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眸光沉沉盯着离开的乔锦玉,恨不得将她乱棍打出府去,却明白自己越来越没有机会了。
瞟了一眼乔锦珠,顿时心头又烦乱起来,“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么多心做什么!你也给我争气一点!”
乔锦珠呜呜的哭。
宁氏听得烦,厉声喝道:“不准再哭!自己做事不动脑子,这会儿哭还有什么用!跟个小奴才较劲,长能耐了你!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晚饭前,宁氏((逼bi)bi)着乔锦珠去向乔锦玉道歉,乔锦玉神色冷冷的接待了她。
听到虞嬷嬷回来说高绍远没事了,她才放了心。
宁氏那边,又带着乔锦珠去向乔老爷承认错误。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乔老爷又不能真打杀了她,就算她错的再离谱,他能做的也是教训!
何况,乔老爷始终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心地歹毒的,他认定她只是刁蛮而已!
见她可怜兮兮——尤其是脸上还红肿着来自己面前认错,十分怒气早去了一半,母女两个再一开口,剩下那五分怒气也只剩下一分了。
乔老爷教训了乔锦珠一番,让她离开。
宁氏又赔了一阵不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笑着感慨道:“说起来,以前只觉着玉儿那(性xing)子温柔绵和,待人最是柔顺不过,没想到今儿也有那般硬气的一面!这去了铺子里历练就是不一样!老爷,什么时候让珠儿也去历练历练吧,说句私心的话,没准珠儿历练之后也大有改变呢!”
乔老爷目光微闪,瞧了宁氏一眼淡淡道:“不急,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有老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宁氏一笑起(身shēn),又道:“对了,我那侄儿宁晋想到咱们府上来寄宿,这里去省城参加考试也更方便些!打听消息也方便些!不知道老爷意下如何?”
乔老爷顿时注意起来,欣然点头笑道:“这不算什么,他愿意来那就来吧!叫管家在前院收拾一处幽静的好院落来,让他只管安心读书!短什么、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便是,咱们家还供应的起,不差这点儿!”
如果明年宁晋真的能考中,有了这么一份交(情qing),两家的关系只会更近,乔老爷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宁氏料到也是这么个结果,欣然笑应便告退了。
慢慢踱步,坐下,望着跳动的灯火,乔老爷的眼神晦暗不明,神(情qing)也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宁氏提起锦玉那话,不过是想为锦珠争取管理店铺的机会,但是那么一番话听在乔老爷的耳中,却搅乱了他的心神,让他不得不多想!
锦玉的脾(性xing)正如宁氏所言,最是温软平和柔顺的,今(日ri)她那般强势的定要当场把事(情qing)说清楚,尽管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那态度是真的强硬,跟平(日ri)的她完全不一样!
至少,跟他印象中的她不一样。
因为去了铺子里管事,自觉手中有了权柄,自觉慢慢能够掌控乔家的产业,所以,她就变得强势了吗?
或者说,其实这才是她的真正的(性xing)格,一直以来的温柔顺和示人那不过是假象?
乔老爷心中一凛,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为什么要假装?做出假象目的何在?
脑海中不自觉想到她今天让吕绍远交给自己的那纸张上所写下的销售办法,的确很有可圈可点之处,可见,她是个聪慧的,当时自己还很是欣慰开心。
然而此时想来,她的野心,似乎也太大了点!城府——也太深了些……
然则又暗想,横竖这府中产业将来是要交给她们姐妹之一的,她如此有天赋,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乔老爷心中一时矛盾不已,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何想了!
但是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这个女儿并非自己所见、并非自己所认为的那么简单!她有事(情qing)瞒着自己!
也就是说,作为父亲的他,被自己的女儿欺骗了!对他来说,这是很难平静接受的事(情qing)。
尽管其实他也相信她不会对自己有恶意,但是欺骗就是欺骗,被欺骗的感觉是真真实实骗不了人的!
乔老爷心里有些失落,以及,淡淡的失望。
这天晚上,乔锦玉睡得并不太好,心里因为惦记着高绍远而醒了过来,心中充满着愧疚和隐隐的心疼。
如果不是自己请求他帮忙,他不会来到乔府,也不会受人那般折辱。
她虽然不知道他出(身shēn)如何,但肯定不是寻常人家,或许曾经——比她还要矜贵得多吧?
乔锦珠那样折辱他,简直可恶至极!打她的那一个耳光,她深恨自己下手下得轻了!
第二天早饭后,乔锦玉如常出门,却悄悄的折而前往探望高绍远。
高绍远是乔老爷亲口命人送回去好生安置照顾的,又吩咐请大夫诊断,管家猜测着乔老爷的心思,也就没敢怠慢了高绍远,特意叫人腾出了一间条件较好的空房间将他安置下来。
乔锦玉到的时候,高绍远正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出神,见到乔锦玉来了,微微一笑,正要站起来,乔锦玉忙上前轻轻按住他,柔声笑道:“你坐着休息,不要起来!”
心中一软,高绍远的目光下移,落在那轻轻按在自己(胸xiong)前衣襟上纤细洁白的手上。
乔锦玉呆了呆,脸上一(热rè),忙收回了手,讪讪笑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高绍远勾唇笑笑,道:“膝盖上了药,大夫说每天晚上洗澡后换一次药,三四天就无妨了!”
昨天回来后有点发(热rè),头也有点疼,但服了药之后出了一(身shēn)汗今早上起来感觉已经好多了,高绍远便没说。
“那就好!”乔锦玉舒了口气,愧疚低声道:“对不起,绍远!如果我昨天早点回来就好了!锦珠她——太过分了!”
微微抬眸看着她,高绍远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一股想要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然而,想起昨天被人扶着离开后听到的(身shēn)后传来的她哭着向她父亲诉委屈的那些话,他的心又渐渐的温凉了下去,渐渐的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