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端着饭碗,“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等会儿说,我去接个电话。”
金彪说着,连忙站了起来,然后跑到了一边。
马蓉蓉一撇嘴,“这猴急猴急的,怎么了这是?”
“估计是什么老相好的吧。”
冯楠在一边抿嘴笑。
“得了吧。”
马蓉蓉巧笑嫣然,“金彪都啥样了,有老相好的,也早跑了。”
“诶,你看你。”
王小六儿幽幽地看了一眼马蓉蓉,“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
“本来就是么。”
马蓉蓉说完,嘴一撇,然后说到,“不过说来也挺有意思的,金彪最近,看着老实了不少呢,是不是,男的都那样,那什么没了以后,野心也没了。”
“咦——”
王小六儿做嫌弃状,“别什么都说行不?”
“本来就是嘛。”
马蓉蓉一撇嘴,然后看向冯楠,“楠楠,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我不方便说吧。”
冯楠咯咯笑,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觉得,有个事儿倒是可以商量一下。”
冯楠说着,看向了王小六儿,“最近,咱们这边有个商场,原来的老板好像不想做了。赵大哥牵头儿,我们商量着要不要给盘下来,那个商场规模不小,现在看,一个人,很难吃得下,你要不要也入一股?”
王小六儿抬头看看她,“一股是多少?”
“两千万吧。”
“那就入一股呗。”
王小六儿靠在一边,看起来漫不经心,马蓉蓉却忍不住露出好奇的表情,“两千多万,你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入股了?”
“反正我估计也陪不了钱,赔钱也没事儿,赔钱了,就拿她顶账。”
王小六儿说着,瞄了一眼冯楠,冯楠抿嘴直笑,“那我可不能保证就不赔钱了!”
“说那些没用,反正,赔钱了就找你。”
“切!”
冯楠抿嘴笑,“死样儿吧,那你什么时候给钱。”
“晚上我叫人打给你。”
“嗯。”
冯楠点点头。
这时候,金彪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起来有点儿激动,“六爷,六爷!”
王小六儿抬头看看他,“怎的了?”
“有个大人物,看见我发的朋友圈儿了,他啊,想要您东西。”
金彪说着,小心翼翼地。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想要什么东西?”
“就那个像地瓜似的那个。”
金彪说着,一咧嘴,“人家问您,这东西,能不能出?”
“能。”
王小六儿点点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我这东西,不便宜,你也跟对面儿说说。”
金彪想了想,“那您准备多少钱?”
“五百万。”
王小六儿张开手,比了一个“五”,金彪当时就懵了,“五百万……那么多……”
王小六儿却一撇嘴,然后继续说道,“知道这东西为什么叫五窍田猪头么?”
金彪摇头,“不知道。”
“这东西叫田猪头,是因为长得像野猪,尤其是颜色和形状,很像。而之所以叫五窍,是因为这个东西身上长一种东西,就上面看起来有洞,每一个洞,叫一窍。以前最珍贵的,是七窍,其次是五窍,五窍野猪头,说白了就是年份够长,就拿这个来说吧,野生的,起码有二三百年的时日了,这一个钥匙失去了,再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就跟人参一个道理,越少的东西,越珍贵。五百万要是觉得贵,那就别买,我也不差这么点儿钱。”
王小六儿说着,打了个哈欠,“当然了,你给对面报价多少,那是你的事情,那我就管不着了。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
金彪点点头,“那我去打个电话。”
“嗯。”
金彪去了,王小六儿坐在一边,王小六儿打了个哈欠坐在一边看看小杨她俩,看俩小妮子在那鼓秋鼓秋的,又看看冯楠。
冯楠斜着眼睛看着王小六儿,忍不住问道,“这东西真的那么值钱?”
“值钱。”
王小六儿点点头,“我就是现在不爱动弹,我要是爱动弹,这个东西我都不卖,我要是用这个做原料能制成几种药材,最后换成钱,远不止这个数儿。”
马蓉蓉一脸好奇,“什么药那么灵?”
“那我就不说了,反正,肯定有人买就是了。”
王小六儿还挺神秘的眨眨眼,然后从一边的果盘里拿起一片西瓜,“而且,这么说吧,能认出这个东西是个宝贝的人,肯定也是有点儿真本事的,他能认识这东西的来路,就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所以,也没必要扯些没用的。”
话音刚落,金彪就过来了,“六爷,那边儿说了,得把东西给送过去,才能给估个价儿。”
王小六儿点点头,“我没时间过去,让他自己来吧,约个时间。”
“六爷……”
金彪一咧嘴,“那边儿可不是一般人,正经有点儿身份,人家,未必能主动上门来啊!”
王小六儿看傻子的眼神,“这话说的,啥人物啊?这么牛逼?”
“医学会的副会长,钱连元。”
“谁?”
“钱连元。”
“呵。”
王小六儿不听这名字还好,一听这名字,忍不住笑了,“钱连元。”
他寻思寻思,点点头,“别人也就算了,他钱连元在我这儿,没面儿。”
金彪闻言,当时就是一愣,“咋的呢?他跟您,有过节?”
“他跟我没过节,跟我爷有过节。”
王小六儿有点儿不高兴,拉着脸说,“当年,这个货就是踩着我爷上位的,这些年,背地里没少搞事情。以前我爷在医学会的时候,他跟我爷他们一起研究了一个药,能治一种比较棘手的肿瘤那种的,这个项目,当时是我爷爷牵头儿的,可后来,成果要出来的时候,这个货和当时医学会的副会长一起摆了我爷一道,说我爷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把我爷从医学会除名了。然后,这俩人合伙,霸占了我爷当时的研究成果。后来当时那个副会长死了,他就顺势爬了上去,我爷那个执照一直办不下来,当时也有这个人在里头使劲儿。”
王小六儿顿了顿,“我没找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也好。”
金彪一听吓了一跳,“我去,六爷!您不是要收拾他吧!”
“那也不至于。”
王小六儿笑了笑,“看情况吧,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暂时还轮不到他。再说了,他应该也不知道咱们的事情,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王小六儿说完了,扭头看了一眼金彪,“你要来,你就带他过来,我还是那句话,少钱不卖。”
“诶,诶!”
金彪搓搓手,忙点头。
王小六儿又直了直身子,“不过,你跟他,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两家,算是有点儿交情。”
金彪一咧嘴,“也不是太深的交情,但是,我爸,我爸以前在京城混过嘛,你想,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三教九流,都有一些接触。”
“明白了。”
王小六儿点点头,“不过,这事儿其实有点儿意思,他要这东西是要干嘛呢?”
“谁知道呢!”
金彪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犹犹豫豫地,“要不,我问问?”
“问问。”
“诶。”
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折腾了一会儿,局就散了。
王小六儿带着俩小的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去了。
现在天越来越冷,别墅这边也没要暖气,住着不方便,所以三个人还是回家去了。
小杨原本想回酒店,但看王小六儿没有过去的意思,就没好太坚持,加上跟小蘑菇玩得挺好,就也跟着回去瞧瞧。
王小六儿家里的空房间还比较多,小杨又有两天假,寻思寻思,也就没回去,直接在这边住下了。
她俩在外面鼓秋鼓秋地一起拍着小视频,王小六儿坐在房间里翘着二郎腿,看着她俩在那发呆,倒也岁月静好,唯独不知道这货在想什么。
天色将晚,越来越黑了,日落西山之后,相距五十多里的一个小山坡上,炊烟袅袅,亮着一盏小灯。
一个老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屋里,手里提溜着一个茶壶给人倒上一杯热茶,然后坐在了来人的对面儿,又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
他看了一眼,只见,画面之上,一个男人,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具,手持一把青黑色的长剑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看画面不算很清楚,但是,那一对黄澄澄放着金光的眼睛,叫他形如鬼神,隔着画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黄瘸子一眼就认出了画面上的人,因为这个家伙,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但他却表现得波澜不惊,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然后抬头,用颇为诧异的目光看着来人,“这什么?”
在黄瘸子的对面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看起来,四十多了,接近五十。
他的脸上,纵横交错,都是刀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他手里拿着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来,然后看向了黄瘸子,有一只眼睛,看起来似乎有点儿不好用,但是越是这样,就看起来越是诡异。
他耷拉着眼皮,沉声说道,“最近出事了,你知道吧?”
黄瘸子耷拉着眼皮,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听说了一些。”
“云爷叫我来的。”
男人说着,张开五根手指,一拍那照片,“云爷下的令,一定要让我们查清楚。”
“查清楚什么?”
“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你应该找错人了。”
黄瘸子靠在一边,“我出来,才多久啊?江湖上的事情,这些年发生了多少,现在这些事你来问我,也没啥用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
男人又抽了一口烟,“你黄老哥,是再里面陷了几年,但就如今来说,在江湖上,依然是威名赫赫的人物。我这次来,头一个的,就是来找你,因为,我对你黄老哥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了。”
男人用手戳着那照片,“这个人,是否还在江城,我不能确定,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江城。”
黄瘸子微微皱眉,“你怎么能确定?”
“我来这里之前,见了一个人。”
“谁?”
“林峰。”
男人说着,又抽了一口烟,“我见过林峰,林峰之前,被人废了,实力大损,现在还不能动弹。以林峰的本事来说,在江城这种地方,能动得了他的人,没几个,即便是在江城附近方圆百里,我也认为,能撼动林峰的人,一样没几个。可怪就怪在,林峰竟然被人废了。”
男人说完,又深吸一口气,“他是被人暗算的。但是暗算他的人,实力,不比他弱多少。我料想着,要是在这附近,还有这等人物的话,你黄老哥,不可能一点儿风吹草动的都不知道。”
黄瘸子坐在一边沉吟半晌,然后抬头,撩起那浑浊的老眼看着对方,“从省城到江城,方圆二百里之内,我能想到的,知道的,有一品实力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
黄瘸子张开五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然后继续说道,“可仔细想来,能拿下林峰的,还真没有。林峰,我没见过,但是相传,此人有小宗师的实力,能暗算他的人,那也绝对算的上是一号人物了。”
“就没有一点儿线索么?”
刀疤脸显得有些失望,“云爷说了,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出这个人来。能提供确切线索的,一个小目标。”
刀疤脸竖起一根手指,“这一个小目标,够你吃穿不愁的了。”
黄瘸子点点头,沉吟半晌,“我再打探打探。”
“那就,劳烦老哥你了。”
男人双手抱拳。
黄瘸子微微颔首。
“咯吱。”
门开了。
男人穿上外套,转身离去。
黄瘸子却拿着烟袋,陷入了沉思。
“爹。”
不知何时,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可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看看外面,又看向黄瘸子,“你这是干啥?”
黄瘸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下巴上的胡子,抖了抖,然后把门关上了。
他拽了拽肩膀上披着的棉袄,把烟袋磕了两下,“这次的事儿,水太深,谁蹚谁死。”
“可是,爹!你没听人家说么,一个小目标!那是多少钱啊我的天!”
年轻人拧眉瞪眼,显得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