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就是太过于信任于他,才导致局面弄成现在这般模样,如今她绝对不可再次重蹈覆辙。
长歌声音清冷道:“李桢,过去之事我已不想再提,你若没事了,就请离开吧!”无声息中就已经下了逐客令。
李桢还以为长歌是在为那日他将她掳回魔界强行要她而生气,他脚步虚浮地站起,试图解释道:“你若是在为那日之事置气,我向你道歉,但是,那日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你不……”不辞而别四个字还未出口,便被长歌沉声打断:“我说了,过去之事我已经不想再提!”
长歌见他不走,索性,自己走。然而,她刚抬步,手臂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侧面紧抓住。
“长歌!”李桢开口唤住了她:“我知道我承诺了你却未曾做到,是我不对,难道你就要因为这么一件极小的事情便要与我……”
“李桢!”长歌再次沉声将他未完的话给打断,声音绞了一丝怒意,面上更多的则是那丝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极小的事情……他说的多么轻而易举,是啊!在这个算得上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三妻四妾,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是多么稀松平常之事。可是就是这么一件事,她却永远也无法迈出去,要她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等待着他的宠幸,她凤长歌做不到!
她望着他抓住她臂膀的手,毫不留情地一根根地将它给掰开:“你不必在白费力气了!”她颇有些冰冷无情的道:“这是我思量了许久的结果,李桢,放手吧!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
李桢的脸色苍白了几分,黝烟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却不知该如何出口。
手掰开,长歌转身就走,李桢再一次拉住她,他低垂下头,嘶哑着嗓音道:“难道你之前所说的都不作数了?”
长歌心没来由地像被针刺了一下,她遥遥望着窗外已经蔚蓝的天空,此刻,烈日已经高高地在空中悬挂着。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天,她却觉得莫名的凉。她沉浸了一瞬,面上淡无波澜道:“是的,都不作数了!”
不作数了……都不作数了!
李桢声音犹如鱼刺哽在喉:“若是我不同意呢?”
“这与我无关!”长歌决绝的说出这一番话,毅然抬步向门口走去,还未走到门口,房门哐当地一声,被人一脚踢开,鱼予与鱼波为首,带领着大队人走了进来,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
长歌微微蹙了蹙眉,眼角余光往众人随意一瞥,视线最终落在了鱼予身上:“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鱼波率先出口,他怒气横织地瞪了长歌一眼,那神情就好像她放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只木簪递到长歌的面前,质问道:“静巫,这是不是你之物?”
长歌目光移向那只木簪,微微顿了一顿,这木簪正是当日李桢送予她的那只,不过,她来到这里之后,便遗失了。
“是我的!”长歌不想否认,“不过在数天之前便已经丢了!”
“你当然丢失了!”鱼波毫不犹豫地答道,“你可知道这木簪是我们在哪里找到的?”不待长歌回话,他又自顾答道:“是在大公子的住所!”
长歌轻抿了唇。
鱼波走到长歌的面前,寒声道:“有人在昨夜亲眼见到了你进入了大公子的房间,而今日辰时,下人去到大公子房间之时,便发现他早已经气绝身亡了。他的致命伤恰巧就是你这只木簪,你作何解释?”
“我昨夜待在神殿内从未曾出去过,不知究竟是何人亲眼所见?”长歌面容清冷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况且,我为何要杀害大公子?”
“因为他昨夜与你起了争执,甚至还逼迫二公子革了你的神职,所以你心生怒意谋害了他,这只木簪就是证据!”鱼波朝鱼予深深作了一辑,道:“二公子,请您下令吧!不能让大公子白白枉死。”
长歌冷冷地望向了鱼予。
鱼予走到了长歌的面前,双手握住长歌的臂膀,痛心道:“静巫,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不是答应过你,等这件事风头一过,便去乞求大哥放你出来吗?”
“她昨夜一整晚与我在一起!”不缓不慢的声音响起,李桢脚步虚浮地走上前,他伸手拿开鱼予放在长歌臂膀的手,转首望着鱼波微微淡笑道:“至于大公子的事情,想必是个误会!”
“君公子!”鱼波似乎这才注意到李桢的出现,他皱了皱眉,疑惑道:“你怎么会在神殿之内?”
李桢伸手搂着长歌的腰,长歌身体僵了一僵,李桢眼眸深处有痛色一闪而逝,面上却仍旧保持着雍容浅淡的笑意。
“我与静巫两人一见如故,早已经倾身相许。见她受罚,我心生不忍,所以,过来陪她!”话毕,他握拳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你……你们……”鱼波难以置信地开口,静巫乃是精灵族的圣女,与二公子自幼定有婚约,两人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如今,她居然与别的男人共度春宵,别说有什么,就算没什么,也不清白了。
这叫身为未婚夫的二公子如何自处?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着鱼予,却因为逆光的缘故,他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他想开口指责,却又觉得这应该交由二公子才对,毕竟,他才是当事人之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咳了几声,李桢又继续道:“若我是凶手,定然不会笨到将作案工具留在现场,还故意让人看到我出现,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与我,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单凭此事,便认定了是静巫所为,岂非是亲者痛,仇者快!”
这……倒是所言有理!
鱼波抚摸了抚下巴上的长须,经过李桢提醒,他这才发现此事疑点重重,毕竟这一切也顺利得太出乎人意料了!人证物证都恰巧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凶手吗?
鱼予眼波动了动,转身朝鱼波道:“鱼叔,我也觉得此事事有蹊跷,不妨暗中将此事彻底调查一番!”
鱼波讶异,他不曾想,静巫发生这种事,鱼予还能如此不计前嫌,心胸居然如此宽广,不由对他多添了几分好感。既然当事人都说了,他也没话好说,当即点了点头:“一切但凭二公子吩咐!”
鱼予颔首:“不过……”他望向长歌,“为了堵住族人的嘴,还是得暂时委屈一下你待在地牢。待事情的真相调查出,若真与你无关,在将你放出。”
“我反对!”李桢态度强硬的开口。
“我同意!”长歌毫不犹豫地出口反驳,她望也未曾望向李桢,直接朝离她最近的侍卫道:“带路吧!”说完,衣袂一荡,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她不想呆在地牢,但长歌此刻更加不想面对李桢,则二其一,她宁愿待在地牢。
精灵族的地牢建在绝壁深渊上,出入口都用精灵族特有的禁术封印着,任何人也不得进入分毫。
除却这里荒原无人之外,跟长歌在丹霞山辟谷清修的洞穴并无他样。对她而言,这里与其说是地牢,倒不如说是修身养性之处。
这些日子,她所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得她的心绪早已经混乱,甚至于她无法在回到之前对任何事都平静从容的模样。
长歌寻了个干净的地方闭目打坐。对于修仙者而言,打坐首要条件就是静气凝神,然而,她脑海中总会被一些絮乱无章的事搅得心神不定。最终,长歌只得封住自己的五识感官。
时间就这便点点滴滴地流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歌的神识刚在天地之间虚游一番回到身体,突地,有凛冽的剑气划破空气直冲而来。
她霍然睁眼,伸出两根细而长的指尖轻轻夹住那剑刃,“哐当!”地一声,被她折断。在那蒙面烟衣人靠近之时,她将那折断的剑刃往刺客胸口一丢,准确无误地刺入那刺客的胸膛,刺客身体猛地一僵,轰然倒地!
在他倒下瞬间,他的身后有四五名蒙面刺客骤然浮现,提剑便往长歌砍去。
长歌眼眸微眯,指尖掂兰,无数金光从掌心流淌,她双掌结印,一个金光闪闪的佛字从掌心挥扫而出,带出能够净化世间万物纯净蕴和的力道直接穿透了那几名刺客的身体,瞬间,那些刺客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歌霍然起身,双手负于身后,举手投足之间带出了高贵清冷的气息,她目光凌厉地望着洞口的方向,漠声道:“出来吧!”
她语音落地,洞外一道白衣纤尘的男人凭空浮现,他面色平静,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剔透的猫,不过,此刻那只猫正安静地闭着双目,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长歌眯了眯眼,声音冷得毫无起伏道:“你不是鱼予,你究竟是谁?”
男人眼波动了一动,他唇角轻勾,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怀中的猫儿,漫不经心的笑道:“丹霞山的下任族长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便将我给识破了!”
话落地,他抬起眸,很是好奇地望着她:“你是如何将我给识破的?”他自问他的演技炉火纯青,就连鱼波也没有发现异样,她又是如何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