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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黎落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这几天的误工费一共多少,给我报个数,回头一块送到开发商那边结算。”

傅行简:“……”

在黎落的催促下,傅行简报出一个数目。

“行,拿到钱我就转给你。”黎落说,她转身走到沙发坐下,打开手机,今晚言衡有直播,她得去看看。

黎落登录视频平台时,言衡的直播已经开始了,镜头里只看得到他的手和桌上的制作材料,他正在解说今晚要做的工序。

傅行简喝完汤,抬头发现黎落抱着手机,脸上露出迷之微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眯了眯眼睛,心里一阵不爽。

自己帮了她这么大忙,住院期间不来探视就算了,现在人来了居然自顾自玩手机,连陪他说话解闷的意思都没有。

果然是市井小民,没教养。

“盛爷。”傅行简喊了一声,“我喝完了。”

“哦。”黎落头也不抬,倒是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叫盛爷了,跟他们一样叫我九哥就行。”

“……好。”

黎落眼睛就没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过,傅行简看得心下好奇,他慢吞吞下了床,走到黎落旁边坐下:“你看什么呢,这么好看。”

黎落倒也没掖着藏着,大大方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直播。”

这时直播间里的言衡解说了两句,傅行简立刻听出来了:“这是那个……言衡?”

“对。”

傅行简:“……”

他心里的小火苗隐隐窜了起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三番两次都插不进盛家。

因为有言衡在。

无论是盛九还是盛小六,都对言衡抱着高度好感,一个人的安全范围是有限的,言衡捷足先登进了盛家的“安全区”,他这个后来者想挤进去就难了。

得想个办法把言衡除掉。

言衡直播了两个小时,最高在线人数三万多,他专注做手上的事,无论弹幕说什么都没理会,有人说他高冷,有人说他装逼,但不乏有人吃他认真做事这一套,屏幕上滚动的打赏就没停过。

黎落注意着打赏数值的变化,直播结束后,她把打赏值换算成人民币,再扣除平台抽成一算,好家伙,言衡这两个小时收入抵得上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

养活他自己是没问题了。

但是他需要购买一定数量的娃娃材料,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加上他一周才播一次……

啧!

大少爷想完全独立,任重道远。

黎落在病房待到晚上十点钟,眼看时间不早,她起身说:“我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接你出院,你一个人可以吗?”

傅行简点头:“没问题。”

“那行,我先走了。”

黎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傅行简收回目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傅行简突然暴躁起来:“蠢货!一个傻子一个女人你都应付不了,养你有什么用!”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要你对付的人跟个废物没什么区别,要是再失手,别怪我翻脸,把你投靠赵家的事抖出去!”

“住在南楼,一个叫言衡的男人,弄死弄残都行,我不想再在八星巷看见他!”

……

晚上十一点。

言衡收拾完乱七八糟的工作间,打包出一大袋垃圾下楼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刚走出垃圾集放点,垃圾桶边突然蹿出个人来,手里握着一截钢管,直接朝他脑袋上抡过来。

言衡毫无防备,脑门上重重挨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摔倒在地。

来人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握着钢管上前,抬起手作势要再给他一下,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男人立刻抬头,在看到二十米外拎着宵夜的盛九时,他瞳孔微微一缩,扭头就想跑。

黎落不过是来给言衡送个宵夜的功夫,刚好目睹了男人行凶那一幕,看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言衡,她肾上腺素飙升,连掩饰都顾不上,用了张技能卡瞬移到男人身后,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上。

这一脚似乎踹狠了,男人一时半会儿居然没能爬起来,黎落立刻去掰他的肩膀。

但她靠近那一刻,男人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手上多了把刀。

眼前寒光一闪,黎落躲闪不及,手臂上挨了一下。

一击得手,趁着黎落后退几步的空档,男人翻过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自己伤了手,后面还躺着一个脑袋受伤的言衡,黎落即使满心怒火,这会儿也无暇去追人,她转身去查看言衡的伤势。

言衡流了很多血,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黎落一边用愈疗卡给他止血一边叫他的名字:“言衡?言衡?”

言衡低低地应了一句。

得去医院!

黎落当机立断,脱下外套把言衡裹起来,给自己用了一张大力卡,然后把人过到背上,脚下生风往巷口跑去。

言衡头越来越晕,但神智还在,软绵绵地趴在黎落背上,他还不忘让她跑慢点。

黎落下意识以为他被颠得难受:“你再忍忍,我们得去医院。”

“不是……我一百四十斤,好重的,跑太快,你累。”

“……不累。”黎落脚下不停,“你别睡啊。”

言衡肩膀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退,又进了医院。

盛姨和盛小六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黎落靠在急救室外的走廊墙上,满脸寒气四溢。

“小九,怎么回事?”盛姨问。

黎落的烦躁压都压不住,全藏在语气里:“言衡被人偷袭,伤了脑袋,那个人下手很重,好像是想杀了他。”

盛姨一怔:“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

“你看见行凶的人了吗?”

“嗯。”黎落顿了顿,说,“但他藏得很严实,只知道是个男人,没看清脸。”

盛姨怒道:“估计又是赵氏的人,可能是看小言跟咱们走得近,动不了我们就动他!杀鸡儆猴。”

黎落满心烦躁,甚至想抽根烟来缓缓。

就算没看到脸,她也能从身形判断出那个人是钱三元。

可她不明白,言衡跟钱三元无冤无仇,又不存在利益冲突,他为什么要对言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