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满脸嫌弃的望着被围在中间的付有财。
首善多个屁啊,老子还京中第一老赖呢,和谁说了。
大家寒暄过后,陶瑸非要给付有财让到主位,一群人也是连连附和。
楚擎也是有所不知,付家不是到了付有财这一代才混成首善,是人家代代首善。
一个人做一天好事,容易。
一个人做一年好事,也容易。
一个人做一辈子好事,不容易。
全家好几代人几辈子都做好事,昌朝这种冤大…这种大善人,就一个付家。
太子少师陶瑸出自名门,算是世家,却不是门阀,见了太多太多民间惨状,正是因为如此,才对付有财佩服有加。
这就是真善和假善的区别,世家门阀也做善事,拿出一些钱,和施舍一样扔了出去,就说自己是大善人,付家却不是,同样拿钱,但是亲力亲为,不单单是光花钱那么简单,不但出钱,还会出力,再看那些只给钱的京中善人们,距离百姓近了都想掩住鼻子。
如果陶家以一个“文”字传家,那么付家就是以一个“善”字传家,文字传家的多了去了,但是善字传家的,几乎没有。
这才是陶瑸佩服付有财的原因。
楚擎目光扫过众人,清了清嗓子,各位大佬大哥们这才安静下来。
兵部第一穷鬼谭忠平搓着手:“大侄儿,你还未说,这作坊是捣鼓什么物件,竟能十倍收益。”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作坊还没建呢,不过肯定赚。”
“爹,问那么多作甚,楚哥儿还能坑咱们不成。”谭尚义开口了,瞅着老爹说道:“给娘的首饰卖了,房子抵出去,再寻您的那些狐朋狗友筹借一番,看看能不能凑出一千贯。”
楚擎算是服气了。
还以为要投多少钱,又是卖首饰又是抵押房子的,还得出去借,说了半天就来个起步价,结果还未必能凑出来。
“话是不错,老子也不懂商贾之事,只是…”谭忠平满面苦涩:“可能借的,都借过了…”
转过头,谭忠平看向身后的江月生,双眼一亮:“你刚刚说你叫甚来着?”
“末将千骑营军司马,江…”
“对对对,是这个名儿,本将与你一见如故,不如你借本将一千贯可好,赚了钱,给你三贯钱利息?”
江月生一脸懵逼,觉得谭忠平是在摁着自己的智商摩擦。
我有那一千贯直接给楚大人好不好,十倍收益呢,我要你那五贯利息?
钟玉笑呵呵的看着楚擎:“本官家中倒是存下些钱财,予你一千贯又何妨,不过听着这十倍收益,总觉着心里略有发虚,还未听说过有何营生可获取十倍收益,不如这样,若是赚了,分些红利便好,赔了,日后有了钱财将这一千贯还给本官,如何。”
钟玉话音一落,公孙堂附和道:“这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十倍收益,胡吹大气,老夫也予你一千贯吧,如钟玉一般,赚了分些红利,赔了,有钱还上便是。”
官职最高的尚书刘勋开口了,弱弱的问道:“大侄儿,二百贯成不,当借你的?”
不得不说,刘勋这尚书,是一点牌面都没有,“借”钱都借的这么没底气。
楚擎猛翻白眼:“拉倒吧,我给您垫八百贯算您一千贯吧。”
刘勋老脸一红,面子挂不住了,一咬牙叫道:“那便一千贯,本官一会回去便找属官左侍郎借一些。”
“怎么都行,您要是凑够一千…不是,等会。”楚擎傻眼了:“左侍郎不是我爹吗?”
刘勋愣了一下:“不是吗?”
“当然是啊。”
“既然是,你还问老夫作甚,那表情,还当不是呢。”
楚擎:“…”
“还是说你爹没钱?”
对于这位老尚书,楚擎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那是我爹有钱没钱的事吗,你找我爹借钱,投我的买卖,王兴听了都直呼内行。
望着老脸发红的刘勋,楚擎突然觉着这老尚书,不简单啊。
赚了钱,给你分红,要是没赚上,我爹让你还钱,你再和我爹说找他儿子,这特么…太保险了吧,除此之外,我爹也没钱啊,他不还得找我要吗。
楚擎脑子里算了一下,这不还是等于空手套白狼吗,拿我的钱,投资我的买卖,赔了不赔他的钱,赚了还得分他钱?
望着刘勋那张貌似不太聪明的老脸,楚擎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呢。
见到楚擎望了过来,刘勋讪笑一声:“要不大侄儿你先垫上,赚了钱,老夫在给你补上?”
楚擎确定了,这老家伙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刘勋也就是生在昌朝,要是在后世,绝逼是华尔街一霸。
“便如此定了。”谭忠平突然开口了,对谭尚义说道:“将宅邸抵押出去,下午你便去牙行,抬出老子的名头,抵押千贯。”
楚擎惊呆了。
又一个老不要脸的。
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唯一一个牙行就是南郊大棚了,而且谁不知道,南郊大棚是自己建的。
去我的牙行抵押房子,抵押到了钱财再投资给我,赔了钱,我也不可能好意思收你房子啊,赚了钱你美滋滋,赔了钱,我还得主动把房子还给你,这算来算去,这老东西,比刘勋还特么不要脸!
“倒是巧了。”捧着茶盏的邱万山乐呵呵的开了口:“前些日子那花船转到了你那护院的名下,作价五千贯,愚兄也不占你的便宜,算是三千贯吧,赚了赔了,都好说。”
楚擎:“…”
得,又一个空手套白狼的。
当初邱万山明明说的是那花船能卖就卖,卖不了算送给他的。
陶瑸冲着楚擎招了招手,笑眯眯的:“孩子,来。”
楚擎快步走了过去:“世伯,您说。”
陶瑸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其实今日老夫来,为了另一件事。”
“另一件?”
“不错,老夫问你,你当真要娶我陶瑸之女。”
楚擎瞳孔微缩,连连点头:“非她不娶!”
陶瑸抚须大笑:“好,那老夫便投你三千贯如何。”
楚擎哭笑不得,一会谈生意,一会谈婚嫁的,几个意思。
“这三千贯,就当是你楚家的彩礼钱。”
“啊?”楚擎一时没反应过来:“彩礼不是我给您吗,嫁妆才是您给我楚家的。”
“不错,你楚家的三千贯彩礼,老夫就不收了,投你这作坊之中,待赚了钱财,你留下一半,当日后我陶家的嫁妆便可。”
楚擎:“…”
马睿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本官前些日子打探出了些消息,说是舟山一带盘踞着数十名大盗,掠了数千贯钱财,不如本官将他们的藏身之处告知与你,你千骑营派遣军马前去捉拿,得了钱财,本官与京兆府也不要,就当本官给你投上一千贯,如何?”
楚擎木然的转过头,望着一群大哥们,脑瓜子嗡嗡的。
就连两个户部老实人也反应过来劲儿了,钟玉瞅着公孙堂,低声嘀咕道:“我这一千贯,一时有些拿不出,不如让他先挂上账,每月发了俸禄时给他一些。”
公孙堂点了点头:“为兄觉得可行,咱们应如此操办。”
楚擎瞠目结舌。
月供,他听说过,投资,他听过过,月供投资…他是第一次听说。
要不说还得是大金主有牌面,付有财笑呵呵的说道:“楚大人,我付家有些余财,投上二十万贯,如何。”
楚擎感动的都快哭了。
付有财又补充了一句:“之前千骑营寻我付家筹措的那二十余万贯,莫要还了,全投到楚大人你那作坊之中。”
楚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