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的目光像爪子一样扒拉着王凡怀里的白璃，那眼神让王凡后颈直冒冷汗。他把白璃往怀里又搂了搂，后背贴着冰凉的石头，嗓子眼里发紧：“侯三哥，这……这就是个受伤的山狸子，跟我老家养的畜生一个样。”他故意把白璃说成普通野兽，手指却悄悄攥紧了怀里用树叶包着的小包。
打开树叶，三颗紫黑色的果子露了出来，空气里顿时飘起股又腥又甜的怪味。
侯三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跟见了肉的饿狼似的往前扑了半步，唾沫星子都快溅到王凡脸上：“腐骨草果！还是三颗？”他搓着黑黢黢的手，嘴上却说：“这玩意儿毒性很大，炼丹才能用得上，不好卖啊……”
王凡心里清楚，这老小子在压价。集市上锈柴刀都要几颗灵砂，这半块下品灵石给得也太抠了。可他看着侯三身后那几个斜眼瞅着的摊主，又看了看怀里昏迷的白璃，咬着牙说：“三哥，再加十颗灵砂吧？给这畜生换点止血药。”
侯三骂骂咧咧半天，总算从布袋里倒出半块发着奶白光的灵石，又抓了十颗跟碎玻璃似的灵砂拍在王凡手里。那石头攥着有点暖，王凡却觉得手心发凉，他知道自己被坑了，可眼下没别的办法。
按侯三所说，王凡在坡脚找到瘸腿老李的窝棚。那棚子是破兽皮搭的，里头一股子霉味混着尿骚气。他把白璃放在干草上，自己啃着泡软的肉干，心里盘算着剩下的灵砂怎么用。刚眯瞪一会儿，就听见窝棚外头“唰唰”响声，跟猫踩在落叶上似的。
“就是这儿！侯三说他手里还有十颗灵砂！外头有个尖嗓子说话，那白毛畜生的皮子也能换钱！
王凡猛地睁开眼，手赶紧摸向怀里的灵砂。兽皮门帘“哗啦”一声被扯开，三个拎着锈匕首的汉子堵在门口。打头的脸上有道刀疤，月光下看着跟条青蛇似的：“小子，把灵石交出来！”
刀疤男身后的瘦子往前一蹿，匕首直捅王凡胸口。王凡吓得滚到一边，后背撞在石头上，疼得他眼冒金星。他没武器，只能抓起身边的枯草往对方脸上扬：你们想干什么？侯三哥知道我在这儿！
侯三那老东西早想等着分赃呢！刀疤男冷笑一声，三个人呈扇形围了上来。王凡退到墙角，眼看匕首就要落下来，怀里的白璃突然“嗷”地叫了一声！
月光从棚顶破洞照下来，映着白璃后腿的伤口。原本暗红的血痂这会儿竟透着金光，她猛地睁开眼，绿幽幽的瞳孔像两团鬼火。那瘦子的匕首刚碰到王凡衣角，白璃突然蹿起来，爪子快得像道白光，“嗤啦”一声在瘦子手背上划开道血口子！
“妈的！这畜生还没死！”瘦子疼得甩着手，刀疤男和另一个汉子也愣了神。王凡趁机抓起脚边一块石头砸过去，正砸在刀疤男手腕上。匕首“当啷”掉在地上，刀疤男骂骂咧咧地扑上来，却被白璃一口咬住了裤腿，狠狠往后拽！
窝棚里空间小，三个人动作施展不开。王凡瞅准空当，弯腰抓起地上的匕首，那刀锈得厉害，可这会儿是他唯一的活路。他握着匕首的手直抖，却咬牙朝另一个汉子肚子上捅去。汉子没想到这小子敢还手，捂着肚子倒在干草堆里，鲜血渗出来染红了枯草。
刀疤男气得眼睛发红，一脚踹开白璃，拳头朝王凡脸上挥来。王凡侧身躲过，匕首却被对方打飞了出去。眼看拳头就要砸到脸上，白璃突然从旁边扑过来，爪子狠狠挠在刀疤男脸上！那爪子比刚才更亮，带着股淡淡的金光，刀疤男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妈的！这畜生邪门！撤！”瘦子捂着流血的手，拽着刀疤男就往外跑。另一个汉子捂着肚子，也连滚带爬地跟出去。兽皮门帘被撞得晃来晃去，外头很快没了动静。
王凡瘫软的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子。白璃蜷在他脚边，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后腿伤口的金光慢慢变淡了，可眼神却比之前清亮了不少。窝棚外传来野狗的嚎叫，王凡捡起地上半块沾了血的灵石，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这野狗坡，果然不是能待的地方。他看着白璃泛着微光的皮毛，而他怀里剩下的几颗灵砂，在这吃人的鬼地方，怕是连保命钱都算不上。
夜风吹进窝棚，带着血腥味和腐臭味。王凡抱紧白璃，盯着门口黑暗的角落。他知道，今晚的事不会结束。在这野狗坡，要活下去，光靠藏着掖着可不行。他得想办法，弄清楚这腐骨草果到底值多少钱，更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