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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孽徒 > 第10章 太子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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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跪着,李桢依旧将脊梁挺得笔直,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无字牌位,再度睁眼脸色已恢复一片冷肃。

“母亲,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便是手染鲜血,也再所不惜!”说完,俯身狠狠磕了一个头!

凤长歌隐在暗处听少年字句铿锵的自白,倒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现身,退了半步衣袂拂过门边青铜香炉,燃香倾倒的响动让李桢猛然警醒地快速起身。

“谁?”

幽暗祠堂,并不是一个适合开释心意的好地方。

凤长歌抿唇转身想走,身后李桢的长剑却已出鞘!

纯钧清正剑气在密室内荡开,凤长歌不欲反击,生受了这一道剑气!

烟金的霞衫被剑气割破,露出肩上还在淌血的伤口。

是刚才在跟国师的白虎缠斗时,不慎弄伤留下的,凤长歌不以为意待其自愈,却不料会暴露在少年眼下。

殷红的凤凰血渗出,带来更加馥郁的香气,看到那有些狰狞的血口,李桢瞳底闪过一抹惊惶:“长歌,是谁伤了你!?”

凤长歌捂着手臂从阴影中走出,目光沉静地看着少年脸上错愕神情,顿了下只轻描淡写地回应:“宫中国师,似乎跟皇后关系甚好。”

李桢见她受伤,还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国师和皇后的关系,上前一步伸手,似乎想要看看她伤得怎么样了。

但一步跨出却又顿住,想起来两人方才吵过架,少年傲气怎容他先行示好,硬是梗住脖子瞪着凤长歌,不再迈步。

凤长歌原本还在犹豫该怎么开口,看到李桢这比自己还别扭的反应,心中却只剩无奈失笑,她指了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主动开口:“有东西给我扎一下么?”

李桢虽然是跟她吵架了,但心中多半是因她不信任而觉得难过,见她先开了口,别别扭扭去拿了一块柔软的白布递到凤长歌面前。

凤长歌拿过,抬手就要往伤口上按,李桢赶紧挡住她手臂冷硬道:“还是我帮你把。”

看模样这女人就不会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谁见过这样直接拿着白布就往上按的……

李桢心里憋着事,紧紧抿唇从怀中掏出止血药给凤长歌涂抹,这药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却不想现在凤长歌这派上了用场。

凤长歌垂眸看少年嘴上说的僵硬,手下却力道温柔,一时之间竟也不太想打破这难得的安静。

李桢收起药瓶从凤长歌手中扯过白布,将那伤口细细扎好才抬眸道:“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凤长歌诧异。

李桢面无表情:“你不是觉得我不好,要回天上去么?”

被一语点破自己之前所想,凤长歌有些心虚,她低头轻咳了一声,道:“我没有要走。”

顿了一下,又道:“我看到那女官去找皇后,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以她的身份,能这样解释已然不容易,但李桢却并不答话,只是固执地看着她。

凤长歌越发尴尬,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抬手放在包扎好的绑带处,想将衣袖拉下来。

然而这动作却让绑带染了血,刺痛的感觉让凤长歌蹙眉。

李桢拧眉看了眼那渗血的绑带,强硬地拽住凤长歌的手,一声不吭地拉着人往里走。

凤长歌之前错怪了人,也没拗着来,乖乖跟着进去了。

将凤长歌摁在板凳上,李桢转身,在内厅的木橱上取了一个白色瓷瓶出来,重新拆开包扎好的绑带,将白色粉末倒在了伤口上。

之前上的药对仙人无用,凤长歌本不想再折腾,但低头却见手臂上的伤口竟然乖乖愈合了。

将瓷瓶收起来,李桢无视了凤长歌略带惊讶的眼神,淡淡道:“刚才那瓶是我带着备用的,这瓶是修士炼制的灵药。”

李桢居高临下地看向坐在榻上的凤长歌,轩长眉峰拧着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走?”

凤长歌被他问恼了,她都已经道过歉了,这人还想干嘛?

当即站起身来,怒道:“我现在……”

话没说完,本就站在她面前的李桢抬手,猛然按住她双肩,两人重心不稳,双双跌倒在榻上。

李桢重重压在凤长歌身上,眼角发红,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幽深瞳孔中竟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来:“仙人就是这样,冤枉了别人,转头就走的么?”

密室内的蜡烛明明灭灭,昏暗的光线中,李桢半张面孔的疤痕显得也不那么可怖了。

凤长歌原本心虚,被他这样委屈的小眼神一看,顿时觉得自己罪无可恕,可又碍着自己的面子,不好开口,只好拧眉道:“你先起来!”

李桢又委委屈屈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起身。

凤长歌又不能直接将他掀开,只好冷着脸看着他,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走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她以为李桢是真的伤心委屈了,然而李桢心中却没有几分悲意,他自小便断定自己会走上这样一条手染鲜血的道路,旁人的眼光,早已看淡了。

他不过是想要借机接近凤长歌,想碰一碰这高高在上的仙人。

手中真实的触感让他高兴的发疯么,面上的表情却更落寞了,他钳着凤长歌的手,嚅嗫道:“你跟母亲一样,都想扔下我。”

十五岁,正是出于男人与男孩转变的微妙地带中,当他刻意将那份稚嫩染上脸旁,凤长歌越发心软疼惜起来,她想起刚才李桢跪在桌前的样子,觉得面前这人,就是只受了伤的幼兽,所有唬人的举动都不过是自保而已。

而她,堂堂一介仙人,竟然还欺负了这只“受伤的幼兽”。

“我没有。”她伸手想要摸摸少年的发顶,却突然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却见门口处,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李桢猛然回头,怒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

说话的功夫,却感觉自己身下一空,被他抱住的人突然消失了。

被训斥的下属一头雾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恕罪!”

那人目光落在李桢的手上:“太子,您受伤了?”

李桢匆匆瞥了一眼,发现是刚才帮凤长歌上药的时候无意沾上的,便捡起旁边的白布随意擦拭了一下。

见黑衣人神情如故,李桢便知道凤长歌是隐形了,此时旁人是看不到她的,长松一口气后,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