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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够?出来吧。∑!”楚琰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子在雪夜中越显冷傲。

话音落尽,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微躬身俯首。“七哥好耳力。这美人如玉,万种风情,臣弟还……”

“有事吗?”楚琰略带不耐,冷声问道。懒

“涵雪一事,多谢七哥成全。只是,此番委屈了七嫂,不知她的伤势如何?”

楚琰冷哼一声,只怕楚煜谢他是假,询问天瑶伤势是真。他已不止一次在天瑶帐外徘徊,都被楚琰的暗卫拦了下来。“天瑶不是你该关心的人,楚煜,她不是尹涵雪,对她,本王绝不会放手。”

楚琰面色微沉,拱手道,“臣弟不敢有非分之想。”

“殿下。”楚琰的暗卫匆匆而来,屈膝俯首。略带顾及的撇了眼一侧的楚煜。

“但说无妨。”楚琰冷声开口。

“殿下,娘娘被阿郎王子劫走了,卑职们一时失察……”

“什么?一群废物。”楚琰凤眸冷眯,隐在衣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发出骨节相撞的脆响声。是他太过大意了,阿郎与塔娜兄妹情深,塔娜之死,阿郎早已怀恨在心。楚琰本以为有他在,阿郎多少会有所顾忌,是他低估了阿郎。

“七嫂武功不弱,又有暗卫保护,如何会被阿郎所掠?”楚煜微惊。

“天瑶对阿郎不会有防备之心,本王的暗卫也没有对他起疑,如此才让他得逞。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天瑶的下落。”楚琰眸色深如寒潭,冷声吩咐。“楚煜,命大军围困蒙古大营,本王要逼阿郎出来。”虫

“是。”楚煜应了句,快步而去,片刻不敢耽搁。

……

天瑶被阿郎打昏,再次清醒过来,已身处在黑暗的石洞中。身旁的池水中,咕嘟嘟的冒着寒气,阴森的骇人。天瑶只觉身体异常冰冷,想暗运内力调息,才发现穴道被制。

“师嫂醒了?”阿郎高大的身体就站在她身旁,目光冷寒的盯着她。

天瑶淡漠一笑,微坐起身体,轻拍了下褶皱的纱裙,一派淡然。

“师嫂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师兄宁愿得罪我们蒙古人也要护着你。”阿郎不冷不热的嘲讽道。

天瑶一笑,“阿郎王子将我带到这里,不会是为何恭维天瑶吧。”

阿郎王子冷哼了声,目光随意撇了眼洞口处的几个彪型大汉。“塔娜受过的侮辱,我要在你身上一一讨回来。”

天瑶眸色微变,闪过一丝惧意,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

阿郎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害怕。你这毒妇,即便被凌辱致死也是罪有应得。可我们蒙古人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向你们中原人一样卑鄙。何况,你终究是师兄的女人,我不想侮辱了师兄。”

天瑶随意的挑动唇角,冷然而笑。他将她擒来,手段亦非光明磊落了。

“来人,将她杖责一百军棍,丢入寒池中。”阿郎不在啰唆,对洞口的几名大汉冷声吩咐。

几名蒙古大汉领命,手执粗糙的棍棒,对着天瑶的身体打下去。天瑶功力被受制,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她萎缩成一团,任由棍棒加身。粗糙带刺的棍棒落在身上,皮开肉绽。转瞬的功夫,天瑶似雪的纱裙染了大片的鲜红。

她咬牙硬撑着,只在痛到极致时,闷哼几声。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流淌,天瑶娇小的身体痛的几乎抽.搐,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漆黑的洞中只徒留翻滚的声响,和棍棒加身的噼啪声。天瑶匍匐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大口吸气,痛到极处却没有半点声音,墨色发丝贴着湿漉的脸颊,一张小脸苍白如纸。

“王子,还要继续打吗?”一百军棍之后,蒙古大汉试探的问道,眼中竟带着几分不忍。如此娇小羸弱的女人,受这一顿毒打,即便不死,也要丢半条命的。

阿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指了下一旁的寒池。“将她丢入寒池,若她命大不死,我便既往不咎。若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是。”蒙古大汉领命,动作利落的将她丢入寒池中。

扑通一声响,水花溅起,天瑶已被丢入池中,几乎是不曾挣扎的,径直落入池底。

“我们走吧。”阿郎丢下句,便带着侍卫转身离去。

……

死一般的沉寂,窒息与死亡将她团团包围,刺骨的冰寒,困住了她的手脚。意识叫嚣着挣扎,可是,她真的没有了力气。恍惚间,脑海中出现了那个群莺乱飞的春,他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淡紫色的花瓣落在他肩头,他温润一笑,淡淡的唤她:瑶儿。

呵,该是多么讽刺,每一次挣扎在生死边缘,脑海中出现的都是这个让她爱到刻骨,又痛到极致的男人。

耳边,似乎响起母亲低柔的呼唤。脑海中,画面转换,是母亲紧握着她的小手,她说:阿瑶,你是母亲生命的延续,好好活着,你活着,就是母亲活着。

是啊,活着!天瑶的意识逐渐清醒了几分,刺骨的冰寒将她包围着。她拼命的挣扎,在水中掀起猛烈的水花。虽然肢体都已经僵硬,好在她水性极好,挣扎着前行,费了一番气力,头总算浮出了水面。池面冰冷的雾气模糊了双眼,天瑶睁开不看,只能凭着记忆,吃力的向岸边靠拢,这种在生死间徘徊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她在无限的恐惧中,终于浮上了岸。

胸口急剧的起伏,天瑶大口喘息,几口冷水吞吐出来。可身体几乎僵硬了,她痛苦的挪动着身体,在坚硬粗糙的岩石地面

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意识又开始逐渐模糊,最终,她昏死在洞中。手掌伸出的方向,是洞口射入的一缕微弱的阳光。

另一面,阿郎回到蒙古营帐,赫然发现已经被大翰军队围困。蒙古王的营帐中,楚琰负手而立,清晨的微光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之上,却驱不散他一身冷冽的寒霜。

“师兄这是何意?”阿郎王子语气中略带了质问。

楚琰显然没有耐性与他周.旋,直截了当的开口,“沈天瑶呢?”

阿郎王子心知瞒不过楚琰,索性坦荡承认。“我将她丢在冰池中。”

“哪个?”楚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隐在云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道道青筋凸起。冰池的池水冷寒刺骨,普通人在冰池中呆不上一个时辰便会毙命。阿郎,他竟然敢……他简直是活腻了。

“对不起,师兄。”阿郎闷应了声,在他心中已笃定天瑶是罪有应得,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桑田山中,大大小小的冰池无数,若是一个一个来寻,只怕寻找到也是十天半月之后,那时,沈天瑶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楚琰幽深的墨眸遽然波澜翻滚,手中绯红宝剑一闪,剑尖已直指阿郎咽喉。“别让本王问第三遍,她在哪里?”

阿郎依旧闷声不语,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而楚琰眸光凛冽,手腕一动,剑刃已划破他颈项的皮肤。而阿郎依旧不为所动,蒙古族的汉子,自有一股坚韧劲儿。“师兄,即便你杀了阿郎,我也不会告诉你她的下落。塔娜惨死,我不能让她的灵魂无法安歇。”

楚琰孤冷一笑,他了解阿郎的个性,若他不想说,杀了他也没用。不过,人终有弱点,楚琰自有办法对他。

“放心,你是本王的师弟,本王不会杀你。本王的大军已经围困了蒙古大营,本王倒是想看看,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是不是也不在乎你父皇母后的命。”楚琰唇角挂着一抹冷魅的笑,对帐外吩咐了句,“传本王的命令,若阿郎王子不肯开口,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本王便杀一个人。”

“师兄!”阿郎瞪大了双眼,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了解楚琰,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楚琰冷然一笑,俊颜绝美,却恍若来自地狱的魔鬼般。“你母后和王弟的命是本王救的,那就从他们开始吧。”

楚琰话音刚落,已有侍卫将阿郎的弟弟拖了进来,按倒在地,刀就架在他脖子上。那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匍匐在地,颤抖的痛哭,用蒙语大叫着,“哥哥救我。”

楚琰冷撇了眼阿郎,状似随意道,“阿郎,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

阿郎额头上都是冷汗,僵持了片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压得极低,声音沙哑。“桑田山脚下第二个石洞。”

他话音刚落,楚琰毫不迟疑的向帐外飞去,然后,只听得到马蹄溅起的呱嗒声飞快远去。

……

楚琰带人闯入寒洞中时,天瑶趴在坚硬的岩石地上,早已不省人事。单薄的纱衣染了大片的鲜红,湿漉漉的贴在身体上。“瑶儿。”楚琰嘶吼了声,大步上前,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入胸膛。是的,冰冷,完全的失去了温度,甚至,没有了气息。

“瑶儿,你醒醒。”幽深的眸子染了一层血红,他大声唤着她的名字,手掌贴上她心口,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她身体。

天瑶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反应,秀美紧蹙,咳了几声,然后,大口的血水从口中涌出来。她嘤嘤的喊着,“疼,好疼。”

“瑶儿。”楚琰也慌了,看来,她并不仅仅是被丢入寒池那么简单,她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怕心脉都已受损。“瑶儿,你撑住,我带你离开这里,不会有事,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

天瑶被他拥入怀中,再次失去了知觉,好在她还有气息,即便已经很微弱。

楚琰将她抱回蒙古大帐,命侍从在帐内堆满了炭火盆,室温温暖如春。可天瑶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他翻身上榻,几乎是不加迟疑的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入眼的,天瑶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淤青与血痕,好像爬在身体上的藤蔓,血腥的骇人。楚琰只觉得眸子发酸,略微恼火的低头吻了上去,顺着她肩头的伤口,吸入口中的是腥甜的鲜血。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缠绵,天瑶清浅的呻.吟,无意识的靠近温暖的源头,手臂紧紧环住他腰身。在寒冷中太久,便会越发的渴望温暖。冰冷的双唇被他扑捉,他吻得小心翼翼,生怕伤了怀中如陶瓷般脆弱的小人儿。他楚琰戎马一生,倾尽天下,却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她伤痕累累,他又何尝不心疼。

“瑶儿,醒过来好吗。”他勾起她的下巴,从白色瓷瓶中倒出一颗血红的药丸,口对口的喂给她。并用内力替她将药物溶解在身体中。天瑶的身子在他怀中逐渐温暖柔软,只是,伤的太重,只怕要修养很长一段时日。

楚琰将她紧锁在怀中,修长的指尖沾着药膏在她受伤的肌肤上细心的涂抹。天瑶枕着他手臂,大多数时候是安分的,只在他弄痛她时,低泣着呻.吟几声。楚琰会心疼的吻着她唇片,温柔安抚。

天瑶昏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冰寒的池水中,然后,她似乎听到母亲的呼唤,之后的记忆,统统空白。她试图挣动了几下身体,才发现腰肢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禁锢着。而手臂的主人,依旧在酣睡,他的睡颜,安静而无害,与平日那个犀利的男子,恍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