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窒,明知她们此刻是在做戏给他人看,然而,心底那道惶恐与不安却越来越甚,体内似有一股异样的火焰在熊熊焚烧,而体外,他炙热的体温一寸一寸地灼烫着她,甚至于,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这意味着什么长歌自然知晓。
李桢!
长歌又羞又急,试图伸手推他,就在她抬手这一瞬,看着头顶上方有幔帘轻动,她陡然醒转,那欲推开他的手又转了个弯,伸手,欲将旁边幔帘拉下,趁早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不料,在她的手刚触碰到那丝滑的幔帘,大手被人紧紧抓住。
李桢离开她的唇瓣,一路沿着她下颚滑落,那沙哑而低醇的嗓音带着蛊惑性的魔力,轻轻呢喃着:“放下幔帘这种动作应该是男人做的事。”
长歌眼眸几乎羞得要湛出血。
明明是正常得不得在正常之事,偏偏自他口中说出,暧昧至极。就好像有一双男女沉浸在****之中,而她,就是那个迫不及待的人。
李桢的唇落在长歌脖颈停下,他大手一拉,幔帘终是缓缓落下,幔帘轻轻关合,长歌紧绷着的弦一松,身上男人低低地笑出声来。
长歌轻蹙眉,这才意识到李桢还伏在她身上,伸手,打算将他推开,李桢已自顾往旁边倒了下去,还不忘体贴地为长歌盖好被褥。
接着,他随意施了个小法术,那床板竟然自顾地摇动了起来,吱呀吱呀地有规律节奏地响,在这空旷静谧的四周异常响亮。
长歌自是知道这是为了做什么,一时之间脸青红相交,想指责却没有立场,一张脸冷沉的不像话。
“不是说不来的吗?为什么会来?”耳畔轻淡如风的声音响起。李桢单手枕着头,侧身望着她。
长歌身体轻颤,在这一路来的路上,她就曾想过他问出这句话时,她该如何回答。
她也反复琢磨了无数的借口,可是,当被那双视线望着的时候,那早就已经寻好的借口却如何说不出口。
担心他吗?
是的!她的确担心!
纵然李桢对她做了无数的荒唐之举,纵然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原谅他;纵然她话说得在决绝;纵然她在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季栎的话就如同一个魔咒盘旋在她头顶,在她心中!
她无法坦然地面对李桢的生死大限而无动于衷。
面对李桢的询问,长歌眼睫轻颤,答非所问:“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竟然已成驸马,还出谋划策要将我嫁于他人,又为何要过来?此刻,你应该陪伴在你新婚公主的身旁。”言语中有意无意地强调着“公主”二字。
李桢眼波轻动,唇角的弧度扩散了几分:“你在吃味?”旋即,他又淡笑道,“事态紧急,我也只能想要这个法子了!”
这个一举二得的法子!他自然不会告诉长歌,将她嫁于厉玄,完全属于自己的私心。
长歌在听到那句你在吃味之时,便已完全忽略掉了后面一句,有些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
李桢眼梢轻挑:“那为何不敢回答我刚才所提的问题?”
长歌霍然开口:“路过!”这句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嗯哼?”李桢轻轻哼了一声,双眼却蕴含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如同上弦的月华,光彩照人。他轻轻地轻轻地开口:“竟是路过,那便留下来如何?”
长歌身体蓦地一僵,移眸,直接撞入了一双漆烟似墨的眸子,那双眼深邃得犹如漩涡,稍不注意便能将人卷入其中。长歌心倏地一跳,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她竟然来了,自是为了留下。然而,这话当着李桢的面又是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另寻了个话题:“你将他弄到哪去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与她成亲的本尊。
李桢眼眸微闪,道:“自然是他该去的地方!”
竟然李桢已经顶替了厉玄的身份在这,那么,他必然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长歌没在多问。
不知为何,这床板这般颠簸着,小腹有些难受,长歌双眉微拧,只得挪动着身体尽量往边缘靠。
这细微的动作在李桢看来,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以为长歌在下意识地拒绝他的邀请,凤眸微眯,长歌挪进一分,他便不动声色地往里移进一分,顷刻,两人就差近身相贴。
因移开身体,被褥之下,女子白皙肌肤清晰可见,优美的锁骨勾勒出完美的弧形,随着吞咽带出致命的吸引力,李桢心蓦地一紧,既然难已移开视线。
长歌却未曾注意到这细小的细节。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另一件事上:“你在这里待的这些天,可查出这些人什么身份?他们占据蓬莱山究竟有何目的?归元是否在他们手中?”
为何蓬莱被灭这般大的事,天族居然毫不知情?
平静的声音至耳畔响起,未免长歌查觉,李桢不自然地视线。他轻咳了一声,继而来龙去脉道出:“这些人来自魔域,不知何故,在数万年前被魔界尊主关在了蛮荒之地,久而久之便繁衍出来一干分支。”
长歌疑惑道:“蛮荒之地?”
“不错!蛮荒之地是魔界囚禁恶徒的地方,那里寸草不生,一旦进去,几乎再无出来的可能。与虚无之境相似,不过,跟这里相比之,却弱了不少。想必,是前魔尊死后,那里所设下的结界变弱了,所以,他们趁机逃了出来。”
李桢颔首:“这蓬莱山灵气充沛,是修身养性,最容易提升修复法力的地方,他们许是想将这是做为栖身地,所以才将这里血洗一空。我来之时,蓬莱众仙已被他们屠杀。然,他们不为世人所容,又做为魔界的叛徒,在未强大到足以与魔界抗争的时候,自然不是暴漏自己的行踪。“
长歌又道:“这里四周靠海,所以这呓上最适合掩藏他们行迹的——便是归元?”
“不错!”
“纵然如此,那你又如何确定是他们夺了归元?”
李桢望着她,轻声道:“蛮荒之地与魔界相联,那里若被人突破一道口子,自然会发现。我收到消息,蓬莱在一月之前便已遭屠杀,而在水族我又看到了蓬莱岛主,联想一切,并不难猜出!”
长歌缓声道:“你既然已算到了这一切,那么,定然也收到消息,这蓬莱山被人下了手脚,所以说,从一开始你的法术便没有束缚?”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若被束缚。那么,他又怎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厉玄互了身份?
李桢目光幽邃地望着她:“我虽可率兵一举将他们擒回,但,这毕竟属于仙界。这些魔人杀害蓬莱众仙,虽不是受我指示,亦与我魔族有关。届时,免不了一场恶战。我不惧怕与天族开战,可是,我想证明给你看,仙魔并不是不能共处,是以,未免多生枝节,只得隐藏了自己身份,潜入了进来。”
“那日,厉桐化身为逃脱的罪犯,正被几名魔怪欺凌,我随手将她救下。许是,正因这般,她心系了我,便刻意施法想抹我记忆,之后,她便告知我,我为她驸马。我想查出归元在哪,所以,只好将计就计!”
原本是这般,怪不得在殿内之时,厉桐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
长歌眼帘微垂,声音寡淡而疏离道:“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
李桢目光幽邃地望着她,轻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与她并没有什么!”
“这与我……”长歌转头,何干那二字还未出口,骤然发觉李桢的面容竟已近在咫尺之间,心没由来地慌了起来,她惊了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不料,后背却是抵在了冰凉墙壁。
那床吱呀地动着,她后背猛地一撞,猝不及防,身体一个不稳,从边缘滚落了下来,直接撞入了李桢的怀中。
这一瞬来得太过突然,肌肤相帖,长歌里处虽还穿了一件红色肚兜,但仍旧能感觉得到他身上属于男性所散发出来的炙热。
那床被施了法术还在有规律地有节奏地律动着,两人的身体免不了相互摩擦。这般着实骇人的紧。
长歌脸色微变,身子也不自觉地僵直紧绷,想退后一些,腰肢骤然一紧,李桢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压低沙哑着嗓音道:“别动!”
长歌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变化,有什么东西抵在她大腿,虽隔了条裤子,却仍割得她发慌,她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果真是不敢在动了!
然而,她虽不动,但那摇晃的床却越发的晃动得厉害,她既然产生几分错觉,这床板比之前晃得更利害了,腰上揽着她腰的那只手也越发的紧上几分,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给勒断。只恨不得将她嵌入到身体之中。
在这般下去,长歌知道迟早会坏事。她深吸一口气,打算推开他。
许是李桢之前那句别动声音有些过大。
屋外,“叩叩叩”地敲门声响起,破天荒地,厉桐的声音透门传来:“大哥,怎么了?”
长歌心猛地一跳,那欲推开李桢的手滞在了半空中。
厉桐?
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长歌心思转到了屋内,未曾注意李桢已将头埋入到她颈间,呼吸有些喘重,沙哑着嗓音道:“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