无论是在意大利还是在台湾的时候,阎苍穆虽然危险,但是如此嗜血的模样他从来不曾表现过!
“你不是也派人将我哥的生意抢了去么?东南亚的军火生意是我们先揽下来的,你知道——你让我们损失了多少钱么?”凯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鲜红的手指甲划过了自己的唇边,同样是红色系的唇彩令凯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诱惑的味道!
“不过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多么的情有独钟,可是你却偏偏要娶一个对你来说最没用的女人!”凯特犀利的眼神旋而向着许欢凉的方向狠狠的瞪视着。
许欢凉这时才听明白,原来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搞的鬼!许欢凉的脸色煞白了起来,这到底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世界?而阎苍穆——在里面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东南亚的生意让给意大利的皇室成员么?”阎苍穆听到凯特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仿佛从凯特身上传来的浓厚爱意并不能传达进他冰冷无情的内心当中!
凯特一时之间股摸不透阎苍穆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那双妖媚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曙光’王冠!你有什么?”阎苍穆涔薄的唇瓣微勾,邪魅的笑容随后在他的脸上勾起,那大掌将原本站在一旁的许欢凉扯入到自己的怀中,佯装亲昵的从背后环绕住许欢凉的肩膀,将原本还算是置身事外的她彻底的拉入到风暴圈当中!
“你就为了一顶皇冠让我哥损失了八千万美金?”凯特的眼神狠毒的望向许欢凉,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令阎苍穆改变的主意从而扶持意大利的皇室夺取东南亚的地盘?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我杀了你!”凯特撩起鱼尾裙摆开叉的部分,一把手枪就被绑在她白皙的大腿之上,那狠戾的模样也惟独只有黑道儿女才能够这么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许欢凉的呼吸一下子的凝滞了起来,尽管昨天在医院的时候阎苍穆曾经话中有话的对自己提起过跟在他身边的危险,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阎苍穆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就连他的世界——都完全是和自己两极分化的!
“你若是敢拿枪对着她,我会让你哥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块落脚地都分崩离析!你自己可要考虑清楚!”阎苍穆的冷眼扫过凯特拿枪的手,似乎是在嘲讽着她就连毛还没有长全就试图想要飞!
“阎苍穆,你太狠了!就算是我们凯特家族一辈子都不能比过你们暗集团的势力强大,但是我今天就是想要拼一拼!到底是你的小雏菊命大还是我的枪快!”凯特恼羞成怒的看向阎苍穆怒吼着,她璀璨的大眼因为嫉妒的关系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许欢凉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把怨恨的情绪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许欢凉只感觉到自己全身都紧绷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自己,这是与那天阎苍穆拿枪对着自己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会要了自己的命,可是她却软弱的无能为力!
这一刻,许欢凉是真正的厌恶起了自己懦弱的性格!
还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站在身后的阎苍穆却倏然的有了动作,只见他高大健硕的身形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闪到了凯特的面前,凯特只觉得自己脖子突然一疼,一股大力扣在了脖子上使劲朝后面一扔。许欢凉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凯特一六八的身形整个摔在在了教堂的坐椅之上。
力道大的甚至连带着教堂的木椅都翻倒在地!
原本刚才被凯特拿在手中的手枪此时就转动在他修长的手指间,阎苍穆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眼望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凯特!他自己的力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疼痛连一个大汉都顶不住,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许欢凉因为阎苍穆的动作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他甚至没有一丝的手软就这样的将凯特扔了出去,而原本站在那个红衣女子身旁的保镖甚至连上前保护都来不及!
“欢凉,我让你猜猜站在这里的四个人当中到底谁才是内奸!”阎苍穆冷冽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许欢凉的耳中,那股狠绝的眼神扫视着跟随着他出现在拉斯维加斯的四名保镖,除了勒恺之外的其他四个人都有嫌疑!
许欢凉的手都泛凉了起来,她根本不知道阎苍穆为什么要这么的问自己,却只见那个男人缓步的向着她走了过来,苍劲有力的大掌单手将那泛着银冷光芒的手枪把玩在手中!
许欢凉只觉得眼前的阎苍穆就像是一头身裹文明装束的野兽,道德、伦理、法律纷纷都约束不了他,在这不算大的教堂当中,此时已经有嗜血的味道隐隐约约的流转在了每一个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