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简单的休息了一会之后,就在自己的临时住所见了见一直等在外面的冯宇责。冯宇责因为和王子君的关系不同,说话就少了很多顾忌:“省长,您觉得我们市里的两个同志怎么样?”
“工作能力还行。”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轻声的说道。
冯宇责听到王子君夸奖,心里有些兴奋:“王省长到底是慧眼识英雄,这两个同志可是我们市里最有名的干将哟!”
“嗯,我知道啦!”王子君点了点头,突然道:“老冯,你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王子君此话一出,冯宇责的心飞快的跳了一下。他当市委书记的时间太短了,因此,这次换届他能动一下的可能姓不是太大,既然希望不大,他也就安分守己的准备在青颛市施展一番手脚,老老实实为自己积累一些政绩吧。
王子君的话让他心头一震的同时,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境竟有些患得患失,再次活泛起来。认真的想了想,冯宇责才道:“王省长,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您面前,我就是一块夸,哪里需要哪里搬。目前,我个人的想法是,在青颛市再干上一届也好,等青颛市的工作再上个新台阶,也算我问心无愧啊!”
“那你就在青颛市好好当牛作马,好好拉车,下次再过来,我希望能见到一个不一样的青颛,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
冯宇责登时放下心来,王子君的鼓励和鞭策,让他有一种喜笑颜开的感觉。当下赶忙表态道:“请省长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闲聊了几句生活上的事情之后,王子君就准备结束和冯宇责的谈话,毕竟他这次要和青颛市的班子好好谈一谈,在冯宇责身上花费太长的时间,时间就难以安排了。
就在王子君准备结束谈话的时候,冯宇责突然道:“王省长,前两天我遇到合俊书记,他可是有点难受啊!”
本来,冯宇责和雷合俊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是随着他们王系干部的身份越加明朗,不知不觉之间,关系就开始亲近起来。
王子君听冯宇责说起雷合俊,淡淡的说道:“是应该难受,如果他不难受,谁来难受?让数百万人民群众吗!河道泄洪的地方修建别墅,他竟然能够点头同意,我看,他是糊涂了,分不清孰轻孰重了!”
看着王子君脸上严肃的神情,冯宇责有点后悔应承这件事情。两个人虽说都是王子君的门下,但是,毕竟都是密东省,说不定哪一天,两个人就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人家雷合俊说不下的事情,你冯宇责就能说服王省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雷合俊:我冯宇责在王省长面前说话比你雷合俊有分量吗!
这么一思量,冯宇责越发懊悔不迭。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试一试了。于是,又硬着头皮道:“省长,这件事情,合俊书记的确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为了招商引资,再说了,那地方二十多年没有使用过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王子君看着冯宇责,淡淡的问道:“你替雷书记当说客,到底是为他好,还是害他呢?”
“这......,我是看雷书记在这件事情上作了大难,心里有些不忍。”冯宇责在王子君的目光下,顿时就觉得有点脖子发凉。
王子君笑了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这是不是会发生汛情,谁敢作保证?是你是我还是他雷合俊?这种不可抗力带来的自然灾害,事关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必须要万无一失作保证!”
“这条河道是二十多年没有用过啦,但是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只顾着眼前利益,凡事要着眼长远,要有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王子君说到这里,笑声有点冷:“我也知道雷合俊没有别的想法,要不然,等着他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批评。”
看着神情大为不悦的王子君,冯宇责暗道,这次雷合俊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自己再劝,反倒会起了反作用。
心里这么想着,他就笑着道:“省长您说的对,我一定谨记您的安排。”
王子君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在冯宇责离开房间的时候,王子君的手机突然间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沉吟了瞬间,王子君就接通电话道:“您好,我是王子君。”
“子君省长您好,我是白桦捻,神奇集团的白桦捻!”电话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热情不已的声音。
对于神气集团的白桦捻,王子君并不陌生,他笑了笑道:“白总您好,您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啊?”
白桦捻虽然是企业老总,但是他的级别放在那里,虽然不如王子君显赫,但是手中掌握着大量财权的他,也拥有着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力量。
见王子君如此的客气,白桦捻越发显得热情道:“王省长,您是领导,要说指示,也是您给我下指示。我这次给您打电话,是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啊!”
“我们神气集团准备建设一个生产基地,目前定下来的选址有三个,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咱们密东。”白桦捻说到这里,越发客气道:“因此,还请王省长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哟!”
到目前为止,全国各地,对于一些大的项目,不仅各地市争得不亦乐乎,就是各省,也在为大项目的落户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次白桦捻主动提出要将一个大型项目落户密东,其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他提出的三个预选址,则是在告诉王子君,我们并不是要在你们密东一棵树上吊死,想让我们去投资的多着呢。
能不能抓牢这笔投资,关键就在于你王子君的态度了。
至于什么态度,两人自然是心照不宣!
“白总,对于咱们公司的项目,密东省必定尽全力支持。只要不违反原则,肯定给予最大的优惠政策。”王子君沉吟了瞬间,笑眯眯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王子君虽然话说得热情洋溢,但是电话那头的白桦捻怎么会听不出来王子君的意思呢。原则以内的大力支持,那么原则之外的呢?
白桦捻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想到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只好耐心的说道:“王省长对我们神气集团的支持,我一直都铭记在心。您是一心为公,我们也不是为了自己,咱们可是一家人,希望我们能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白总说的太好了,希望白总没事的时候来密东走一走,看一看,我和岑书记都想和白总近距离沟通沟通!”王子君明白白桦捻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接这个话茬儿。
白桦捻那边显得越加的热情,他笑呵呵的道:“谢谢王省长的邀请,您还别说,我以后还真得经常到密东跑,前些天见识了青浪河的山山水水,真是让我喜不自胜啊!”
“我们公司的一些元老级别的人物,给单位奉献了大半辈子,对于他们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得考虑周全了,青山绿水暖人心嘛。”
“白总,密东别的不是很多,但是您说的青山绿水却是到处可见呢,您应该在密东多转转再下定决心。”王子君完全就像一个热情的主人,十分好客。
只是,他的这种态度,让白桦捻很不喜欢。勉强又和王子君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王子君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白桦捻作为神气集团的老总,也算是牛气冲天的人物之一。王子君虽然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却也知道这个人的工作作风,现在自己扫了他的面子,那个项目落地的可能姓就不是太大啦。
对于像神气集团这种大的项目,密东现在很需要,王子君同样需要,这半年来,虽然王子君大力推动新兴产业的发展,但是密东的经济发展速度也只是和去年保持了旗鼓相当的水平,并没有期待之中的飞速增长。
这种情形虽然也说得过去,但是,至少算是王子君主政密东之后被人逅病的事情之一,甚至已经有一些风言风语流传起来了,说他王子君到底还是年轻,大事糊涂、小事精明。
这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是意思却是非常透明:王子君只适合做一些小事情,至于大的,也就是到了省这一级,他把握不了,驾驭不成,自身还不具备这个水平。
谣言虽然是谣言,但是传播的人多了,就成了众口铄金,妖言惑众了。
可是神气集团这个项目,要是顺着白桦捻的话,隐患实在是太大了,王子君虽然不清楚今年密东的降雨量是多少,但是他总不能拿着这件事情去赌博。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心里打定主意,王子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才将浮躁的心气按下了。拔通赵晓白的电话,让他将秦淮钟请过来。
澄密市的夏夜,充满了热闹的气息,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跳广场舞的老年人,都趁着太阳下班的当口,走出家门活动一下。
大排档、路边摊,散发着各种香气的美食,把一条小吃街塞得满满的。街头小店里传来某个歌手撕心裂肺的声音,把原本繁华的大街,衬托得更热闹了。
王子君牵着小宝贝的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这时候他穿着也很是清凉,短袖短裤加上一副平镜,完全一副带着儿子上街的普通市民模样。只是他身边的莫小北仍然有些显眼,虽然也是一身普通打扮,却难以掩饰她靓丽的面容。
星期五的晚上,王子君难得早回家一次。小宝贝兴奋极了,嚷着要逛夜市。莫小北虽然在小宝贝的教育问题下了不少功夫,但是有一点却和王子君出奇的一致:愿意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多多接触一些平民化的东西。比如说夜市,比如说大排档。
因为工作忙,陪孩子的时间少,因此,王子君对小宝贝的要求尽可能的有求必应。更何况,他和莫小北把这些见识和见闻当成小宝贝的必修课。
带孩子逛夜市,对普通人家来说,几乎是经常姓的活动。可是到了小宝贝这里,几首就成了一种奢望。
如愿以偿的小宝贝兴奋极了,撒着欢儿的跑远,又折回来牵牵王子君和莫小北的手,一会儿功夫就跑得满头大汗了。走在中间的他,不时的看看这看看那,好像对街头一个东西都充满了兴趣。
王子君对小宝贝这种表现,心里无限怜爱,毕竟给儿子的时间太少了,对莫小北道:“看来,以后咱们需要找点时间带孩子出来转转,你看看小宝贝多高兴!”
“我一直都有时间。”莫小北看了眼王子君,轻声的说道。
对于莫小北的抱怨,王子君能怎么办?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每天的活动安排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尽管他想要努力的挤出时间,陪陪妻儿,但是密东省需要他思考、需要他拍板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神情发窘的王子君,莫小北好像觉得自己不该抱怨老公,又轻声道:“你忙我知道,有时候,我真想一家人平平淡淡的过曰子,其实也挺好。只不过,你现在只能进不能往后退了!”
王子君无限疼爱的搂了搂莫小北的肩。莫小北沉吟了瞬间,突然道:“我们图书馆要建设新的阅读楼,馆长想要我负责这个项目。”
王子君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莫小北询问的目光,笑着道:“你什么态度?”
“我拒绝了,这种事情,我实在没心思插手!”莫小北朝王子君看了一眼,轻声的说道。
对于莫小北流露出来的这种小烦恼,王子君只能笑着道:“你呀你,就是有点不知足,这种事情要是落在别人身上,人家还不知道多欢喜呢。”
“我知道,只是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罢了!”莫小北说到这里,不无狡猾的笑了笑道:“其实我挺了解我们那位馆长的,我来到图书馆之后,可是没少给他添麻烦,我在那里,我觉得他挺难受的,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我办公室,名义上是征求我意见,实际上就是看我有没有指示。”
“就拿上次来说吧,上次他问我谁适合办公室的副主任,我随口说了一个人,结果第二天他就宣布那人当了办公室副主任。”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对于办公室副主任,馆长自己早有人选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