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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穿越市井之妃要当家 > 第91章 怒打熊大 候爷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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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怒打熊大 候爷妻事

作者:

夏小同嘟囔了一句,“怪不得那天见那个小娘子从宋家别院出来!”

“公子,这里有故事?”于文庭感兴趣的问道。

夏子淳却没有说话,从座椅上站起来,踱步到庭院里。

夏日的庭院,郁郁葱葱,一片繁荣,或深、或清,没有了春的稚嫩,完全地脱了鹅黄的底子,葱茏而葳蕤着,浓浓的把美丽的生命尽情展现。

绿色的叶子尽情的吸纳着烈烈阳光,悠悠的呼吐出清凉气息,让人在这样的绿荫中,神清气爽,舒适宜人。

诚嘉十六年,望亭县县令秦道几上书朝庭,翰林院编修宋广和赠田给望亭县流民,共捐田532亩。

大陈国皇帝诚嘉帝龙颜大悦,当即点七品翰林院编修宋广和为翰林院学士从五品,连升三级。

此事一出,轰动朝野。

很多低品极、或是闲赋在家的贵胄却嗅出了其中的味道,一时之间捐赠田地竟蔚然成风,在干旱的大陈朝如同下了一场及时雨。

看着户部统计上来的数字,看着数字前的捐赠者,诚嘉帝笑笑,自言自语着:“别急,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朕总会让那些盘根错节的名门望族吐出所得的土地、资源!”

当熊大年得知小垛村被望亭县县令颁布给流民时,气得找到了别庄,想让候子或是世子爷给他撑腰拿回田地。

守门的都没让他进,他只好驾车去京城中山郡王府。

熊嬷嬷把侄子臭骂了一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年节别想拿赏钱!”

“是,姑姑,姑姑你就在王妃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此时的熊大年没有在小县城的嚣张,尽是一幅奴才相。

熊嬷嬷怒瞪了他一眼,几千两的银子啊,气得心口疼。

中山郡王妃听了熊嬷嬷的回禀后,皱了一下眉头,“下手这么慢,能成什么事?”

“是,王妃,下次一定快点……”熊嬷嬷吓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算了,这段时间别买田了!”中山郡王妃没精打彩的说道。

“王妃?”熊嬷嬷以为自己做事不得力,主子买田的事不让她经手,那可怎么行,不经手买田,她们如何有机会敛财。

“候爷不让买!”王妃哀叹一口气,自己的侄子长大了,都能管自己了,这心里呀说不上什么滋味。

“那……”熊嬷嬷不甘心。

“让你别买就别买!”作为当家主母,奴仆什么小动作,她还能不知道,不过是‘水至清至无鱼’,想翻过她去,小心自己扒了她的皮。

熊嬷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忙跪下回道:“是,王妃,小的知道了!”

宋广和人在京城,却让自己的下属送来了三千两银子,这银子差不多就是买地投资的银子。

林山长抚须,“姓宋的为人还不错!”

“送银子就不错,不送就不好?”童玉锦没精打彩的趴在桌子上。

“你这孩子,明知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林山长笑道。

“知道,山长,我的财路断了一条,我正没劲呢?”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小垛村的村民算是有户籍的正式村民了,你功不可没呀!”林山长赞赏的看着眼前女孩,满眼尽是笑意。

“得了吧,林山长,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这事能成,全是诚嘉帝想作为才有的结果!”童玉锦又不是不懂时事的毛头小子,她对社会的了解早就超过一般人了。

林山长听到皇帝有作为,好像是自己儿子有作为似的,连声赞道:“好啊,有作为好啊,不知年轻的皇帝怎么应对干旱后的荒芜啊!”

“你操那门子心!”童玉锦驳了一把林山长。

“也是!”林山长笑道,“我们凡夫俗子管好自己就可行了!”

几天以后,童玉锦带着童氏夫妇到药馆里换药。换完药后,让彭老头先载着童氏夫妇回去,“爹,娘,我到肉铺买点肉回去!”

“小心点!”童氏追着叮咛了一句。

“知道了!”

中山郡王别院,一行贵公子正在说着回京的事情,小贵行色匆匆的进来了,避到赵翼博的身边悄声说道,“世子爷,他们出来了!”

“是嘛!”赵翼博眼睛一亮。

“是!”

赵翼博眼珠子转了几下,对着众人说道,“什么时候回去都行,锦丰楼的菜不错,我今天中午过去吃,你们随意!”

萧焕然明知赵翼博那点小动作不够看的,还是打趣:“小博,你不地道呀,有好的,也不带着我们,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那……那随你!”赵翼博心虚的答应了。

石铭荣见此随口问道:“子淳哥,你去不去?”

“随意!”夏子淳仿佛漫不经心的回道。

“那就一起去了!”

一群公子哥浩浩荡荡出发了。

童玉锦带着美珍到了余家肉铺,看着正在忙碌的余乐阳,她笑着打招呼:“余小哥,忙不忙?”

“三娘啊,还好!”余乐阳笑着问道,“今天想买什么肉?”

“四只猪脚,五斤五花肉!”

“这么多呀!”

“是啊,人多!”

“也是,”余小哥边称边说,手脚不算利索,但也不慢。

童玉锦暗暗点头,作为读书人,能放下身段做这些事,在这个时代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这小伙了能屈能伸,是个可塑之材。

“我过两天去灵明寺吃斋饭,大娘要不要一起去?”童玉锦突然说道。

“我娘?”余乐阳愣了一下。

“是呀!”童玉锦已经开始刷存在感了。

余乐阳咧嘴一笑,“我回去问问我娘,明天答复你!”灵明寺,他是知道的,自己的娘在自己面前唠叨过多次了,说能去灵明寺拜拜神,定能让自己进程家书院,可是自家是平民,进不了贵人们才能进的灵明寺,想不到童小娘子居然让娘的心愿得成了。

童玉锦见余乐阳答应了高兴的回道:“行,林山长回来了,你可以去请教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没去打扰你!”余乐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我收到你送的偏方了,效果不错!”童玉锦高兴的回道,看来卖肉小哥对自己有好感,假以时日,两人慢慢相处,说不定就……想想就乐呀!

“真的?”余乐阳听说自己的偏方有效果,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当然是真的了!”童玉锦娇俏的唬了一眼余乐阳。

余乐阳被瞪得话都说不完整了:“那就好,那就好!那现在……”

童玉锦把胳膊抬了抬,“正在恢复中!”

“好,”余乐阳高兴的点了点,“可千万别碰到水呀!”

“知道!”童玉锦的眼睛喜得都弯成月了。

“也不能拿东西!”

“知道!”童玉锦一本正经的点了点。

“也……”余乐阳正脸红耳赤对着童玉锦说话,话突然断了。

童玉锦不解,顺着他的眼光朝身后看了看,然后不动声色的转过头了微微一笑,“余小哥,家里正等着肉下锅呢,我就先走了!”

“好,慢走!”

兰花提着肉跟着童玉锦对着身后的贵公子们行了一礼,避在那里,等他们先行。

除了赵翼博以外,这几位贵公子的眼睛都看得出,童玉锦对这个卖肉的年青人不错,甚至有一丝看得明却说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赵翼博不满的说道,“还要你来买东西吗,这些丫头仆人做什么用的?”

童玉锦对他的莫名其妙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夏子淳面上永远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谁都不知道他看得是什么,想得是什么。

童玉锦看着他们杵着不动,挤出笑:“各位公子,小女子可否先行一步?”

萧焕然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我们去酒楼吃午膳,小娘子要不要一道去,我请你!”

赵翼博从来都觉得萧焕然呱噪,但是今天这话深得他心,他点了点头,期待童玉锦会去。

童玉锦伸手抚了抚眉,“大陈朝的民风已经这么开放了吗,竟可在大街上随意邀请小娘子去吃饭,还是说你们把我童玉锦当作站街的卖笑女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勾搭的?”

“呃……”萧焕然摇动的扇子停住了,一脸惊诧,他的行事是有些随便,可也不能这样被当众说破吧,怎么味道全变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赵翼博结巴的反驳道。

“最好是胡言乱语!”童玉锦一脸冷然,“各位公子恕小民得罪了,要先行一步。”说完后,自顾自的走了。

“你……你站住!”赵翼博急得大叫,好不容易等到她出门,他不想轻易放过。

童玉锦没有理他们,奶奶的,烦不烦人!

不远处有个小伙子朝这边看过来,踮脚看了几眼后,挥手大叫,“小黑丫,小黑丫,是我!”

童玉锦顺着声音看过去,高兴的回道,“小胖墩!”

“是我!”男孩子小跑几步过来了,“小黑丫,我正要到你家!”

站在不远处的萧焕然奇怪的说道,“这个小娘子不黑吧?”

“是啊,我也觉得,甚至很白晰,为何叫小黑丫,还有‘小胖墩’也不胖吧,什么意思?”万继玉也感到奇怪。

乔子沛一脸笑意:“我到是想起五年前,我们去东盛游玩时,遇到过一个懂律法的小黑丫,我印象极深是她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丹凤眼?刚才的小娘子就有一双呀,而且极漂亮,萧焕然惊讶的呼道:“难道是她?”

“不可能吧!”石铭荣朝前面不远的童玉锦看过去,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小博,你当年踹过她,你应当有印象吧?”

赵翼博脑子已经嗡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一个又黑又丑又脏,一个明丽动人,不可能的……”

石铭荣沉思道:“有可能,还记得前几天她和那个和尚打招呼,你们还记得吧,我们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记得,他们说到了五年前,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我们也见过,他为小黑丫超度过”萧焕然终于想起来了。

万继玉感慨道:“那肯定是了,想不到五年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就是……”

面无表情的夏子淳依然面无表情,可是如果细细看他的手,你就会发现,他的袖管在隐隐的抖动着,如果不经意,还以为是微风拂动,他抬头看向天空,烈日下,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仿佛未觉。

不远处,佟新义已经到童玉锦跟前了,“小黑丫,两年不见,你长高了!”

“你也是呀!”童玉锦一扫刚才的郁闷之气,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天啊,我都快够不着了!”

佟新义憨厚的笑笑,“我吃得多!”

“哈哈……”童玉锦就差笑得岔气,“我的娘呀,你还是这么有意思!”

“本来就是嘛!”佟新义被童玉锦笑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对,对……”童玉锦忍住笑,“怎么有空到京城?”

佟新义高兴的回道:“和佟叔一起来的。”

“那佟叔呢?”童玉锦伸头看向后面。

“在客栈!”

“噢,”童玉锦回头指着兰珍手里的肉说道,“今天要不要到我家吃肉,我亲自为你做!”

“真的!”佟新义高兴的就差跳起来,小黑丫会做菜,可是她平时只动嘴,不动手,能吃到她做的菜可不容易,得看她的心情。

“当然!”童玉锦得瑟的回道。

“你真好,小黑丫!”

肉铺里的余乐阳站在摊位里看到两人这么熟稔亲近抿了抿嘴,手不自觉的动着磨刀的挫子。

“我不好,谁好,对了,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童玉锦笑着说道。

“朋友?”

“是啊!”

童玉锦领着佟新义到肉铺前,高兴的对着余乐阳说道,“我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佟新义!”

余乐阳没有想到童玉锦会带他过来跟自己认识,愣了一下,咧开嘴笑道:“新义小弟!”

“我在望亭的朋友,余乐阳!”

佟新义挠了下头:“余大哥”心想,他应当比我大吧。

“你们都大哥、小弟的称呼上了!”童玉锦乐不可吱:“要不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算正式认识一下?”

佟新义高兴的说道:“三娘你安排!”

童玉锦唬了一眼佟新义:“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来?你安排就好呀!”

“那就这么定了!”佟新义到底在生意场上浸润过,说话做事爽朗利落。

几个贵公子看着前一刻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童玉锦,这一刻又热情如火的为两个男人互相引见交上朋友,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生活的圈子里从没有这样的女人存在。

赵翼博被刚才的消息砸懵了,他是个我行我素的世族贵公子,从不懂含蓄、内敛为何物,也许懂,也是为比自己身份高、厉害的人而留的。

“你……你是那个又脏又丑的黑丫头?”

童玉锦听到这话,转过身子,微笑道,“是啊,中山郡王世子,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赵翼博骇得退了几步。

“你的‘不可能’是什么?”童玉锦轻嗤一声:“是觉得一脚没有踹死我而留有遗憾?还是没‘一刀’杀了我觉得后悔了?”

“我……”赵翼博被童玉锦反问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真不对起,让你失望了,我仍然顽强的活了下来,”童玉锦好像意有所指,“而且活得不错,小时候没得吃没得喝,又黑又瘦;这些年日子好过了,有得吃有得喝,养得还有错,还算清秀小佳人一个!”

被意指的夏琰抬眼看了童玉锦一眼后又垂眼,看不出一丝丝情绪波动。

“噗……”萧焕然没忍住再次大笑,“我从没见过夸自己生得好的小娘子!”

“现在不是见过了!”童玉锦轻屑的瞟了一眼花花公子。

“呃……对,对……”萧焕然依然笑不可吱。

童玉锦再次对中山郡王小世子说道,“世子爷,我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如果你要杀了我,请抽刀,一刀即可!”说完后,微转身子正面面对赵翼博,一副任你杀任你剐的视死如归。

赵翼博被童玉锦震得口都打结了:“你……我……干……嘛要杀你!”

“如果你要再夺我家家产,那么对不起,我会绝地反击!”

夏琰锐利的扫了一眼童玉锦,童玉锦根本不惧,微抬下额瞪了回去。

赵翼博根本没有发现这两人之间的火药交锋:“我什么时候夺过你……”他对自己老娘和家仆做的事,到目前为止一无所知,他怎么会过问家里这些庶务,他只管享受。

“哼……”童玉锦冷笑,“果然是敢做不敢当!”

“我没有……”赵翼博委屈了。

“有没有回家问过后再说吧!”童玉锦微微一笑,抬起自己受伤的胳膊,“拜你所赐!”

“……”赵翼博看向自己的表哥,夏子淳垂下眼没有回应他,即便他再混账再不问世事,耳闻目染中,他还是明白了,可能是家里置田产刚好置到她家了,内心有一种叫慌乱无措的情绪漫到心头,怎么会这样?

“各位贵公子告辞了!”童玉锦转身对余乐阳说道,“余小哥,我先回去了,我们改天有空一起吃顿饭!”

余乐阳还没有从童玉锦肆意妄为的行为中惊醒过来,听到童玉锦跟他打招呼,“哦,哦……”脸上掩不住的不解,还有对权贵的敬畏,也许他们才是这个时代人正常的表现吧,童玉锦这样想到,内心有一丝丝不知名的情绪不知不觉爬上了眉梢。

佟新义对着众贵公子作了作揖,跟着小黑丫后面走了,走了几步后,高兴的对童玉锦说道,“我要吃红烧肉!”

“出息,我还准备做其他好吃的给你呢?”童玉锦伸手踮脚点了一下佟新义的头,笑语嫣嫣的开着玩笑。

“真的啊……”佟新义揪起眉头。

“当然是真的。”

……

几个贵公子看了看夏、赵表哥俩人,耸了耸肩,个个以目交流,那意思是说,小博不会来强的吧。

赵翼博有一刻真想来强的,可不知为何突然沮丧的耷下肩膀,“我不吃了!”

夏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弟,又看了一眼走远的童玉锦,转身向景丰走去,其他几人看他走了,万小六伸手拉了一把赵翼博,“来都来了,吃好后回京!”

赵翼博站着没动,万小六用力拉了一把后,一起去了景丰楼。

在童家,佟新义不禁受到了热情款待,还吃了一顿美味大餐。

吃饱喝足后,坐在客厅,跟童、卢两家人聊天、话家长。

林山长面色有点红润,激动的,“如杨考取举人了?”

佟新义高兴的点头回道:“回山长,考取了!”

“那他为何不来京里!”林山长很想念这个义子,眼巴巴的看向佟新义。

佟新义回道:“邓大哥说过年时再来,现在正在府城帮人家打官司!”

“他做了讼师?”

邓如杨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家书给林山长了,林山长还真不了解他的近况。

佟新义笑意满脸:“嗯,不仅做了讼师,还很出名!”

“是嘛?”林山长既惊讶又欣慰。

“是,邓大哥现在在律法上很有一套,很多人都找他打官司。”

“好,好啊,终于有所建树了!”林山长终于松了一口似的感叹道。

“还有……”佟新义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佟新义看了看偎在林山长身边的一对双胞胎,欲言又止。

林山长明白了,让下人把孩子带出去玩。

佟新义见双胞胎走后,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邓大哥找到大嫂了!”

坐到边上一直听他们说话的林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低头哭泣。童玉绣走过去抚了抚林夫人的肩头,跟着一起难过。

林山长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低声问道,“那孩子……”

佟新义难道的说道:“大嫂出家为尼了!”

“怎么会……”童玉锦吃惊的问道。

“五年前,她跟尤家一起被抓,尤家被判斩后,她们这些女人和奴仆被官家发卖,她被人买做了小妾,邓大哥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把她赎出来之后,她坚持出家为尼!”

林夫人嚎啕大哭,“这个狠心的,也不过来看看孩子,我可怜的小孙孙,真是……”

童玉锦也含泪,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把人摧残成什么样子了!想了想安慰道,“夫人,知道人活着就好,总算有个念想!”

“苦命的孩子啊,我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当年是那些坚子作乱呀,琴儿她是个好孩子,几次寻死,我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咬牙活了下来啊,我苦命的孩子,……”

“夫人……”

“我们女人在这个世道上难啊,难啊……”

童玉锦没有想到林夫人在对自己媳妇这件事上能如此深明大义,她能理解做女人的苦楚,真是大度宽容!

佟新义在童家住了几天,童、卢两家的孩子跟他年龄差不多,他们挺玩得来,不是佟叔过来找,都忘记自己要干啥了。

望亭东城别院

于文庭坐在夏子淳的对面,捋了捋自己已经长长的胡须,“我听人说,小黑丫没死?”

夏子淳窝在太师椅里一动也没动。

“公子,知道她活着,你也算心安了!”于文庭隐约感觉到,夏子淳对当年没有出手救小黑丫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也知道他曾派人找过小黑丫及家人,可惜他们是流动人口,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想不到五年后,在望亭这个地方见面了,也算了了当年的憾事吧。

夏子淳仍然一动也不动。

于文庭笑道:“公子,难道你在为罗郡主的事发愁?”

听到这话,夏子淳终于动了动,“先生,你我同样是男人,我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于文庭吐了一口气,“我以为你青春少艾,为了情感会不顾一切!”

夏子淳冷哼,“‘儿女情长’,我夏子淳没有!”

“那就好,公子虽不需非要找个得力的岳家,但是守寡的罗郡主真得不合适。”于文庭分析道。

“我知道,郡王妃一直在帮我找!”

“公子,你觉得谁家合适,真接让郡王妃找人说合!”

夏子淳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只能这样了!”

于文庭笑道,“你可以在郑国公这几家当中选一个!”

夏子淳抿了抿嘴,“没合适的!”

“呃……”于文庭难得听到夏子淳说出这么清析明了的理由,“公子想找什么样的,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的当家主母?”

夏子淳几不可见的叹口气:“找个能撑门面的吧!”

“哦,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于文庭明知夏子淳不会这样做还是调贶了他一句。

夏子淳摇头,“我们这样的家族可能吗?”

“也是,能不能当家,能不能成为家族的助力,确实是首选!”

“于先生找到解决旱灾的法子了吗?”

“凭我们一已之力解决,难,况且你隆恩正盛,给你使绊子的人太多,那就更难了!”于文庭话题一转,“你说宋广和为何能轻而易举的成了捐田之事呢?”

夏子淳眼眸幽深的回道:“击中圣上心中的点了!”

“不错,”于文庭赞同的说道:“我们只要能找到击中圣上心中点的方法,相信一定能事半功倍!”

夏子淳笑问,“什么方法呢?”

“也是,都不知方法在哪里!”于文庭摇头哂笑。

两人正在书房里聊着,前面有吵闹声传过来。

夏子淳皱眉:“怎么回事?”

夏小同揭帘进来,“回公子,熊大过来了!”

“我问怎么回事?”

“那个……”

夏子淳只扫了一眼。

夏小同立马回道,“世子爷要杀了熊大年,他过来求公子救命!”

夏子淳头疼的站起来往外面走。于文庭跟在后面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夏小同缩头看了看前面公子,“世子爷看上小黑丫了,结果熊大抢了小黑丫家的田产,小黑丫不理世子爷了!”

于文庭眉头皱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小黑丫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适,住了嘴。

夏子淳却回头看了一眼于文庭,好像对这话很在意。

于文庭朝他笑了笑,“多嘴了!”

夏子淳眉头微促,转身向院子里。

夏小同偷偷在于文庭耳边说道,“那天说捐田的童家小娘子其实就是当年的小黑丫?”

于文庭惊讶的抬头,“我就说嘛这事情……”他不知想说什么,摇了摇头跟着夏子淳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赵翼博拿着鞭子正在抽打熊大年,“谁让你买她家田的,谁让的……你找死……”

夏子淳站在台阶上冰冷的看着赵翼博抽打熊大年,就在熊大年快要断气时才开口,“做什么?”

赵翼博停了手,喘着粗气,一脸沮丧,“表哥,我……我……喜欢童小娘子!”

夏子淳的眼皮垂了下,“然后呢?”

“然后……”赵翼博想了想说道,“我抬她进中山郡王府做姨娘!”

“回家跟你娘说一声!”

“啊,还是表哥你想得周全!”赵翼博高兴的扔了鞭子,高兴的大叫,“表哥,你回不回京?”

“我还有事!”夏子淳回道。

“那我先回去了!”赵翼博恨不得有双翅膀飞回京里。

“嗯”夏子淳看着高兴的就差左蹦又跳的表弟,一脸沉静。

赵翼博高兴的和萧焕然等一行人先行回京了。

京城开公国府

开公国被儿子禁在家里已经快三个月了,坐在庭院里纳凉的他,一边喝冰沙,一边破口大骂,“不肖子,这个肖子,竟敢真不让老子出去,反天了,真是反天了。”

继室高氏坐在一旁,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浅紫色如意月裙,头发梳成一个倾髻,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华贵雍容,虽年近四十却不显,非常年轻。一吃着冰西瓜,一边瞄了一眼开公国,见火候差不多时才开口道,“爷,你给他娶个妻不就得了,有了妻子,就有了儿子子,有了儿子不就没空……”言下之意是,不就没空管你了。

“臭小子,给他都找了两个了,不是生病,就是八字不合,真是邪门了!”开国公生气的怒骂道。

高氏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去灵明寺求个大好的八字小娘子来?”

“灵明寺?”

“是,爷!”

开国公愣了一下,想了想挥手说道:“行,你去求求看!”

“好咧,”高氏见目的达成,眉开眼笑,“我保管给子淳找个好媳妇!”

开国公接口说道:“最好是能生胖小子的媳妇!”

“是,爷!”高氏低头行礼之际撇了撇嘴。

京城某官邸

“大人,你看这捐赠之风还是这么盛……”

“嗯”老年男子坐在案首之处,“来人!”

门外候着的人进来行礼,“大人,小的在!”

“以我的名义,在我的祖籍也捐田三百亩。”

“是,大人!”

见侍从出去,中年幕僚说道,“大人这是?”

老年男人眯着眼一本正经的回道:“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大人大德!”中年幕僚低头恭谨的行了一礼,心里暗嗤,和成千上万亩田地比起来,三百算什么。

“户部有章程了吗?”

“回大人还没有!”

中书令计成儒冷笑一声,“不出所料,夏家小三呢?”

“回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望亭!”

“望亭?”

“是,”

“捐田跟他有关吗?”计成儒官威逼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中透出极深的城府。

“查了,没有,但是捐赠田当中有一部分曾是中山郡王府看中的。”

“什么意思?”计成儒两只因年岁渐老而形成的三角眼射出寒光!

中年幕僚被他的眼光骇得下意识的避了避:“我们查了,宋家得到了中山郡王府看中的田,并损赠了出来!”

“宋家跟夏家有过节?”

“回大人,没有,他们甚至没有交集!”

“也就是说宋广和为了上位,连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都不顾了?”计成儒冷冷的笑道。

“应当不至于吧!”

“再去查查!”

“是!”

京城中山郡王府邸

中山郡王妃穿着盛装坐在客位,和主位上同样着盛装的中年贵妇浅谈细语。

“我那侄子,你还不知道啊,整天心思都放在皇差上,那有空想着娶妻生子!”中山郡王妃长袖善舞,请来了京中贵圈里善说合交际的妇人。

“说的到也是,年纪不小了吧!”贵妇人挑着茶盖笑问道。

中山郡王轻怨的说道:“可不是,都二十五了,可急死我了!”

“也是,那郡王妃准备给他娶个什么样的?”

“我那侄子,我当然想找个顶顶好的啦,就像你家的侄女,秀外慧中、娴淑贤良!”

中年贵妇意味深长的笑笑,她是尚书省章治平的妹妹,夫家是太常寺少卿朱家,她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家那侄女,我嫂子跟宝贝似的,可挑得很!”

“我就打个比方!”中山郡王妃端起茶盅喝了口茶,“你有合适的小娘子给你介绍介绍呗!”

章夫人跟着端起茶盅,“行,有合适的就给你介绍!”心知肚名,中山郡王这是要通过自己传话给自己嫂子。

中山郡王妃轻轻拉起章夫人的手,袖管里一张银票滑到她手,顺手把她的手心合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放心,谢媒礼少不了你的!”

“那我可等着!”章夫人松了自己的口,这话的意思她愿意从中说合了,为何从中说合,当然是夏候爷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哪,说成了不仅仅是谢媒礼,更重要是为自家铺了一条人脉线啊,何乐而不为?

中山郡王妃小声保证道:“保管让你满意”

开国公府

一个年老的仆妇快带的进了后院主母内室,进屋先行了礼,“夫人。”

“何事?”

“夫人,据下面的人探到的消息,中山郡王妃去了太常寺少卿朱家!”

“章尚书妹妹家?”

“正是!”

“什么意思,朱家就是个虚职正四品,也没有适龄的小娘子,难不成郑秀媛想朱氏娘家——章家女儿?”

“回夫人,章家有适龄的小娘子!”

高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冷嗤“想得美!”

京城驸马府

打探消息回来的丫头急步匆匆的进了后院小憩亭。

华珠郡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回郡主,中山郡王妃去了太常寺少卿朱家!”

“朱家有适龄小娘子?”罗奕琳眯眼想了想,也没想到有谁合适。

“回郡主都是庶女,应当不可能,应当是……”丫头不敢说。

“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

“是,应当是章尚书家的二娘!”

“她?”罗奕琳眉头紧锁,章家是丞相,实权在握,不是母亲这样的公主能动得了的,难道自己……

罗奕琳颓然的坐在石凳子上发愁,难道自己跟夏子淳真得不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