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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孽徒 > 第202章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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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魔界。

灵隐望着面前那大火烧得滋溜溜地响,就颇有些愁苦。

它软软地趴在地面,努力地想要挣脱开束缚着手脚的绳子却怎么也弄不开,只得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面前继续添加柴火的白衣男人,心中咒骂已不下无数遍,它不明白,它不过就是随便抓了两条鱼而已,就倒霉催的被抓了个现形。

现在可好!这杀千刀的居然要用火烤了它!

想它活了数千载,还没有幻化人形就载到了泯灭人性的人手中,实在有违天理!

引之被它泪光闪闪的眼睛盯得有些不太自在,他轻轻敲合着玉扇,用扇子拍了拍它的头:“怎么?现在便知道错了?吃我那心爱的‘珠鱼’时怎么没瞧见你这副模样?不然,也不至于落于这般下场。说起来,本公子还未吃过猫肉呢,我倒想要瞧瞧,这猫肉味道究竟如何?”

“喵!”灵隐泪花闪闪,一点点往无尘的脚下蹭去,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表情别提有多可怜。

见那肥得几乎有些滚圆不动的身形,引之眼底闪过一丝笑,用玉扇戳了戳它肚皮:“你说你真的知道错了?”

灵隐含泪点头,视线却不禁落在戳在它肚皮上那扇柄上,恨不得将它连带着它主人大卸八块。

变态啊……死变态……居然龌龊到了连只猫也不放过,简直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引之没错过它那愤恨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又继续戳了戳它那滚圆的肚皮:“可是,那些‘珠鱼’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它们运回来的,这么放过你,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喵!”灵隐哀怨地唤了一声,那语气似乎在说:“你要怎么样才会放了我……”

引之好不容易在这魔界中寻到一点点趣味,又怎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错过,他答非所问:“你喜欢吃这珠鱼?”

灵隐望了望那石桌上活蹦乱跳的‘珠鱼’咽了咽口水,以为他瞧它抓鱼不易,大发善心会赏给它,于是,很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诚实的模样!”引之慢悠悠地往身后圆柱一靠,闭上眼,轻飘飘道:“你将这两条鱼给烤了,熟了,递给我吃就行!”

身上的绳子自动脱落,灵隐瞪大了眼睛。随后,它做了一个很英明的决定,将那绳子又套回到自己的身上,闭上眼,躺下,装死!

上方男人幽幽的声音响起:“如若半个时辰我还没有见到,那么,就只有把你给烤了!”

俗话说的好,人、哦,不,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灵隐霍然睁眼,猛地从地下弹跳而起,迅速拿起石桌上那两条鱼往火堆上的架子丢了上去。

这厢,灵隐处在火深火热之中,那厢,长歌也并不好受。

妖界并不比魔界,没有摆渡的魂河,通往妖界唯一的通道是一个贫瘠的沙漠之地,世人称之为地炼。是继地府之处的又一个炼狱。

那里妖气环绕,风沙漫天,时不时有狂风沙暴袭扫,无人敢用法器及其坐骑通行,因为稍有不甚,便会被卷入其中,尸骨不剩。所以,出界的妖怪皆是用法力抗衡,才能勉强通行。这也是为何大多数法力低弱的妖喜欢在人间游荡的原因。

长歌为仙,若在这满天妖气的地方泄露仙气,自然会引得注目,是以,只得弃了仙术,忍受着寒风吹过脸颊的刀刃痛感,步步前行。

走了许久,长歌有些口喝,正欲拿出随身携带的甘露饮上一口,一个装有水的羊皮袋递到了跟前。

“给!”淡如轻风般的声音传来。

长歌微怔,抬眼,已撞见一双漆黑似墨般的眼睛。许是他体内的魔气又扩散了几分,那双眼已开始蔓延出微红的血丝。

“我自己有。”长歌面上寡淡,平静地移开视线,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拿下怀中盛有水的容盛,打开盖子,轻饮了小口,继而,又犹自前行。

从始至终,君临与她就相同一个并路而行的陌生人。

季栎走到君临跟前,缓声道:“尊上,您觉不觉得这长歌姑娘自从冥界出来之后,人变得有些奇怪?”

君临看着前方那纤细削瘦的身姿眼底幽邃一片,声无起伏道:“哪儿奇怪?”

季栎答道:“就好像故意躲着尊上一般。”

“是吗?”君临轻幽开口。见那袭淡烟金衫的女子突地顿住了脚步,他眼波轻动,抬步跟了上去。

因长歌所处的地势过高,从高处一眼望下,便看见在他们不远之处有一个小小的墓碑,那正是进入妖界的碑界线。

墓碑旁边,有一处孤坟,一袭身着大红衣裳的女子正抱着一壶酒碎卧在坟前。衣着光鲜亮丽,举手投足之间有股高贵清冷之气,那身上透发而出的妖气被隐匿其中不易查觉,显然非寻常之辈。

“涵柏!”季栎有些讶异。

君临转身望着他:“你认识?”

季栎答道:“属下也只是听人提起过。这涵柏曾经乃是妖族最为疼爱的女儿,后来,她喜欢上了一个凡人,不顾妖王劝阻,毅然下嫁。可惜好景不长,那凡人在与她成亲后不久,便见异思迁,喜欢上了其它的女子。”

君临追问道:“后来呢?”

季栎摇了摇头,继而答道:“后来之事属下便不知了!”

“后来涵柏公主一气之下,当着她那凡人夫婿的面一刀刀将那名女子凌迟处死,更甚是将那凡人丢入炼狱之中,最后那名男人也重伤而亡。这涵柏便将他的尸体埋在这通往妖界冥碑的路口,她要那名背叛她的男人受万人践踏,可是,她自己却每逢初一十五过来祭拜。”长歌清冷而缓慢地开口。

涵柏好似听到了长歌所言,醉眼迷离的双眼冷光一闪,数枚暗器划破空气直往长歌所在飞去,即便距离过远,但那暗器所夹带的劲风丝毫不减,眼见那如利箭的银针近在咫尺,三人脸色微凝,瞬即躲过。

这暗器劲风虽强,但并无伤人之意。

红裳女子衣袂一荡,摇晃着身子站起身,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寒声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谁说本公主在祭拜这个负心薄情之人,我只是……过来嘲笑他而已……对……是嘲笑而已!”似为了证明她所说,她又再次重复了一句。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辛辣入喉,心口那份痛意才得已抑制,这才踉跄着脚步往妖界的方向走去,顷刻,已消失在了滚滚沙漠之中。

君临遥遥望着她的背影,声音飘渺道:“这位涵柏公主倒也是个用情极深之人。”

长歌面色寡淡道:“若是情深,又何必将自己逼迫至此?”

君临转头望着她,黝黑的眸子深如幽潭晦暗无边:“因为爱到极致,只有用恨才可以延续。”

话到一半,他唇瓣轻轻浮起一丝虚无的笑,伸手撩动她鬓角的发丝,“如若有遭一日长歌若是喜欢上了他人,那么……”

长歌撇头望他:“你又当如何?”

君临温润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意。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季栎见空气没来由地流动起一股骇人寒意,知在继续下去,唯恐一发不可收拾,低咳了一声,适时打断:“尊上,现天色已晚,这里晚间沙暴频繁,也无落脚之地,不防,我们也趁早进去吧!”

“嗯!“君临收回思绪,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见长歌澄澈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眼睫轻动,优雅地收回手,凑近长歌的耳畔,带着戏侃的声音极轻极轻响起:“我便只好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实在不行,就以身相许!”

明明是挑逗之话,偏偏这话还被他说的理直气壮。

近日这君临越发的粘人了,还时不时蹦出几句惊世骇俗的情话,起先,长歌还会因他言语轻挑而产生愤怒最后直接变成麻木。

威逼利诱,强取豪夺,还以身相许……

试问,谁能想到堂堂魔君会变成这般?也幸亏她定力过人,对他这反复无常的性子还能忍受一二,若是换着其它人,保不准将他弃得老远。

她目光清冷地扫了他一眼,见他清澈无邪的脸,轻轻叹息了一声,觉得与他口舌委实是浪费时间,不想与他继续纠缠,抬步便往石碑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妖界,夜已彻底黑了。三人寻了间客栈打算就地歇息。

晚间,长歌刚上床榻打算入睡,一袭穿着白色里衣的男人已穿墙而入,然后,不由分说,直接掀开被子往后一抑,睡上了她的床,未了,似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伸手将被子往身上提了几分,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这才满意地阖上眼。

这动作熟练的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尴尬之处,好似,他本应该住在这一般。

长歌额上有青筋跳了两跳,按捺住自己几乎喷洒而出的怒火,望着床榻上紧闭双目的男人,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我没记错,你的床应该不在这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