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奴婢 律法 倪氏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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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方又行反问。
童玉锦点头:“是,只要你遇到过!”
方双行想了想,“他到公署办公务几乎步行,生活简单……”
童玉锦打断问道:“他养外室的事,户部衙门里有人知道吗?”
方又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知道,事发之前,我们左曹部没有人知道。”
童玉锦说道:“你现在是代理尚书,比你强得肯定找你茬,比你弱得肯定要巴结你,在巴结人当中帮我看看,有没有那种在户部呆了三十年左右的官员,如果有,帮我套套他们的话,帮我打听些马恩泰的事。”
“行,我明白了,你要那种比马恩泰任职时间长的官员,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
“是,”
“好!”
方又行一家三口带着满意回去了。
高氏看向童玉锦,“给他们说相,是不是太抬举他们了?”
童玉锦抬了抬眉,鼓了一下腮帮子,说道:“母亲,我们把目光放得长远些!”
高氏有点懵,“什么意思?”
“方大人现在代任二品尚书职务。”
“二……二品……”高氏愣了一下。
“是!”
高氏反应过来了:“哦,哦……也就是说,他前途不可限量?”
童玉锦点点头,“差不多!”
“那好吧,你知道的,我不是不愿意帮他们,而是怕人说三道四!”高氏也很灵珑,说道。
“明白,我都明白,母亲!”童玉锦笑笑说道。
高氏说道:“那行,我安排一下,等到那天,让他们在开国公府会面!”
“多谢母亲!”
“一家人客气什么,到时,你也过来看看吧,京城的习俗风气跟其他地方还是有差别的!”高氏提醒说道。
“好,多谢母亲想着。”
童玉锦回到后院后,到厢房里拿了白纸,开始罗列她所知道的马恩泰,并且假定他有罪,也有贿赂,如有这些都存在,那么这样一个表面上刻板、一丝不苟的男人,会怎样处理这些贿赂,从种种迹像表明,这个前户部尚书紧慎到了一定程度,那么他会把这些赃物藏在哪里呢?是触手可及,还是遥不可及?
倪氏一案,让童玉锦感觉到了前户部尚书马恩泰的不简单,居然允许自己的外室包养小白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直到夏琰回来,童玉锦还在罗列着各种可能。
夏琰走到童玉锦身边,把下巴靠在童玉锦的肩头,看着童玉锦画架上的各种推测,说道:“还在寻找各种可能?”
“嗯。”童玉锦放下碳笔,转过身来,问道,“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你养了一个女人在外面,你会允许她包养男人吗?”
夏琰想也不想就回道,“绝无可能!”
童玉锦吐了口气说道:“那么马恩泰作为男人,为何能容忍?”
“或许他那方面不行?”夏琰一本正径的回道。
童玉锦愣了一下,然后凑起五官要笑不笑,“喂,要不要这么邪恶!”
夏琰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了,不自在的笑笑:“那是为何?”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童玉锦分析说道。
“掩人耳目?”
童玉锦点头:“对,或许是他直接允许的,或许是他默认的。”
“为何要这样做呢?”夏琰反问。
童玉锦回道:“我想到了两种可能——”
“说说看?”
童玉锦回道:“一种是,让周围的邻居们以为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外室;”
“会是这样?”夏琰不置可否,“那么第二种呢?”
童玉锦继续回道:“第二种,我进行了大胆的推测。”
“大胆推测?”
童玉锦点头:“是,他或许有意让外室包养小面脸然后贪了贿赂,然后让人发现他的脏物。”
“不太可能!”
“不,有可能。”
夏琰问道:“自己给自己挖坑,可能吗?”
童玉锦摇头,说道:“不,不是坑,而是自我保护。”
“自我保护?”夏琰眉头凝起,若有所思。
童玉锦提醒问道:“祝检秋的下场是什么?”
夏琰问道:“秋后问斩!”
“现在马大人是什么情况?”
“丢官去……”夏琰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见了,身体绷直,“城府竟如此之深!”
“我分析的在理吗?”童玉锦反问道。
夏琰抿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那么圣上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童玉锦叹气:“是啊,其他,我想不出。”
夏琰问道:“那么脏物呢?”
童玉锦回道:“我在分析马恩泰。”
“分析?”
“对,性格、经历、遭遇都会影响一个人,影响一个人的形为方式、做事方式。”
夏琰微微抬头:“此人很刻板、低调,做事一丝不苟,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童玉锦鼓嘴说道:“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竟无懈可击!”
夏琰眼神变厉,跟着说道:“无懈到我和赵之仪联手都没有查到他的脏银!”
童玉锦看向画架上的推测说道:“我准备沿着倪氏杀人未遂案逆走一遍。”
“逆走?”
“对!”
夏琰摇头,“没懂你的意思?”
童玉锦咧嘴一笑:“我准备先去大狱会会倪氏!”
“行,我陪你!”
“会不会太招摇了!”回为引起皇上的注意,童玉锦有些担心,说道。
“不会,生孩子之前,你可以随我出去晃荡。”夏琰毫不在意的回道。
童玉锦不满的皱起眉头,“生孩子之后不可以?”
听到这话,夏琰转头,说道:“累了一天,也没个人来伺候,真是没规没矩的!”他知道,童玉锦要跟他胡搅瞒缠了,选择自动忽略模式。
美珍在门口,听到话,赶紧过来,伸手接过夏琰脱下来的外袍,低头弯腰大气不敢出。
童玉锦看着故意不回自己话的夏琰,哼了一声,“听不见是吧,以后姐会让你听见的,哼!”
童玉锦和夏琰一起到外面厅里吃晚餐,摆桌的是美好等人,三个丫头,动作迅速,上菜的上菜,端汤的端汤,摆碗的摆碗,井然有序。
童玉锦终于发现一个问题,“咦,素琴,怎么不见她?”
美珍正拿手巾给夏琰擦手,夏琰的手顿了一下后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擦自己的手,美珍歪头偷偷朝她挤了一眼。
童玉锦接收到了这个眼神,心里嘀咕,没有再问。
一顿晚餐吃得哑雀无声。
晚餐过后,消完食,夏琰去洗漱间洗漱了,童玉锦连忙跑到外面小厢房,问道:“怎么回事?”
美珍正在整理榻,见童玉锦追过来问自己,扁着嘴低头一脸犯错的样子。
“喂,怎么回事?”童玉锦急着问道。
“不敢说——”美珍小声说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
美珍嘴歪了歪,“还是不敢说。”
“死丫头,信不信我揍你!”童玉锦急得要跳脚。
“信——”
“臭丫头,急死人了,赶紧说啊!”
看着急得要冒火的童玉锦,美珍深深叹了口气,悠长的说道:“她死了!”
“死……死了?怎么回事?”童玉锦肉惊了一下。
美珍叹气,“早两天我就想告诉你,后来想想,素琴这丫头死得活该,不提也罢!”
“说怎么死的?”童玉锦问道。
美珍回道:“被候爷踢死的”
童玉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被谁踢死的?”
“候爷!”美珍说完后,缩了缩头。
童玉锦内心虽然震惊,但她还是知道夏琰的,他平时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根本没时间跟一个丫头过不去,定是这个丫头犯了什么忌讳,问道:“他干嘛要踢她?”
美珍回道:“还不是因为想爬床。”
“爬……这也不能致死!”童玉锦再次震惊无比,但是律师出身的她,本能的为素琴量罪定刑,说道。
美珍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候爷踢死丫头不是一回了!”
听到这话,童玉锦脸色发白,一脸木呆呆的样子,“他竟视人命为草芥?”
美珍见童玉锦要怪候爷的样子,赶紧说道,“三娘,你可不能可怜这些女人!”跟童玉锦生活了五、六年,美珍还是了解一些她的,她待人平等,心地善良,肯定要为素琴的事怪候爷,为了一个丫头怪候爷,太不值当。
不得不说,美珍果然理解童玉锦,她的快速反应,避免了童玉锦跟夏琰产生隔阂。
童玉锦回过神,问道:“啊……为何?”
美珍撅着嘴说道:“你可怜她们,谁来可怜你?”
童玉锦眨了一下眼,脑子似乎还没能动,呆呆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美珍急了,激动的叫道:“怎么没关系了,她们爬床成功了,候爷就不是你的了,你可怎么活?”
“我……”这一句话成功的让童玉锦醒过神来,是啊,我可怎么活。
美珍见童玉锦听进自己的话,再次说道:“你说是不是,你能容忍其他女人分享候爷吗?”
“不能!”童玉锦回答的斩钉截铁。
美珍说道:“所以你不能怪候爷心狠!”
“我……可他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美珍提醒说道:“三娘,你不是懂律法吗?”
“是啊,他这是犯法!”作为律师,童玉锦的梗就在这里。
美珍笑笑,“三娘,两年前,你就曾在我面前说过这事,你说律法疏仪中,杀死过错奴仆竟不算犯法,太不人道了,你忘了?”美珍虽算不上正真的奴仆,她跟童玉锦是雇用关系,但童玉锦随意跟她提这事时,她还是记到心里了,没想到用在今天。
“我……我想起来了,是这样,《律法疏议·斗讼律》中‘殴部曲死决罚’条规定:诸主殴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杀者,加一等。其有愆犯,决罚致死,及过失杀者,各勿论。疏议曰:主殴部曲至死者,徒一年,不限罪之轻重。故杀者,加一等,谓非因殴打,本心故杀者,加一等,合徒一年半。其有愆犯而因决罚致死,及过失杀之者,并无罪。”童玉锦说着律法条件,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照此条件,主家殴打奴婢致死,只会被处以徒一年的轻刑,故意杀死,也不过是徒一年半,过失杀死,或者奴婢有错受责罚致死,则无罪。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奴婢制度,奴婢如同畜产,是主家的私人财产,跟牛马猪羊没什么区别。主人可以将奴婢牵到市场卖掉,也有权对奴婢进行刑罚,即使不小心打死了,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律法上还有徒一年的说法,可是对夏琰这样的权贵来说,谁会、谁敢让他徒一年,这条律法实际上就是后半句有用,那就是主家打死了奴婢,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唉……童玉锦再次长叹一声,至于唉声中的内容是为自己的丈夫不被人分享,还是封建特权,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可能会为一个花般的女人叹息,却决不会矫情,如果素琴真想爬夏琰的床,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决不会让任何人来染指。
说是这样说,一个曾和你朝夕相对过的生命突然消逝了,还是有点心闷不散的。
夏琰洗完过后,到卧室里,看到童玉锦坐在床边,胳膊肘垫在床边拄着脸发呆。
“怎么啦,还在想案件?”
“啊……哦……”童玉锦被夏琰的说话声惊醒过来,拿下拄脸的手,站起来准备到洗漱房去洗漱,走到洗漱房门口,想想不甘心的回转过头问道,“她真想爬你的床?”
夏琰倏的抬头看向童玉锦,只见她漂亮的丹凤眼睁得好大,殷殷等着自己回答,夏琰点了点头,“嗯!”
童玉锦皱起眉头,“可她都不如我漂亮,也敢肖想貌美如花的世子爷?”
夏琰哼笑,“你不知世人多不自量吗?”
“其实我不是看不起她是奴婢,也不是嘲笑她自不量力,我就是觉得她……”童玉锦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急得直挠头。
夏琰说道:“我知道,肖想我的人又不是她一个,她只是触到了我的麟角,找死罢了!”
“你的麟角?……是什么?”童玉锦好奇的问道。
夏琰没有回,只是催她:“赶紧去洗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会会倪氏吗?”
“哦,哦,对,对……”童玉锦见夏琰不想说,也不再问,赶紧洗澡去了。
转身的瞬间想道,算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吧,她相信夏琰决不是个郐子手,会乱杀无辜,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存在吧,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童玉锦进了洗漱房,夏琰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一个奴婢伤心,难道他们那里是这样的吗?
第二天一早,童玉锦身穿男装跟着夏琰去了京兆府,京兆府的沈大人早就等在衙门口了,“候爷早!”
“沈大人早!”
沈大人问道:“候爷今天要提审倪氏?”
“不”
“那是……”
童玉锦笑道:“沈大人,我就是到沈氏所在的牢房看看,问几句话,不需要特意提到讯问房。”
“原来如此。”
沈廷锋领着夏琰夫妇到了大狱最后面的几间牢房,他边走边解释,“倪氏的罪已有定论,不需要随时提审,所以把她安排在后面。”
童玉锦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绪比较平静!”
童玉锦听到后点点头。
三个很快到了倪氏牢房门口,童玉锦说道,“你和沈大人就在这里等吧!”
“我陪你!”夏琰看向童玉锦,满眼都是不放心。
童玉锦幸福的笑笑:“我可能会问一些女人间的私密话,男人在,她不一定会答。”
“那你当心!”夏琰低沉的说道。
童玉锦咧嘴一笑:“放心,我有几下子!”
“还是要当心!”
“嗯!”
沈大人当自己是个隐形人,没看到这两口子腻歪。
童玉锦一个人进了牢房。
倪氏正坐在稻草上发呆。听到脚步声,醒过神来,定睛一看,很是惊讶,“怎么是你?”
童玉锦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惊讶过后的倪氏很快镇定下来,目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事能劳候爷夫人亲自跑一趟?”
“你应当明白我为何要来?”
倪氏冷冷的笑了一下,“姓赵的已经问过几次了,如果你要问,我还是这样回话,我不知道。”
童玉锦仍然微微一笑,说道:“你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来?”倪氏的声音有些尖锐。
童玉锦说道:“我对另一件事感兴趣!”
“什么事?”倪氏好奇的问道。
童玉锦问道:“你为何心甘情愿的为他杀人?”
“哼……哼……,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养着男人,男人还不知足,还要贪了我的财,我不杀他,我杀谁?”倪氏的话跟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很多。
童玉锦眯眼说道:“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贪了你的银财。”
“……”倪氏皱着脸看向女扮男装的童玉锦。
“任何一个男人不可能屈于女人之下,就算是面首那又怎样,对于他们来说,犯罪都比女人养着强,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童玉锦紧盯着倪氏,注意她的面部表情。
倪氏脸颊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说你听即可。”童玉锦笑笑,“其实吧,从马大人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他就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你胡说?”倪氏两眼狠狠的看向童玉锦。
童玉锦嗤笑一声:“郭全顺为了你的财产谋划了三年,那么一个什么都比他优秀的尚书谋一个女人,用十年也不算长?”
“你胡说八道什么?”
童玉锦仍然不急不徐的说道:“说老实话,我并没有过多的了解马大人和你,可是我能说出你们认识的大致过程,想不想听听?”
“胡说八道”
“那我就胡说八道,你想听就张开耳朵,不想听就闭上耳朵,随意!”童玉锦龇牙笑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十多年前,在月华楼里生存的你,日子并不好过,容貌、才华并不逊色的你一直没有坐到头牌交椅,为此你闷闷不乐,这时,马大人出现了,他低调的出入月华楼,但凡楼里举行什么活动,或是选举花魁,他都出人出银把你捧到第一名,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红颜一掷千金吧,你很感动、感激,不知不觉中,你被这个出银却始终对你礼待有加的男人吸引住了,你成了他的红颜知已,当你不想在月华楼呆下去时,他又适时的赎了你出去,除了不能给你名份,他对你真是相当好了,当然,我为何不用‘宠’字来形容你们,那是有原因的,你道为何?”
“……”倪氏好奇的看向童玉锦,抿嘴不问,却想知道答案。
“知道为什么吗?”童玉锦自问自答,“因为马大人是个刻板的人,他在男女之事上,跟他的为人一样无趣,虽然你内心一方面觉得这样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另一方又说服自己,他这个人为人就是这样,这样的男人才踏实,才值得你托付终身,我说得对不对,倪氏?”
倪氏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说你听。”童玉锦继续说道,“就算在三年前,生得仪表堂堂的落弟秀才何文浦勾搭你时,你的恩人马大人在知道后,不但原谅了你,还体谅你跟了他这个老头子,觉得对不起你,还帮你打听这个男人是未婚还是已婚,并告诉你已婚比未婚来得更好,默默默许你可以包养一个小白脸,在他不在的时候替他照顾你,我想当时的你一定感到很震惊,也很感动吧,你把马大人当恩人、亲人、男人……等等等,你在他为你置办的宅院内,自由自在的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是不是?”
“……”倪氏别过脸去,没有回童玉锦的话。
童玉锦却继续说道:“当马大人把他的贿赂放到你这里时,你更觉得马大人信任你到了极顶,一个女人觉得男人无限的信任自己,那种感恩戴德的心真是没得说了,你暗暗发誓,我生是恩人的人,死是恩人的鬼,是不是这样,倪氏?”
“你……你胡说……”
童玉锦瞄了一眼心虚的倪氏,继续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虽然直到我此刻站在这里,你依然觉得能为你的恩人做些事,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我要残忍的告诉你,马恩泰至始至终都在利用你……”
“不……不……你胡说……你胡说……”倪氏低低的吼道。
童玉锦冷冷的看向她,说道:“从他步入月华楼的那一刻时起,他就在为一个月前的结果做准备,结果得偿所愿!”
倪氏根本没听懂童玉锦说的话,“结果,什么结果?”
“丢官去职!”童玉锦简短的回道。
倪氏觉得好笑:“笑话,他为何要让自己丢官去职,他有病吧!”
“不,他没病,相反,他还很健壮!”童玉锦反驳道。
倪氏不解的看向童玉锦,看了几眼,也没明白她究竟何意,问道:“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倪氏?”童玉锦反问。
倪氏恍然的摇了摇头:“我真不明白!”
“马大人的女婿是谁,你知道吧?”童玉锦提醒说道。
“前吏部尚书祝大人。”倪氏回道。
童玉锦问道:“他在你面前提过这个女婿吗?”
“从来没有!”
“好吧,没有,那大街小巷的传闻你总听过吧?”
“我知道,前吏部尚书祝大人秋后问斩!”倪氏不是个笨人,没转过的弯,这下转过来了,不自在的扭头看向别处。
“跟秋后问斩相比,你觉得丢官去职是事吗?”
倪氏低头抠自己的手指。
童玉锦从跟倪氏的对话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的大胆推测至少有八层是靠近事实真相的。
童玉锦如果听到倪氏与自己争辨,她可能觉得自己心里没底,可是倪氏坐在哪里一言不发,说明,倪氏对很多事都不知道,那么她的事都是真实随机发生的,她没有人为刻意去干扰。
她没有人为刻意去干扰,并不代带其他人不为干扰。
当童玉锦出了牢房时,她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疑问,马恩泰对倪氏利用是单方面,还是多方面,如果是单方面,他已经达成愿望了——丢职去职,有没有第二种可能,如果有是什么可能呢?
夏琰等在牢房门口,见童玉锦低头想着什么,上前一步,伸手挽住她,“小心石阶!”
“哦!”
“怎么样?”
童玉锦从沉思中缓过神:“跟我猜想的一样,倪氏知道的并不比我们多。”
“那你现……”
童玉锦说道:“去看看被赵之仪掘地三尺的倪氏院子。”
“天色都到午时了,不如吃好饭后再去!”
“好!”
夏琰和童玉锦两人为了赶紧时间,并没有去大酒楼,随意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小酒肆准备吃午餐。
可能是没什么人吧,提篮兜售的经纪都看不到,而店家怕做出来的菜,在热天变坏,竟没有多做,等夏琰和童玉锦坐下来时,竟只有一两个菜,店家连忙道歉,“对不住客官,请稍等,我很快的!”
“不要多,再弄两三个即可!”夏琰说道。
“好,好!”
店家忙着到后厨做菜去了,正堂里除了夏琰夫女和仆从,再有就是两个追闹的小男娃了。估计是店家的儿子,否则不可能一直在正堂里玩耍。
两个小男娃也不怕生,你追我敢,不知为了什么闹着。
童玉锦无聊,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三郎,赶紧把竹蜻蜓还给我。”
“不还,就不还!”另一个男娃在前面做着鬼脸。
“你不还,我自己找!”
“那你找呀,你肯定找不到。”
“哼,别以我不知道,我肯定能找到。”
“肯定找不到。”
“你藏东西就那几个地方,我会找不到?”
“嘿嘿,那几个啊,你找啊!”
小男孩跑到门外屋檐下,童玉锦看着好玩,也跟了出来,发现屋檐下有几块浮出路面的小青石,那个孩子慢慢看着,挨个指着,“这个洞里肯定没有。”
童玉锦看不出几块浮出路面的石头有什么不同,问道,“为何这个没有?”
“他的习惯,他不会藏在第一个石块下面。”
“哦,原来如此!”
小男生看了看石块,一个都没有掀开看。
童玉锦问道,“你为何不打开看啊?”
小男娃说道:“我总觉得他应当藏在一个顺手而又不会弄藏手的地方,掀石块,上面有青苔会弄脏手。”
“好小子,分析的有道理啊!”童玉锦赞许的点头,跟着说道,“顺手,而又不会弄脏手的地方?”
童玉锦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男生从墙缝一个浅浅的洞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竹蜻蜓。那个墙缝,如果不去注意的话,还真不会被轻易发现,果然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