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质疑,李桢却知道面前女人怕是没有说谎,一个凡人,如何能够躲开匕首,化烟浮空。
凤长歌神色淡淡,她将李桢的惊骇收入眼中,不动声色道:“我是天庭派下界辅佐你的神仙,在你成为皇帝之前,都会留在你身边。”
李桢不肯再开口,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虎视眈眈地盯着长歌。
长歌下界之前,是不知道一个凡人会有这么多秘密的,见太子并不信她,她也有些头疼。
“你不信就算了,我不想解释,但是在你登上皇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既然已经在凡人面前现身,这次的任务,她是躲不掉了。
李桢却没有被她的言语打动,眼角眉梢,都是跟年纪不符的讥笑:“登基?你觉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真的能够成为皇帝?”
长歌皱眉,只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如何登基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李桢却是冷笑了起来:“如果我做不成皇帝,那你岂不是完不成任务,你即为神仙,为什么不能帮我登上帝位,反正我也是身负天命之人。”
长歌还没开口说要帮助他,这人竟然自己提起了,说也就罢了,眉宇之间,明明就是不信的激将,长歌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一个凡人愚弄,怒极反笑:“你若愿意,我倒是可以教教你如何做人!”
言罢,便要拂袖离开!
李桢却是眼眸一闪,在这个时候冲了上去!
长歌见他还没放弃想要对自己灭口的想法,也怒了,霞衣长袖一拂,一阵飓风平地而起!将李桢猛地掀了跟头,狠狠撞在了宫殿的墙壁上!
李桢捂着胸口从墙上滑了下来,面容扭曲,无比痛苦。
李桢扭曲着五官,眸中的凶厉却丝毫不减,像一只沾血的狼崽,越是危险,便越是凶狠。
她漠然地看着他在地上翻滚,眼中毫无悲悯,一个连续两次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实在不值得同情:“我为仙人,而你只是凡人,就算不愿,你也要受着。”
李桢在地上滚了一阵子,胸口的疼痛逐渐退去,长歌以为他还会反抗,李桢却就地坐了起来,捂着胸口,道:“我信你了。”
这就信了?长歌挑眉,她反而是不相信了。
但李桢果然就褪去了眼底的杀意,站起身子,对着长歌恭敬一摆:“仙子在上,敢问该如何称呼仙子?”
“我叫凤长歌。”长歌言罢,又想起凡人的习惯,皱眉加了一句:“喊我名字就好。”
李桢从善如流:“长歌。”
明明是普通的字眼,但从这少年人口中念出,却多了一丝异样的喑哑,长歌忽然想起刚才毒发时,李桢隐忍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大半。
指爪牙未利的狼崽,只要给他时间,定可蛟蛇化龙,诸多隐忍试探,也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小命罢了。
她原本有许多事情想要交代,但此人并不信她,只好将话头打住,转身欲离开此处。
没想到,倒是李桢开了口:“长歌若有什么教授我的,明天可以去书房找我。”
长歌突然觉得这称呼好像也不是那么妥当,但话已出口,只好点点头,纵身离去。
第二天上午,长歌准时来到书房,见李桢已经在了,正捧着一本诗集。
堂堂太子,不看国礼军法,竟然读些风花雪月的诗集,长歌皱眉,将手中的物件丢在书案上,冷言道:“看这个。”
李桢将那五件从桌上拾起来,这才发现,是一本《三字经》。
他需要从这种基础的东西开始学起么?
李桢皱眉敢,刚要说什么,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不等他反应,一个宫婢已经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李桢面色大变,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那宫婢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汤碗顿时打翻在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缩道:“太子息怒,是皇后娘娘命奴婢来给太子送甜粥的,冒犯了太子,奴婢该死!”
李桢一生最忌惮的就是皇后郑氏,听到她是皇后派来的人,当即怒道:“你确实该死!来人,拖出去,杖毙!”
旁边的长歌却是眉头一跳,又是杖毙。
她还以为这个太子是有隐情才会那样跋扈,如此看来,还是个无可救药之人!
“够了。”仗着宫婢看不见自己,长歌淡然出声:“她又不是故意的,赶走就是了。”
李桢却看也不看她,直接命令门口的侍卫,将那宫女给拖了出去。
听着那宫婢的哭喊声,长歌的面色越发冷清,见李桢要关门,长歌起身,挡在他的面前,道:“你为什么又要杀人?”
李桢请凤长歌来书房,只是因为忌惮她的能力,见她果真开始教导自己,他面色微沉,还是忍耐了心中的烦怒,解释道:“她身为奴仆,不遵从我的命令,原本就应该惩罚。”
长歌却道:“她却有犯错,但罪不至死!”
李桢皱眉,忍不住加重了口气,道:“她忤逆我的意思,原本就是大罪!”
凤长歌是天上神仙,哪里明白人间尊卑之道,只觉得李桢身上杀气太重,若为帝王,定然是一届暴君,她还想跟李桢说些什么,但李桢却不肯再听,绕过她,径直往内间去了。
长歌在丹霞山上,也是群星捧月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当即一抚衣袖,怒道:“忤逆你的人都该死?假若他日你为帝王,岂不是要屠尽天下人?你这样的太子,我辅佐不了!”
说罢,竟然摔门而去。
里间,李桢的身体一僵,当他听到凤长歌说完这句,再也没有后话之后,转身看去,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心中快速掠过一丝慌乱,这才开始懊悔刚才的话太重,正犹豫着是否要去追,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听到这句,李桢强压下心中反应的思绪,推门,跟着那侍卫走了。
而摔袖离开的凤长歌并未走多远,她只是故意隐去了身影,让李桢看不见自己,听到皇后请他的时候,长歌便跟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这皇后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何频频让太子失态。